第32章 归去

“云小友何出此言？”

        司竹青的反问似乎在表示他非常不解，但嘴角的笑又暴露他有几分得意。

        云澜拳头紧了紧，但终究碍于司竹青是客卿长老，只能客客气气道：“姑娘家的香囊不好随意赠送，师妹年幼不懂，还请长老莫要误会。”

        “无妨，既是璃璃姑娘特地赠送的，我也不好推辞。再说，她想送谁香囊，小友好像不能干涉吧？。”

        司竹青张口直戳他痛脚，也没有丝毫为撒谎脸红心跳的意思，一字一句仿佛一双手将云澜的遮羞布一把撕开，袒露出他爱而不得的卑微。

        云澜一听这话心酸又气愤，心中抑制不住地失落，他理智知道这句话说得对，师兄不能干涉师妹的私事。

        他离开得太久，也许璃鲤就在这段时间里有心上人了。

        他不禁悄悄审视了一番司竹青，温润如玉会医术，药王谷继承人，医修又一向都是不缺灵石的，秦师姐提到过的府宅和飞行法器都不在话下，不到百年便已经出窍前期，问方宗掌门仗着一份人情才请到他当客卿长老。

        不得不说司竹青确实是一个道侣的绝佳人选，璃鲤心悦于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云澜心中苦涩自嘲一笑。

        自己拿什么和别人比呢，璃鲤眼中或许根本没有他。

        不过片刻，璃鲤提着药箱出了帐子。

        “准备好了。”

        “嗯，走吧。”

        司竹青走在前头，璃鲤正要跟随而上时，被云澜一把夺过药箱。药箱放了一些药瓶和工具后不算轻，璃鲤两年前确实觉得有些吃力，但两年过来，有许多紧急情况需要提着药箱赶路，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突然冒出一个人帮她拿反而挺不习惯的。

        她有些别扭地低声道谢，和云澜并肩跟在司竹青身后走。

        得益于药王研制的新药，瘟疫总算是要过去了，营地之中只余不足十个病患，要知道这些帐篷最多的时候有几百人在此残喘哀嚎。

        两人很快就复查完所有的病患，全部都是即将痊愈的状态。

        云澜提着药箱有些不适地皱眉，整个世俗界都充斥着一股异常浓郁的阴煞之气，在天灾面前物价飞涨易子而食，人们心中难免滋生重重恶念，因此生出了非常之多的煞气。

        这股煞气令他体内的魔血蠢蠢欲动，踏入世俗界他便察觉到了，起先以为是灵气稀薄的原因，落地后才发现煞气无处不在，几乎可比魔界，这么下去恐怕会滋生邪魔。

        “该离开了，掌门来信催过几次。”

        司竹青拿出他的飞叶法器，对璃鲤两人道。

        “你们且去，我需回药王谷一趟。”

        “无需长老的法器，我御剑便可。”云澜没等璃鲤开口便抢先道，然后控制灵剑横在地上。

        璃鲤也担心司竹青没有法器飞行不便婉言谢绝他，跟着云澜站上飞剑，好在司竹青笑笑没有坚持，只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

        “那小子居然那么快就从轮回塔出来了，不愧是尊主的血脉。”

        一只白猫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迈着妖娆的步伐走到司竹青脚边。

        司竹青对它的话不置可否。

        “如何了？”

        白猫甩甩尾巴，似有些咬牙切齿。

        “我又试了几次，问方宗灵脉就在三叠峰之下，若要靠近必然需经过化清子的闭关洞府，不好办。”

        “让那老不死的早点入土便是，这点事都办不好。”司竹青冷冷道，面上全无温和的模样。

        “说得轻松，那可是化清子，若真能轻易动得了他，魔尊还需多年谋划？又是坏情劫又是瘟疫的。”

        白猫翻了个白眼。

        王大婶端着菜篮路过，见着熟悉的背影走过去打个招呼。

        “司神医，您还没走呐？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再动身？”

        见男子一言不发，妇人又往前走了几步。

        “司神医？”

        司竹青冷笑着转过身抬手掐起妇人的脖子。

        “司……你……”

        她喉咙里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惊恐地盯着这个和平常截然不同的男子，极力挣扎想逃脱呼救，但很快老妇人浑身干瘪下去失去生息，然后化为一地灰烬，没有丝毫的存在痕迹。

        “啧，行殇大人不是从来不屑于这种凡人的精魂吗？”

        “呵。”司竹青冷哼一声拿出手帕擦擦手，然后随便丢弃。

        “不多攒点，怎么从那位手里抢走他看中的人呢？”

        “走吧，去蓬洲。”

        ＊

        璃鲤立于云澜身后，单手揪着男子背后的衣料，俯瞰着底下的风景，不禁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幸好都结束了。”

        云澜带上一抹笑意，点头赞同。

        “是啊。”

        时间过得很快，小姑娘都长成了大姑娘。他心中一荡，由他控制的飞剑猛然一顿，璃鲤站不住直接撞上男子的后背。

        “哎呀！”

        云澜在轮回塔中挨打受伤几百上千次，不断的锻体重生，自然比从前更加强壮了几分，撞得璃鲤脑袋生疼，她可怜兮兮地捂着额头。

        “抱歉。”

        云澜稳下意念专心御剑，但脑海中又不住地回想起刚才少女撞到他腰背上的一团柔软，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云澜红了耳根，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

        很快他们就飞至寻仙城落了地，两年前仙盟与世家为阻止瘟疫扩散至修仙界，早就在两界之间设下结界，若要前往修仙界必须得经过寻仙城。

        璃鲤上次来寻仙城正是她同司竹青刚来世俗界那时，当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救救我的孩子吧！」

        那个抱着将死婴孩的妇人仿佛就在她眼前，婴儿虚弱的喘息和母亲的哭喊。

        「救救我的孩子……」

        「求你……」

        为什么不能救他，都怪她太没用。

        愧疚和自责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那个妇人的哭喊。

        “师妹？”

        云澜收好剑后首先就发现她的不对劲，轻唤她也仍然没有反应，少女痛苦地抱着脑袋。

        “师妹！”他又喊了一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璃鲤终于恢复理智，大概是那件事带给她的影响太大，以至于常常想起。

        终究不忍再看城门外的场景触景生情，迅速拉上云澜入了城。

        寻仙城已经恢复了繁荣，人来人往一如往昔。

        璃鲤已经太久没有看过这般热闹的街市了，当下甩掉全部坏心情，领着云澜在城中逛街，她早就想好好逛一下凡界的街市，可惜到今天才有机会。

        这一逛就难以收拾，不过一会儿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吹糖人，身后跟着云澜。而云澜看似什么都没有拿，实则乾坤袋中璃鲤挑选的小玩意已经成堆了。

        寻仙城似乎在准备什么庆典，路旁和树上都挂满了各式的灯笼。

        “该走了。”云澜瞧瞧天色，已经过了中午，若再不走就来不及天黑之前回到问方宗。

        “师兄，我们明天再回去吧。”璃鲤噘着嘴不愿意离开，语气之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云澜的坚持一瞬间便溃不成军，她这般开口，让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无奈之下只能找一处客栈安顿下来明日再走。

        “客官对不住啊，今儿仲秋，十里八外的都来城里凑热闹了，所以小店只剩一间客房了。”

        小二点头哈腰道歉，这已经是两人问的第四家客栈了，前面几家都说没房间，好不容易遇到有房间的客栈，也不在意有没有两间直接定下一晚。

        “啊，舒坦！”

        璃鲤大字瘫倒在客栈床上，这两年她可谓是风餐露宿，忙起来只能坐在地上睡，此时此刻就想永远都这样摊着。

        还是当咸鱼更舒服。

        云澜随后踏入房间合上门，瞧见她这副不在意形象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他是在轮回塔中强行渡劫元婴的，并没有来得及巩固修为境界，出了藏典阁后又着急来找璃鲤，如今总算是闲下来运转心法。

        璃鲤躺在床上悄悄盯着在美人榻上打坐入定的云澜，他好像越长越好看了，不得不承认，她是馋他美色。但那可是无求无欲不动凡心的男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她摇摇头，将云澜赶出自己的脑海，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

        少女平和的呼吸声传来，一时间房间中安静得可怕，榻上原本在入定的男子慢慢睁开眼。

        她双脚还垂在床边，没有丝毫防备地睡着，一点也不在意房中还有另外一个男子，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太过相信他。

        待云澜反应过来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床边，眼中晦暗不明。他颤抖地朝璃鲤伸出手，耳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蛊惑他。

        「这样下去她永远都不会看见你，她会喜欢上别人，甚至与别人结为道侣。」

        「想要吗？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好吗？」

        男子的手轻轻扯开少女的腰带，他浑身溢出污浊的魔气，眼瞳渐渐泛红。

        眼中心中只有熟睡的少女。

        少女轻薄的外衫很快便被拉开，露出里面的中衣，这是他当初为她准备的衣裳，他自然清楚中衣之下便是少女胜雪肌肤。

        眼看要得手了，他耳畔的声音急切起来，不断地蛊惑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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