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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营业


去货运公司提货,温律年自然不肯带上金德德。

        他无奈地劝:“第一批货,三十多台缝纫机,每一台都百来斤重,这种体力活,男人干就行。你就是想帮忙拎脚踏板,也用不着。”

        德德着急:“你别小看人,货运公司有送货员,咱们可以花些钱,请人帮忙。”

        温律年点头:“你说的对,不过,我都安排好了。”

        也是哦,年前那几天,温律年天天往货运公司跑,操心这批缝纫机。他肯定早就考虑过货到以后的事。

        德德:“可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那批机器呀。”明天她可就上班了。

        温律年:“我不让你去货运公司,是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

        德德愣住,“什么事?”

        温律年帮她穿好大衣,“先跟我走。”

        温律年把金德德带到了棉纺路。

        街心的十字路口,最大的门面房上,多了一个醒目的招牌——“艾德缝纫机”。

        德德傻眼:“这是……你的店?”

        温律年纠正她:“这是我们的店。”

        “艾德缝纫机……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啊?”德德有点脸红。

        虽然营业执照上,没有写具体的店名商标,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把“爱德”挂在招牌上,万一被熟人看见,她多不好意思啊。

        温律年笑:“不奇怪,大道在天,尚德于人。老庄、孔孟都崇尚君子之德,所以咱们的店名就叫‘艾德”。德字不好吗?”

        德德沉默了。

        她名字里有“德”字,是因为金父年轻时,喜欢读《论语》,深感“君子怀德,小人怀土”这句话,所以闺女出生时,为她取名“德德”。

        后来,小德德上育红班,总跟老父亲抱怨,说“德德”两个字太难写。别的小朋友都叫小花、小红,三两笔就学会了,“德德”每次都要写半天,遇到考试或者抄名字,更是灾难。

        金父哈哈大笑:“那咱们去趟派出所,把你的户口卡改了,就叫金豆豆,好不好呀?”

        “金豆豆更不好!”小德德直跺脚,“豆豆显得我多娇气呀!”

        后来,老父亲握着小闺女的手,一笔一划,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德德总算不再提改名的事。但如今,再也没有人跟她讨论名字的意义了。

        她最终妥协,“那就先这么叫吧,回头要是有更好的,咱们再改掉。”

        不会再有更好的了,温律年心想。

        温律年拉起卷帘门,打开门面房,把手里的钥匙交给德德,“我先去货运公司提货。你看看店里还缺什么,我后面慢慢补。”

        德德不依:“你让我一个人在这看店?我自己怎么行啊!”

        然而,温律年只是给她一个信任的眼神,便匆匆赶去货运公司了。

        “……”德德只好留下来,先看看他们的店铺。

        不得不说,这时候,老百姓生活条件好了,温饱问题解决了,又把衣食住行里的“衣”放在了首位,纺织品的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做为全市最大的纺织品集散地,棉纺路上,不仅卖布的、卖家纺的各成一片,还衍生了不少周边门店。

        例如纱线、毛线店,裁缝店,甚至还有各种小餐馆、杂货店、维修店……所以,即使大年初三,布料、家纺店已经进入年后的淡季,但是整条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这条街上最靓的仔,无疑是温律年的“艾德缝纫机”店。

        他们的招牌是新的,红底白字很醒目,门头也非常宽阔。四开的折叠门,左右还各有一面落地展示窗,粗略估计七八米,光橱窗就碾压周围的友商。

        再往里走,铺子内侧是标准的长方形。面积很大,足足一百多平。房东把展示柜、中岛挂、展示架,甚至桌子和沙发,这些东西都留下来了,一点也不空旷。

        墙顶留着灯,墙面刷得雪白,有淡淡的油漆味。为了净化空气,桌子上还摆了几盆绿植。老物件干干净净、旧而不破,应该是温律年这几天的劳动成果。

        德德走到最里面,才发现这个铺子还有惊喜。

        后面有一个小门,连着楼梯,直通二楼仓库。德德走上去,二楼仓库的面积,和楼下一样大。一半是货架,一半是生活区,连厨房和卫生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德德当初还觉得,温律年太冲动,他一次性付了一年多房租,加上押金,足足三千多块,肯定是被房东坑了。

        但是现在,看到铺子,德德不禁大呼“值了,值了”,这样的黄金位置,又大又好的格局,就是卖棒槌也不会赔本吧。

        更何况,温律年还充分发挥谈判能力,从房东那里拿到了八折的优惠价。

        德德对这家店,真是越看越满意。

        她很欣慰,眼前的一切说明,温律年一直在很认真地做这件事。相比努力的过程,成功与否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更有上进心呢。

        德德顺手去储物间,拿了拖把和抹布,打算简单打扫一下卫生。虽然店铺已经够干净了,毕竟是年后第一天开门,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然而,她刚下楼,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车喇叭,是温律年回来了。

        温律年坐在机动三轮车的副驾,身后还跟着一辆三轮车。每辆车上有七八台崭新的缝纫机,用纸箱装得严严实实。

        德德赶紧迎上去,“缝纫机都拉回来啦?”

        温律年一边招呼身后的人卸货,一边对德德道:“只拉回来一半,待会我们再去一趟。”

        他顺手接过德德手里的抹布,丢到一边,“这些先放着,你别把手弄脏了。”

        德德:“我就擦擦桌子,不费什么的。”

        温律年:“待会搬缝纫机,挪来挪去,可能又会弄脏地方。还是等下午,我来搞卫生吧。”

        的确,这些缝纫机过去几天,都在大货车上旅行,一路风尘仆仆,难免带些灰土。

        德德只好作罢,“那等你们都搬完了,我再帮忙。”

        温律年还没答话,身后就有人起哄,“哟,都知道二哥疼嫂子,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没变!”

        德德抬眼看过去,带头的是个男青年,应该和温律年差不多大,长了一张娃娃脸,耳朵上夹了根香烟,看起来有些不着调。

        “嫂子,你不认识我了?我和温二哥从小就在一起玩,你们结婚那天,哥几个还坐在一起喝喜酒呢!”娃娃脸自来熟道。

        “他叫何平均,是我发小。”温律年补充。

        德德隐约记得,过年前,温律年确实提过,他有个发小,在货运公司上班。他买电饭煲的工业券,说不定就是人家提供的。

        再结合男青年的语气和动作,德德又想起来,何平均这个人,确实参加过他们的婚礼,礼单上也有他的名字。

        不过,德德印象最深的,还是新婚那晚,所有的宾客都散去了,只有这个何平均,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还一个劲地给温律年灌酒。

        这不是典型的狐朋酒友吗,德德心里有点嫌弃。但人家是来干活的,德德只能保持微笑,“何同志你好,谢谢你们帮律年送货。”

        “嫂子,您叫我平均就行。我在货运公司上班,南方厂付了运费,我给二哥送货,也是我的工作职责,您可千万别客气!”何平均又招呼一起来的小弟,“你们都来叫嫂子,我嫂子好看着呢!”

        这些送货小弟都很年轻,顶多十九、二十岁。他们围过来,一口一个嫂子地叫,德德不自在极了。

        温律年平静地看了一眼何平均,后者立即领悟,嘻嘻闭上嘴,安排小弟们继续搬货。

        所有人忙起来,温律年也拆了两个箱子,展示给德德,“你不是说想看缝纫机吗,现在随便你看。”

        德德:“……”自己找的借口,只能自己圆。

        这批缝纫机是从南方的机械厂发过来的,型号略有不同,但都比一般家用的缝纫机要大一些。木板台很宽阔,做床单、被罩都很方便,倒是和纺织厂的工业缝纫机很像。

        德德好奇:“这一台得多少钱啊?”

        温律年:“那家机械厂是转型处理,厂长又照顾我,所以几乎是按照成本价给我的。每台120块钱,算是买断价。咱们算上运费、房租,每台能卖180块就不错了。”

        德德却觉得卖便宜了。

        现在,城里买家用缝纫机的人少了,甚至都不需要工业券了。供销社、百货大楼的普通家用缝纫机,一台都要200多块。而温律年进的这批货,可是工业缝纫机!

        工业缝纫机的型号更大,质量更好,能自动穿线,还有包边、锁眼功能,缝纫效率更高,行家一看就懂。

        他们进货价低,是机缘、也是优势,但不是东西贱卖的理由。

        “一分价钱一分货,我觉得每台至少该卖300块。”德德建议道。

        温律年:“好,听你的。”

        他也清楚,缝纫机这玩意,个头大、占地多,而且数量有限,注定没法薄利多销。卖这个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三十台全卖了,也挣不回前期投入的成本,后面还得另找生意。

        所以,价格方面,温律年没怎么纠结,他完全相信德德的判断。

        但在发小眼里……这也太随意了吧!

        趁人不注意,何平均碰了碰温律年的肩膀,“二哥,你家务事听嫂子的就算了,做生意可得慎重。”

        温律年没有解释,只道:“你嫂子在纺织厂工作,知道缝纫机的行情。”

        何平均还不死心:“百货大楼的名牌缝纫机,才卖两百多块钱,你这卖三百块,能卖得出去吗?”

        地方就这么大,旁人听不到也不行啊。

        德德轻咳一下,在何平均背后幽幽道,“请问何同志,你觉得应该怎么定价好呢?”

        说小话被抓包,何平均瞬间心虚了,赶紧道:“不不,我觉得嫂子说的就是对的!”

        德德微笑:“既然何同志这么信任我,那就麻烦你,把这些缝纫机,都挪到我认为对的地方吧!”

        何平均:“……”

        嫂子发话了,小何同志只能撸起袖子干苦力。

        德德没跟这家伙客气。她当起临时陈列师,大大方方指挥大家,把缝纫机拆箱,再分门别类摆放。

        何平均自然是她的重点关照对象,几乎都没闲着的时候。

        等十几台缝纫机铺满前场,何平均已经累成狗,不停地流汗喘气。

        德德取出从家里带来的杯子,让温律年先喝水。然后对何平均道:“何同志辛苦了,我去给你们买水?”

        何平均算是领教了嫂子的厉害,哪还敢逗留,带着小弟们,连连后退,“不不,不麻烦嫂子,还有一半货呢,我们现在就去拉!”

        温律年也放下水壶,“我跟他们一起去,很快就回来。”

        送走众劳力,德德继续收拾店铺。

        她刚刚也不是故意折腾何平均,她摆放这些缝纫机时,确实参考了别家店铺的经验。

        比如,型号最新、功能最全的缝纫机,一定要摆在橱窗,那里的位置最显眼,可以招揽顾客。性价比高的,摆在门口。库存最多的,则摆在后面。以方便客户挑选。

        德德自己都没察觉,关于成为缝纫机店老板娘这件事,无论她心里有多不习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投入进来了。

        科学陈列的效果是显著的。橱窗一丰富,不到半个小时,店里就来了不少顾客咨询。

        有人好奇,这里之前不是卖布的嘛,怎么改卖缝纫机了。德德都耐心地解释给他们。

        也有人问缝纫机,东西好是好,可他们一听价格,就没了下文。德德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价格定高了,要不也改成二百多?

        德德正纠结着,门帘被人掀开,一个身材微胖,烫着羊毛卷发的时髦大姐,急匆匆走了进来。

        德德眼前一亮,这位大姐身上穿着锃亮的漆皮长袄,脖子上还围了一圈大毛领,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

        这种漆皮衣,德德也在百货大楼见过,报价大几百呢。德德当时没有买,除了嫌贵,主要是觉得这么穿太“暴发户”了,她担心走在路上,会被人拽毛领、抢钱包啊。

        “大妹子,你这里卖缝纫机?赶紧给姐整一台。”皮衣大姐很爽快,开口就是大碴子味。

        或许赚钱包治社恐,德德自动进入售货员角色,照着百货大楼的服务标准,微笑着问,“大姐,您买缝纫机,主要用在哪儿呀?”

        来回两三句,德德很快捕捉到关键信息。

        这位大姐姓闫,年轻时跟着丈夫,从东北调来本城工作。78年,她的丈夫不幸病逝,为了照顾孩子,养家糊口,闫大姐在城东开了一家布艺店,专卖窗帘、被罩。这两年,因为生意太好,转成了批发,还招了七八个工人,专门接外面的订单。

        既然是商用,德德给她介绍工业缝纫机,自然也挑最新、最好的。

        闫大姐越听越满意,诉苦道:“我有一批订单,下周就要交货了,这节骨眼,店里有台缝纫机坏了,修也来不及。我转了大半个城区,供销社的缝纫机都是家用的,效率低、不顺手,还是你这台看着好!”

        德德谦虚:“我们的缝纫机是专业工厂级别的,能自主调整线迹,正缝、倒缝都行,很容易上手。而且保质保量,用几年都不会坏。”

        对于缝纫机的质量,德德当然有信心。就算真出现问题,温律年可是机械专业的,他连电视机这种“高科技”都能修,更何况缝纫机呢。

        德德几乎要说“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时,闫大姐突然开口,“多少钱,姐买了?”

        这、这么直接?

        当然,钱还没到口袋里,德德也不敢确定,刚刚可是有两三个人,一听价格就被吓走了。

        德德伸出三根手指头,试探着报价:“三……三百块?”

        她想着,如果大姐觉得贵,她可以打个八八折,毕竟买卖双方都是利索人。

        果然,大姐倒抽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妹子,三百块?你确定……真这么便!宜!”

        德德:“……”

        不等德德点头,闫大姐立即打开鼓囊囊的皮夹子,飞快数出三十张“大团结”,塞到德德怀里,好像生怕她反悔,“妹子,我就要你们橱窗这台。”

        第一单成交得太突然,德德非常不适应,“大姐,您不再多比较几个?”

        闫大姐:“我去年在上海买的缝纫机,四五百块一台,还没这个好看。你才卖三百,都白菜价了,我还挑啥?再说,妹子你一看就是文化人,还能骗我不成?”

        中国人不能骗中国人,做生意如果不诚信,砸了招牌才是最大的损失,这个道理德德很清楚。

        她欣然一笑:“大姐,谢谢您的信任。以后你再来买东西,我都给你优惠价!”

        “妹子,就冲你这人品,大姐也乐意跟你交朋友!”

        很快,闫大姐叫来外面的伙计,直接搬运缝纫机。

        德德帮他们送上车,怀里揣着小巨款,心里一直怦怦跳。

        三百块!差不多能买两辆自行车,或者一台单缸洗衣机了!照这个架势,如果能再卖两台缝纫机,买换彩电也足够了!

        德德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三百块,马马虎虎也就她一个多月的工资吧。

        可是,工资是她每□□八晚六,下车间做质检、写报告,兢兢业业搬砖,辛辛苦苦才挣回来的,哪是像刚刚这样,才一天,哦不,才半个小时,就卖出来了?

        钱来得太突然,难怪这么多人都挣着下海!相比拿死工资,这是挣快钱,也是快挣钱啊!

        不过,德德也劝自己冷静,开店卖东西,虽然挣钱快,但是像闫大姐这样的vip客户,并不是每天都会遇到。

        大街上还是普通人居多,卖缝纫机又不是卖白菜,万一不小心玩砸了,货卖不动,库存积压了,她和温律年立即会从无产阶级,变成负产阶级。

        当然,女人的“冷静”只持续了一秒。

        等温律年拉着剩下的缝纫机回来,德德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把男人带进门。

        她脸上的骄傲和得意,几乎溢满整个铺子——

        “温律年,你快看看,咱们店里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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