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车祸

道袍男人的话音刚落，屋内便有一穿着黑色唐装、头发半白的老者走出来，他的眼神如毒蛇般阴寒，注视着道袍男人：“你说什么！秦城出了极阴之女？！”

        “对，我本来想将她抓了，再带给师父，没想到她身边有个神秘高手护着，若不是有陀罗佛护着，我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道袍男人跪在地上，朝老人磕头道：“求师父替我报仇！”

        头发半百的老者盯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他虚拍了拍男人的魂魄，欣慰道：“好孩子，你放心吧，师父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道袍男人抬起头，眼中满是孺慕感激。

        顾瑜看着道袍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半山腰，她扫了眼地上昏迷着的刘子欢，平复了情绪后，便毫不犹豫地撇下他，快步往山下走去。

        山脚下的灯光阴暗，顾瑜不慎踩到了昏迷着的红绿灯，后者惨叫一声醒来，惊魂未定，脸色惨白道：“鬼、有鬼！刘子欢是鬼！”

        “闭嘴！”顾瑜瞪了眼他，她比红绿灯还要小几岁，但此刻却意外地镇定，她爬上车朝红绿灯命令道：“快点开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红绿灯六神无主，听到顾瑜的话手忙脚乱地爬上驾驶座，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将车子发动。

        车子绝尘而去，很快便将阳山公墓甩在后面，红绿灯松了口气，而正在此时，红绿灯看到马路上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裙子、浑身湿答答的女人，站在马路中央朝他缓慢地挥手。

        红绿灯的视力很好，他看到那女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路灯下，她的脚下也没有半点影子。

        红绿灯下意识急踩刹车，猛打方向盘，轮胎与马路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两人惊恐的尖叫声中，失控撞到了路边的护栏。

        几声巨响后，车头被撞得粉碎，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红绿灯男趴在皮囊上，生死不知，而顾瑜原本坐在后排，因为没系安全带，车祸发生后她被抛出了车外，落地时脑袋撞到了石头，全身还有多处地方收到撞击骨折，她的身体疼得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难。

        在车子刺耳的警报声中，她似乎听见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顾瑜费力地睁开眼，血流进了眼睛，她看东西像是带着一层红色的滤镜，她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并肩朝这里走来。

        “救……救……命……”

        顾瑜费力地呼救，不多时又吐出一口血。

        一双白色的小皮鞋站在顾瑜眼前，她使劲眨了眨眼，朦胧的视线慢慢聚焦，她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

        年纪稍大的女声啧了声，嗓音带着可惜道：“啊，命真大，这都没死。”

        “大人，她一直找您麻烦，不如我给她补一刀，让她早登极乐。”

        “不必。”顾瑜听到另一个清冷的女声，这个声音是……

        她瞪大眼睛，张着嘴大口喘气，她强忍着剧痛抬头，良久，她看见了一张冷淡却也十分熟悉的面孔。

        顾瑜瞳孔紧缩，她的手指艰难地朝着顾萩伸去：，“顾……萩……救……”

        “不救，”温顾秋面无表情地从顾瑜身上跨过去，急促的警报声中，她的嗓音像冰雪一般寒冷刺骨：“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放心，你暂时死不了。”不过也不会活的太痛快就是了，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是好事，毕竟活着才能感受痛苦，才能感受到绝望。

        顾瑜欠顾萩的账还了一半，剩下那半，以后再慢慢清算。

        顾瑜觉得温顾秋说的这句话有些耳熟，十几岁的年轻人记性很好，即使身上疼得快没力气思考了，顾瑜还是记起来了——她将顾萩扔在山上那天，她回来时在车上和顾柏说的话，和温顾秋刚才说的那句话几乎一模一样。

        她怎么会知道——

        顾瑜蓦地瞪大了眼睛，由于情绪波动过大，她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顾萩和季妍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们离开后不久，一辆越野车经过后停下，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

        “天呐，好多血！喂，姑娘，快醒醒！”

        “赶紧打120！”

        夜里，顾母被一通电话惊醒，待听到电话那头含有“车祸”“昏迷”等关键字的话时，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便看到顾瑜躺在急诊室里，满身的血、闭着眼昏迷不醒，顾母踉跄了下，一时间眼泪落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今天傍晚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小瑜，我是妈妈啊！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医生，快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们快救救她！”

        “赶紧起来，在外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顾文博呵斥了声顾母，然后向医生询问顾瑜的情况。

        医生顿了下，组织语言道：“其实顾小姐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生命体征基本平稳，只是肋骨和四肢有几处轻微骨折，后续可能需要手术治疗，脑部有轻微的外伤，软组织多处挫伤，至于顾小姐为何会昏迷不醒，我们暂时还没查到原因。”

        “对了顾先生，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另一位伤者，他可能撞到了脑袋，神志有些不清楚，我们暂时联系不到他的家属，您看看您认识他吗？”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旁边的帘子。

        顾文博转头看去，发现隔壁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他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带绑着，他看见医生身上的白大褂，下意识瞪大眼睛，惊恐道：“鬼！有鬼！”

        “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让我做的！”

        顾文博眯了眯眼，这人他确实认识，是孙家的孙杰，顾瑜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他从上救护车开始就这样，问什么都不回答，一直在喊有鬼，有时候还会攻击我们医护人员，所以只能暂时给他绑起来了。”

        医院外又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抢救室里又抬进来三个担架，顾文博不经意间看了眼，发现担架上的几人都是平时和顾瑜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陶笑、雷明瑞、刘子欢。

        医院里的医生迎上去问：“怎么回事？”

        “这几个人是在阳山公墓被旁边殡仪馆的保安发现的，前面那一男一女应该是摔下了山坡，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暂时没有查到昏迷的原因，后面那个情况更严重一些，我们到的时候发现他身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脉搏几乎没有了，我们猜测可能是昏迷躺在地上的时间太长，出现了失温的状况。”

        顾文博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顾瑜，这几人都是一样的症状——生命体征平稳，却昏迷不醒，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担架从顾文博的身旁经过，他看到了刘子欢脖子上有几道青中泛着黑气的手印——被人掐了脖子一样，待仔细看，他脖子上的手印却消失了。

        顾文博一瞬间想起孙杰不断地喊着“有鬼”，他瞳孔一缩，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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