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楼九觉得自己忍辱负重，甚至差点就背上了卖掉属下的骂名无非就是正大光明的同蕊晓吃顿饭而已。但是若是没见到陆明正的话，那这顿饭就是相当的不值的。
柏叔虽然不在，但是余阳却在，他倒是还记得楼九这个人，但是也没有机会说上几句话。蕊晓上楼请余阳下去吃饭。余阳脸色并不好，却不是因为心情，而是身体确实不好。他恶狠狠的瞪了蕊晓一眼，而蕊晓则一脸的羞愧，并且转移了视线，不再看他。蕊晓这人疯起来是没有分寸的，她与明茶追着玩，结果一肘子打在余阳的身上，她的身高，正好打在了余阳的旧伤上。顿时，伤口崩裂，血哗哗的就留了出来。众人手忙脚乱一阵之后，余阳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几乎去掉的半条命。余阳趁机将蕊晓使唤的厉害，自然，这也是当柏叔不在的时候，他才敢这样。
余阳指着自己伤口的位置对她说：“去把本公子的饭菜端上来。”
蕊晓撇着嘴，盯着余阳看了一眼，不甘心的说：“你也别太过分了，真当我是余公子您的小丫鬟了？”
余阳的手指又指了指，威胁似的问：“你去还是不去？”
“去，奴婢现在就去，公子您就接着歇着吧。”蕊晓故意捏着嗓子说，同时还朝着余阳行了一个礼后才下楼。不过，蕊晓根本就没有给余阳亲自端着饭菜送上楼，而是让客栈中的伙计给他端了上去。
蕊晓有意讨好方远，便请他一起坐下用饭。而不等方远婉拒，楼九就已经开口让他坐下了。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方远正好同紫葡坐在一起，而楼九与明茶之间还隔着一个明茶。
“幸好柏叔不在这里，要不然光是位子就要排上半天了。”蕊晓笑着开玩笑，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瞥向紫葡与方远。楼九觉得她这种态度太直白了，于是就握着拳头抵住嘴唇咳嗽了两声。蕊晓看向他，他立刻就瞪了她一眼。蕊晓顿时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开心的朝着他笑了笑，不过之后就在再也没有让楼九逮住过她在打量紫葡与方远。
方远早就察觉到这其中奇怪的气氛，只不过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于紫葡，在这种事情上还只是一个脸皮薄的小姑娘，她猜着蕊晓已经看出来一些，但是却也不知道蕊晓快人快语，已经将这事跟楼九说了，并且想要为两人牵红线。至于明茶，五个人中，唯一没有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的人就只有他了，简直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蕊晓问了方远不少问题，不仅让自己能放心的将紫葡交给他，也能让紫葡多了解了解他。当然，前提这事情要能成。蕊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心，总觉得紫葡与方远越看越顺眼，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席间，蕊晓虽然忽视了楼九，但是却让他有机会观察其他的。陆明正带着陆秋双已经别的几个弟子出现。楼九明明发现蕊晓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但是的却当做没看见。可是她这种态度也根本就不像是对陌生人没兴趣的那般不注意，而是故意将头用力的转了一个角度。
而楼九也注意到陆明正的女儿陆秋双也发现了蕊晓，脸上也是一种不太高兴的表情。楼九忽然就想到了之前蕊晓向自己抱怨想要换一家客栈住，难不成这两个姑娘之中有什么矛盾？陆秋双可是堂堂陆家堡的千金，蕊晓可真是什么人都敢招惹。一时之间，楼九反倒有些为蕊晓担心，担心她在陆秋双面前会吃亏。
陆秋双离得距离并不近，但是楼九耳力极好，听到了一声轻哼，而陆秋双当时也正是看着蕊晓。在这种情况下，楼九已经能肯定这两人之间觉得有矛盾。不仅仅是楼九，方远也在陆秋双“哼”了一声后朝着陆明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头，继续沉默不语。除了回答了蕊晓的问话的时候，他几乎都是沉默不语的。而坐在他身边的紫葡也要比平时更安静，低着头不说话，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耳朵后面，隐藏在发丝后的皮肤红通通的。
陆明正离陆秋双最近，听到女儿的动静以后，立刻就用一种略微严厉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低声警告道：“双儿。”
陆秋双这才将视线转向另外一边，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与蕊晓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楼九。她露出些许吃惊疑惑的表情，似乎奇怪他究竟是谁，而和蕊晓坐在一起吃饭的人，她也都应该心中有数似的。
她们之间的表现也算明显的了，加上明茶在看到陆秋双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又是她，早知还不如不回来。”
楼九心想若是你们不肯回来，那我又何必跟你们一起吃饭？
楼九趁机就问道：“那是不是陆家堡堡主陆明正大侠？”
“是啊，他可真出名，连你都知道他。”蕊晓没好气的说。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他？”楼九故作惊讶的问。
蕊晓背对着陆家堡的人做了一个微微撇嘴的动作：“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厉害的大人物，只不过就是以前他的女儿，就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穿着粉绿色衣裙的女人，以前在我们府上住上过一段时间。”
楼九没想到陆家堡与宋家还能有什么联系，先不说一个在京师，一个远在江南，更重要的是，一个商贾之家怎么会与武林上的人有联系。
“可是你们——”楼九这话并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略微尴尬不解的笑容。
蕊晓立刻就抱怨了起来，不过她还算有点脑子，声音压的很低：“你想说什么，莫非想看着我们都是一副他乡遇故知的高兴模样？”
楼九还等着她继续抱怨下去的时候，一直安静无声的紫葡却打断了她的话。
“蕊晓姐，这段鱼身已经挑完了刺了。”紫葡将一碟鱼肉推给蕊晓，蕊晓连忙就闭嘴开始吃起来。
话只听了一半，楼九虽然想继续听下去，但是也不好主动询问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矛盾。至少他本来也没料到自己会得知这种事情。他这一趟并没有白来，至少已经摸清楚陆明正真的在榆城，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
楼九倒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紫葡一样，紫葡在看到蕊晓开始认真吃饭后，也就继续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是极其自然平常的事情。让楼九一时不明白这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紫葡这个小丫头是真的聪明。
他之前才告诉自己这全都是蕊晓或者是紫葡的一厢情愿，但是此刻，他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方远与紫葡，觉得若是紫葡也是他的人的话，这件事情倒是真的有些可能的。
楼九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后，也不想多留，带着方远就告辞了。临行前，看着蕊晓期盼的眼神，他只有心中摇头的份。前脚才刚刚离开蕊晓的视线，后脚还没有跟着前脚继续往前拖，楼九就已经坦白的告诉了方远有人想要给他做媒，完全将蕊晓的请求置之脑后。
方远一脸的吃惊，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坐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名叫紫葡，今年只不过才十七岁，不过看样子倒是一个聪明稳重的姑娘。方远你觉得她如何？”楼九直接便问。
“爷，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正是有人来托我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蕊晓姑娘？”方远现在终于明白之前蕊晓将他拉到一边，两人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了。
“属下没有这份心思。”方远认真回答道。
楼九满意的点点头，方远心想自己的回答果然没错。
“没有最好，喜欢你的女人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小丫头，你和她在一起，可不见得有多合适。下次见面，便说你心中有别的心上人了，让紫葡死了这份心。”干脆利索的说完这些话后，楼九抬脚就往前走。
方远跟在他身后，脚步一时没有跟上。“喜欢你”这三个字给他带来一种奇怪的触动。楼九似乎是很肯定很轻易就说出“喜欢你的女人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小丫头”，仿佛他简直就如秦少一般受人喜爱。可是方远可不能像秦部一样，如同背书一般叫出喜欢过自己的女子的名字，似乎连一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楼九已经走出了快要一丈远外了，方远停止胡思乱想，连忙跟上他。
与楼九一样，在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蕊晓问紫葡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方远。一向冷静的紫葡竟然也红了脸，不过她倒是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然后便始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裙摆，不再看蕊晓一眼。
蕊晓搂住她的肩膀高兴的说：“我已经向小九打听过了，那个方远今年二十五岁，尚未婚配，也是一个聪明稳重的人。”
“你跟楼公子说了？这让我以后还如何见面，若是柏叔知道了，还不要打死我们？”紫葡大惊，脸红的几乎能滴血了。
“放心放心，你别紧张。方远是他的人，我想让他从中牵线，自然要跟他说实话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告诉他在方远面前不要提你的名字，若是方远对你也有意，那再说其它的。”
“若是没有呢？”
“不可能的。”蕊晓自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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