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夜中有光

省城喧嚣，灯火通明，街中霓虹灯与车马交错，24小时便利店与菜市场、超市在深夜仍旧开着，人群熙熙攘攘。转角巷道显得有些昏暗，有处楼房前摆放着几张桌椅，应该是个饭店。

        “老板，一份炸酱面”，谢染走进餐馆。有些破旧的内部装饰，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听到厨房有了肯定的回应，她直直的穿过大堂，坐在离门最远的角落。

        餐馆里没有空调，她冻的快速搓手，哈气间低头，就那么一瞬，她便忘记了自己的动作。

        “这个点儿早都没人了，关店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语气中透露着疲惫。那女人并未等着回信，经过门口的厨房，奔着谢染的方向走来。

        谢染不停的抖动，可能是因为天气冷，她也希望是这样。但是，事情往往不能让人如愿。那声音提醒着她，分明是恶魔的低语。

        “妹子，我们店打烊了。你的饭，打包给你吃”，那女人凑近谢染，自然的用手撑在桌面上。

        谢染保持着姿势，不敢抬头看。只想着该要怎么不让他们起疑的快速离开。拿了饭就走，好像是怎么也行不通。递钱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要被撞上。再怎么小心，可能都会有破绽。

        谢染起身，擦肩过去，“饭我不要了”。

        “哎，妹子，别走啊！饭已经做好，打包了”，男人从厨房匆匆的赶向大堂。

        谢染被堵在了离门口大约两步远的地方，门外的行人向谢染这边瞥了一眼，又专注着自己的路。

        谢染感受到身后的呼吸越来越近，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扭头看向那女人，带着警告的眼神。

        那么一息，谢染就后悔了。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有及时忍住本能的念头，谢染再一次置身危险之地。

        此时，只能期许那女人没有认出她来。这个诡异的女人，浑身散发着火锅底料的浓重气味。

        谢染快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面容。身体被被击中，迷蒙后，失去了知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籽的世界也变得停滞，空落落的像电视里的频道雪花持续播撒。

        再次醒来，姜籽分不清自己是在原来的梦境中还是又开启了另一重故事。知觉逐渐脱离自己的身体，姜籽站在一旁，看着谢染缓缓醒来。

        姜籽虽然不会痛，但是情感却与谢染有着不可分割的链接。环顾四周，在谢染查看伤口时，她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那通十镇的司机和售票员在远处不知道在忙什么，相互争吵间，应该是交替的挣取对方手中的物品。

        隔的太远，两个人隐蔽在废旧汽车与自行车等废旧铁器、电器堆积处，具体情形看的不太清。

        看天色应该是清晨，天光还未大亮。谢染被双手束缚在破旧的铁门上，动作间碰的那门哐当哐当响。即使放轻了，时刻关注着背后的声响。巨大的铁器震作间，余音四起，惊动了正在争吵的夫妻。

        堵住的嘴无法发出言语。谢染被推进那辆曾坐过的大巴车上，双手重新被困在副驾驶的位置。从外部看，谢染只不过是面带口罩的，双手自然下垂的女乘客。没有人会仔细的盯住她看。她的手上罩了外套，没有人会想到她的双手被结结实实的捆绑，身子在安全带的束缚下，无法移动。

        现在是省城。从他们的交谈中，谢染断定她即将再次被运往通十镇。为什么呢？她的害怕可能是本能，可是为什么这对夫妻见到她，要将她运送回去呢？

        谢染不解。按照之前那两个男人的说法，是这个村镇有问题。通十镇有十多个村子不错，十字村是最临近街镇中心的一个。通十镇之所以这么叫，也是因为这里是附近来往交通最发达的地方。而十字村几乎把控着最中心的交通道路。虽然并不是据为村镇所用，但是当地人确实因为这个原因而获利匪浅。

        通十镇的迷雾应该可以从十字村解开。

        这个村镇到底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真的像他们所说是有像丧尸事件频道发生，失踪人口隔三差五的增加吗？

        这太不可思议了。案执库和灵调局一无所知的原因，如果是没有人能逃出去，那么……

        谢染和宋烬，那两个男人，以及现在的司机夫妻，都是从村镇里出来的。只不过，他们有些是逃出来的，司机夫妻却能大摇大摆的来回奔波。看来，司机夫妻是明显的知情并且参与了，要让逃出来的谢染回归村落。

        到底是什么需要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呢？有丧尸的说词，就算吐露的再真，正常人都会质疑吧。这么回想起来，宋烬和自己怎么当时就相信了呢？

        “师傅，去通十镇吗？”

        宋……宋烬？！谢染看着挡在车前的男人。他换了一身衣服，发型也有所改变。不过，仅凭着那双眼睛，谢染依旧能认出他来。

        此时的宋烬并没有看向谢染。可她的整个身心都仿佛在疯狂的叫嚣着期待着宋烬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她相信宋烬有可能就会认出她来。

        从司机的前视镜中，谢染默默的观察着其他人的举动。她迫切的想要从宋烬那里接收到信号，可宋烬一直望向窗外。

        空气有些凝滞，氛围压的很低，沉寂的语境并没有发言的可能。每个人都怀揣着心事。

        直到下一个乘客的到来，整个车内才逐渐有了一些虚假的人气。并不是第一个被热情招待的，宋烬上车后，也假意客气的面对过售票员的寒暄。他应该是并不想过多的与他们纠缠。

        乘客越来越多，车内也越来越热闹。谢染在他们中，更加的不显眼。

        趁着售票员工作时，宋烬悄悄摸到车门口，要求司机停车。

        “她瞪我，我要把她送到案执库去！”宋烬扭向谢染的方向。一边说着，他一边为她解着安全带。惊醒了一车人，司机向他们这边看来，时不时的瞄一眼。另一旁的售票员回到宋烬身边，像是在担任完美的调节者细心的为女孩争辩。

        被解开安全带的谢染，想要抬起双手给车上的众人看，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制止了她自己的行为。宋烬的到来，使谢染像是有了依靠，不再肉眼可见的慌乱。

        她安静的坐着，紧紧的拽着身上盖的衣服。被宋烬拉扯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反抗，顺着他的手想要站起身子。

        司机并没有停车，他甚至猛踩了油门，令很多来劝架的人站立起时一趔踽，相互扑倒，场景一片混乱。

        宋烬执意如此。谢染被他拉扯到自己身边。

        “开门，停车！”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司机仍加快车速。售票员挡在他们两人身前，周遭的乘客也在大声的劝宋烬大度起来。

        谢染也有些觉得奇怪。她能料到的结果，宋烬应该更加能理解。可能他是想要把她送下车到安全的地方，但是司机不停车的话，她也无法得救啊！

        “她得和我坐在一起！不然，我今天还就过不去了！”宋烬将谢染挟制在他与车座之间，一时间僵持着。

        或许是怕宋烬再生什么事端，司机仍在犹豫。现在的情况是，要么停车收拾宋烬，要么借势息事宁人。

        “她得和我并排坐”，宋烬大声表示，将手臂勒住谢染的脖子。

        热心的乘客为他们让了座，谢染被宋烬推入靠近车窗的位置。警惕的他观察着司机夫妻的举动。

        闹剧告一段落，整个车内又安静下来，不过一会儿，重新热闹起来。

        谢染也终于明白宋烬是想要把自己放在他身边。这么做等于将他置身于险境。宋烬怎么这么不理智？如果司机夫妻任何一个人有刀，他该怎么做！

        谢染没有特别倾向于宋烬的选择，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如果当时混乱情况下，她没有忍住的将双手举起来，车内的其他乘客可能就危险了。司机在气急败坏下，无差别的进行破坏的话，即使是宋烬也会在这种狭小的地方受限受挫。

        宋烬的不理智，他的赌局好在是赢了。谢染歪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竟然有些心安。

        车辆驶向终点，乘客也日渐减少不到原来的一半。谢染一点都不怀疑，仅剩宋烬和她的情况下，司机夫妻恐怕会发难。

        谢染无法下车，只好和宋烬一道看看这十字村到底有什么真相。

        “司机，停车，我要下车！”一名提着巨大行李的乘客大叫，他走到前排向门口望去。

        几乎是言罢，司机将车停向道路一旁。他的手在档位上来回切换，车辆终于稳在路上。

        “我们是梦魇司，你们必须配合我们！”后座的陌生男人站定在售票员的面前，他手里持着证件，向他们表示。

        一群人涌向车辆前段，有人控制方向盘，有人控制售票员。两人被制服住，手部也有个专业的束缚。

        “梦魇司？”那女人大喊大叫，发疯了一样。“怎么可能？！我犯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我们！”叫嚣声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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