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地第一剑

“小媚妖机灵得很，我给他的药竟然偷偷丢掉了，只是他应该想不到其实真正的药是在水里吧，盘算一下时间，也应该到了快要发作的时候了。”

        墨止渊持剑就冲着叶岩挥下，却被叶岩轻松躲开：“别白费力气了，虽然在外面我打不过你，但在这里，怕是五个你都动不了我分毫。”

        “你敢动他，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叶岩冷笑道：“真是小朋友，有时间撂狠话，不如想法子怎么和我妥协比较实在。”

        “做梦！”

        叶岩摇头一笑，纵身一跃飞到已经意识模糊的沈鹿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然后唤出了千万只笑面鬼，朝着墨止渊蜂拥而至。

        霎时间整个地室都被笑面鬼充斥着，阴冷的笑声此起彼伏地传荡在地室里，刺穿了墨止渊的耳膜，他浑身像是被震麻了一般，他挥剑朝着笑面鬼砍下，但是笑面鬼像是杀不完一样，死了一批，又一批就涌了上来。

        墨止渊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岩就沈鹿带走，却束手无策。

        他不知道叶岩到底要怎么对待沈鹿，他也不知道自己冲出重围后沈鹿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他只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无法接受，他只要细想就觉得后背阴凉，难以维持镇定。

        叶岩将沈鹿带上来的时候，林执正在和莫钱聊天，看见他来，视线立刻放在他身上问道：“怎么才来？她说什么了？”

        “我把她杀了。”叶岩说完仔细观察着林执的神情，却发现林执似乎丝毫都不意外，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然后拿起酒杯道：

        “你想怎么处理她的尸首？”

        叶岩道：“但听城主安排。”

        “当初就是因为她想杀你，才惩戒了她，现如今也该你来说。”

        叶岩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道：“我想要我父母的魂魄，城主扣了十几年，也该还给我了。”

        林执刚把烈酒饮入喉中，听闻叶岩的话后，突然觉得这酒就像是长满了倒刺般难以下咽。

        叶岩见他不言，心里已然知晓了答案，立刻展颜一笑道：“属下说笑的，我早就不在乎那二人的魂魄现在身在何处了。”

        说完，他将沈鹿丢了出来。

        林执似乎认出了沈鹿，不悦皱眉：“你带他来干什么？”

        叶岩道：“我前些日子听闻过这世上有一种药，叫无痛散，这药虽和药无异，但是吃了之后会感觉不到痛感，但同样地也感觉不到爽感，无论做什么都只能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叶岩自从那日嫁给他以后，林执就再也没见他笑过，最开始的时候林执是因为觉得看着叶岩痛苦，挣扎，能感觉到头皮发麻的爽感。但是后来渐渐地，林执看着叶岩逐渐麻木无情的眼神，却突然有了心痛的感觉，所以他做了许多想换回叶岩当初在江南时候无忧无虑的笑。

        却怎么都成功不了。

        “所以我想让这个小东西帮您试试药。”叶岩笑道，“您可以提前看看这药的药效如何。”

        就连旁边的莫钱都感觉到叶岩眼神里的浓厚杀意，但他本来只是为了躲人才跑进来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缩着脖子，躲到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结果叶岩似乎注意到了他，还道：“我提醒莫谷主一句，这倒转镜，没有密令是出不去的，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莫钱被叶岩吓得牙齿打颤，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林执，却发现林执一脸淡定，似乎根本觉察不到叶岩的杀意一样。

        莫钱想要好心提醒他，但又怕惹怒叶岩，只能憋着。

        静默良久，林执道：“这是你送我的……生辰礼？”

        叶岩看着林执：“是。”

        “真是让你破费了。”林执突然淡然一笑，“那你准备吧，我也想知道毒性发作是什么模样。”

        叶岩转过身看着高台之下，台下虽然充斥着妖兽的嘶吼声，以及魅妖压抑的哭泣声，但看在叶岩眼里，都像是死物一般，了无生机。

        他将沈鹿拽了起来，发现沈鹿已经大汗淋漓，双目涣散。

        沈鹿看着叶岩突然笑了：“你太高估我了，我在墨止渊心中没有你想得那么重要，哪怕你今日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叶岩：“我提醒你一句，你身上的毒，要是没有解药，也不去的话，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暴毙身亡。不过就算你，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大抵是自尽身亡。”

        “我和你打个赌，若我能撑过去，放他走。”

        “和我打赌，你也配？”叶岩好笑道，“现在是你们的命被我拿捏，你凭什么和我提要求。”

        沈鹿虽然身子发软，但是眼神却变得阴狠坚毅：“若我告诉你，我知道林执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与你报仇有关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林执只告诉了他和玄阴宫的交易的妖珠一事，对吗？”沈鹿见叶岩脸色大变，后退几步：“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计划早就失败了，墨止渊不会妥协，你也动不了林执。你就是太蠢了，永远分不清他人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才会被人玩了一辈子，就是到死，都会被蒙在鼓里。”

        叶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

        沈鹿嗤笑：“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你今日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一点毒吗？”

        说着，他步步后退：“但你不一样，你处心积虑，计划了这么久的复仇计划，但是马上就要失败了，黄泉路上有你个蠢货作陪，也算是有个乐子。”

        说完，他直接纵身一跃，越过层层台阶，直接跳到了满是饥渴难耐的妖兽群里。

        他几乎没有落地，就有妖兽忍不住冲了过来，沈鹿手中握着匕首，直接一刀毙命。

        虽然他现在身体发软，体内的血液沸腾，无痛散勾起了他体内的毒，但是因为没有痛感，倒是轻易化解了他的麻烦。

        只是他胸口沉闷，一阵阵恐慌感压迫着他，渐渐地，化作浓厚的绝望感，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是沈鹿生来就有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他强装镇定，手起刀落，一刀一只妖兽，飞溅的鲜血早就将他整个人浸透，血腥味在他鼻腔还有嘴里发散，但他只是紧闭双唇，面无表情地杀着妖兽。

        站在高台之上的叶岩却没有办法维持镇定，他看着沈鹿丝毫不惧怕生死的模样，心里不禁起疑，为什么沈鹿会说自己一定会失败？

        难不成林执也在暗自做着准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刚刚定然知晓林殊会和他说那些事，却还是那么淡然，所以他今日也准备除掉自己吗？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也注意到林执似乎在看他，他警惕地仔细搜查着境内，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不过片刻，沈鹿就杀光了一池的妖兽，就连一开始丝毫不在意的林执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沈鹿，妖兽因为闻到了血腥味，都在冲撞着牢笼。

        叶岩内心已经动摇，这世上没有几人知晓玄阴宫在产妖珠一事，沈鹿的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沈鹿知道林执还和其他人有什么谋算，所以他现在确实不能杀他。

        他飞下高台，走到已经从妖兽池中爬上来的沈鹿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我给你解药。”

        “我不在乎你的解药，我只要你放了墨止渊。”

        “墨止渊一个无情无心的人，值得你为他牺牲自己吗？刚刚你也看到林殊的下场了，你还打算继续执迷不悟吗？”

        沈鹿笑出了声：“和你有关系吗？我和你做交易，你就说做还是不做，你管我为什么想做呢。”

        叶岩不由得蹲下身和沈鹿平视：“你远比我想得有意思多了，怪不得能让墨止渊为了你和仙盟以及大宗门过不去。”

        “放了他，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

        叶岩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我放了墨止渊，到了镜外，我必死无疑，你觉得我会听信你的话吗？我现在只给你一个选择，吃了它，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否则我立刻让你挫骨扬灰。”

        沈鹿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装作不情不愿地吃了药丸。

        叶岩等他咽了下去才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林执到底在计划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和我在这里聊这么久，他都能无动于衷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从进到倒转镜开始，这里的林执就是一副空壳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林执当初去无量门做替身傀儡，就是我对接的。就连他日后的藏身之所，也是我找的。”沈鹿看着叶岩不可思议的神情，“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叶岩那么一个小心翼翼的人会同意让你做镜主，还让你去见林殊。”

        “你是无量门的人？那为什么林执认不出你？”

        “他与我对接的时候，我戴着面具。”沈鹿确实没有撒谎，只是他不知道林执到底有没有用上替身傀儡，也就是说现在台上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叶岩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那他藏身于何处？”

        沈鹿道：“放了墨止渊，我就告诉你。”

        “如果你是无量门的人，为什么会在意墨止渊的生死，按理来说，江朔应该恨不得墨止渊去死吧？”

        “因为墨止渊对于我们而言，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我们门主并不希望他死。”沈鹿继续道，“我知道你想控制仙盟，何不如和无量门合作？你也说了，墨止渊现在信任我，我得手只是早晚，再加上仙盟早就被无量门渗透，你又何必费心和墨止渊过不去，他手上可还有灭世剑，灭世一剑可斩天地，你这倒转镜受得住吗？”

        叶岩：“我怎么确定你说得是真是假？而且墨止渊有灭世到现在都是传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

        沈鹿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不远处突然隆隆作响，接着地面开始摇晃，他们强撑着站了起来，就连莫钱和林执都受到了惊吓，连忙纵身一跃到叶岩身边。

        众人惊异不定，朝主殿看了过去，只见顷刻间，主殿上突然有一道冷光破空而直入云霄，接着一道黑色身影乍现，轰然间，主殿倒塌，尘土飞扬，惨叫声不断，豪华的宫殿瞬间变成废墟。

        墨止渊立于空中，手持一把寒气森然的剑，看上去似乎又长又重，但拿在墨止渊手中却和他似乎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这难道就是传说的天地第一剑——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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