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林琰进书房的时候，林老爷子和黛玉正说在兴头上，林老爷子还让人找出了他收藏的墨。

        林琰在旁边听着，听俩人从字画谈到了墨，黛玉摸了摸对林老爷子说：“明杨慎云说过，烟墨深重而不姿媚，油烟墨姿媚而不深重，若以松脂为炬取烟，二者兼之矣。这快松烟墨，质细色润，不带油腻，易于附色，适宜于画工笔画。”

        林老爷子点头：“还有几块陈墨，既然拿来，不如拿来写写字。”

        黛玉去打量那几块墨，细腻滋润，泛着紫玉光泽，拿到鼻下去闻，隐隐约约闻到了麝香和冰片的香味，黛玉选了一块，开始研磨，又能闻到一阵阵文郁芳香。

        黛玉饶有兴致的提笔写了几行字，她喜欢王羲之的字。

        林老爷子看了连连点头：“比小琰的字好多了。”

        林琰心里吐槽，他穿越之前是为了应付家里才练字，穿越后因为科举练得是馆阁体，黛玉天生就喜欢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能一样吗。

        黛玉笑了笑说：“我还没见过琰哥写字呢。”

        林老爷子瞪了林琰一眼：“他的字丑，别让他班门弄斧了。”林老爷子委实瞧不上林琰的字，林琰倒是心里庆幸，林老爷子没让他写字，否则真要露馅了。

        黛玉写一页纸，有些失落说：“现在没时间好好练字了，大不如之前了。”

        林老爷子点头：“也是，你现在学习最重要，又不是以后成为书法家，也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

        “你现在功课怎么样？”即便是人变老了，还是一样“讨厌”喜欢问小辈学习怎么样，林老爷子也不例外。

        黛玉想了想回道：“还行，有些科目还是有些不足的，不过也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能补上来。”于学习上，黛玉一直很有自信。

        林老爷子也喜欢黛玉这种自信但不自傲的人，“你这样很好。”

        “我有件东西送给你，算是祝贺你乔迁之喜。”林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对黛玉说。

        黛玉微微有些好奇。

        “什么呀？”林琰直接问起来了。

        “我收藏了一把琴，一直闲置着，那天听你弹了古琴，觉得还是给你，才不算糟蹋了琴。”林琰之前和林老爷子说过，林老爷子没舍得给黛玉，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不知道怕“美玉蒙尘”，古琴在黛玉手里没了光彩。

        但是那次他听黛玉弹琴，才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黛玉，虽然年纪小，可是琴声中透露出的韵味却知足，技艺虽然略有欠缺，后天可以补足，可是意境这种东西，就要看弹琴的心性了。

        林琰很是惊讶下意识说：“您舍得？”

        林老爷子轻哼一声，“给你我是不舍得，但是给晏晏，我自然是舍得，宝剑配英雄，这把琴就配晏晏。”

        黛玉听出来这把琴的贵重，忙推辞：‘我不过是弹着玩的。’

        “我本来就想找一个主人，能展露那把琴旧日的风采。”

        黛玉又推辞了几句，但是林老爷子心意已决，林琰便劝道：‘你就收下吧，等你有时间了好好练琴，过来给爷爷弹几首曲子，就是了。”

        听林琰都这么说，黛玉也只能收下了。

        林老爷子送东西了，林老太太也没落下，让黛玉吃惊的是，竟然是全套的护肤品，从头到脚的。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爱美的，老了也是爱美的，所以我就格外喜欢捯饬自己。”林老太太确实是个“洋气”的老太太，“你现在年纪小，清水出芙蓉，不用化妆，但是也得开始保养了。”

        黛玉早已经明白这些东西的用途，她也爱美来到这里也开始用，“琰哥给我买了许多了。”

        “他一个男孩子懂什么，都是柜姐推销什么他买什么，不一定适合你。”林老太太很是不屑林琰的眼光，“我选的都是适合你的肤质的。”

        林老太太的盛情，黛玉也笑纳了，“等我们那边收拾好了，再请您们过去坐一坐。”

        无论林琰心里有多少不舍，黛玉还是要搬回自己的家中。

        她是在元旦之前搬走的，用她的话说，“新一年就要新气象。”收拾好之后，任奶奶和黛玉就请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过去。

        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看了一圈，赞道：“不错，比我那里好多了。”

        任奶奶笑着拉着黛玉的手说：“都是晏晏收拾的。”

        “她眼光向来好。”林老太太夸道。

        到让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任奶奶见只有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前来，有些奇怪问：“小琰怎么没来。”

        “他爸爸回来了，今天他去见他爸爸了。”林老太太叹口气和任奶奶说，“宗惠你也不是外人，也知道我们家里，林勗回来看我们的时候，小琰说有事躲出去了，林勗便找了时间约小琰，小琰怎么都不肯去，好说歹说才过去了。”

        黛玉正在一边准备帮阿姨摆筷子盘子，她动作轻盈姿态很美，听林老太太提起林琰的事，竖起耳朵听起来，放缓了动作。

        “小琰从小就懂事，就这么一点，扭得狠。”

        任奶奶在一边听着说：“我也是直肠子的人，这件事上最让心疼的就是小琰，从小孤零零长大，父母没尽到过责任，大了，就要求他和父母亲近，谁又能想过他受的委屈呢。”

        “而且您也不用担心，毕竟是父子，真有什么事，小琰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知道你说的对，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亲手带大的孙子。”林老太太一摊手。

        “让我说，都是你太娇惯儿子。”林老爷子在一边说。

        林老太太听着话立马生气了：“什么叫我娇惯，他也要忙事业呀。”

        “好啦，好啦。”任奶奶忙打断，怕俩人吵起架来，“这事呀，就没对错，谁都没错。”

        要说林琰父亲又多“渣”，也说不上，他就是那种一心扑到事业上的人，亲情这种东西在他眼里远不如他的公司、他的事业重要。

        好巧不巧，林琰的母亲也是这样的人，任奶奶也听说过，林父林母本来就是因为事业上投契才在一起，原本是坚定不移的丁克一族，但是无意有了林琰，原本是不打算要的，但是林家还是有“传宗接代”的思想，联合了林琰的外婆外公，给林父林母施压，才留下了林琰。

        林琰出生之后，林母只顾着恢复自己事业，根本没时间照顾林琰，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就养着林琰。

        只是，任奶奶看了一眼黛玉，隔代之间的亲情也代替不了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亲情，就譬如黛玉，她再疼爱黛玉，黛玉还是缺一块。

        吃过饭之后，林老太太似乎还没消气，拉着任奶奶抱怨：“我年纪这么大了，就想看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林勗他回来了，想见小琰，林勗本来就对小琰没多少感情，小琰若是不去，林勗心里的隔阂会更深。”

        任奶奶听着意思，含蓄问一句：“林勗就小琰这一个孩子，再有隔阂，也割不断父子关系。”

        林老太太叹口气：“林勗也就这点好处了。”如果林勗真弄出其他孩子来，别说林琰不认他这个父亲，林老太太这个做母亲也不认他这个儿子。

        “也不知道他俩现在如何。”

        林老太太心中担忧，但也能想出来俩人相处的模样。

        但黛玉后来从林琰的表情中，管中窥豹，察觉出来此次会面绝对称不上愉快。

        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过来的次日，林琰就上门，也没吃饭，就是送了乔迁之礼，顺便约黛玉去跨年。

        黛玉原本嫌冷，任奶奶却很有兴致：“你去吧，这里跨年很热闹了，一大群人站在广场边，看烟火、倒计时，你去看看，回来和我说说。”

        黛玉便答应了。

        其实，从开车出发的时候，黛玉就发现林琰有些沉默，情绪不高。吃饭的时候，黛玉还发现林琰有几次出神。

        黛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喂，回神了。”

        “哦，抱歉。”林琰回过神有些歉意。

        “想什么呢？”黛玉佯装无意问林琰。

        “没什么事，就是……”林琰还是没在黛玉面前说出自己心里的事。

        “要不然我们早些回去吧。”黛玉语气里满是关切。

        “不用。”林琰直起身子，他本来是想着让黛玉开心些，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事，反而让气氛低迷，失了本意。

        之后林琰的兴头都很足，黛玉也很兴奋，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

        黛玉也不顾不得以往的教养，很是兴奋指着天上的烟火和林琰说，而且还随着人群一起倒计时。

        活动结束后，黛玉还是一种亢奋的状态，林琰笑着给她紧了紧围巾，把她和人群隔开。

        黛玉这才意识到，虽然人流很多，但是林琰一直护在她身边，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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