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爆红前

黎岁？周野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显然这个黎姓和青城黎家没有关系，不知道是他老妈从哪找来的，这个开场白，倒是，与众不同。

        周野当即给黎岁改了一个备注：12。

        只是这第十二个？周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能想到，接下来这一年还有第十三个、第十四个

        陆行刚好过来打算拽着寿星一起嗨，正好看到周野和这位12的聊天页面。

        “哇，竟然有女人给小周总转钱！”

        此话一出，陈简也飞奔过来，好奇问道：“谁啊？多少钱？”

        陆行将脑袋凑到手机前，下一秒就夸张地笑出了声：“哈哈哈，转了四千！”这时陆行看到了顶部的名字，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周总的第12号相亲对象转的！前面的十一个都是没超过三天，就被小周总蛊惑地互删好友，我猜，这个12号过不了今晚，就得从小周总微信里消失。”

        “青城两大集团总裁，英俊年轻，上亿身家。转四千这就是在明着侮辱我们小周总！”陈简哼了一声，“阿野，给她转四万、不，转四十万过去！”

        陆行起哄道：“四十万算什么，转四百万过去，砸死她！”

        魏从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从容总结了一句：“你们倆，是傻子吧。”

        林江月呛了一声，点头：“就是两傻子。劝你们两个赶紧下载个反诈app，免得哪天被骗破产。几代家业毁在你们两手里可就惨了。”

        被未婚妻当众嫌弃的陆行傻了眼，麻溜地滚到林江月身旁，斯文而坐，维持着纸糊一样脆弱的形象。

        周野低声笑道：“给陆行留个面子，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至于陈简，孤家寡人，随便造，脸都可以不要。”

        陈简：“”

        房间灯光熄灭，桌上的蛋糕燃着二十四根细长的彩色蜡烛，烛火绚烂，火光印着周野闭眼许愿的脸庞。乖顺的模样就像十八岁那年的生日一样，少年闭着眼许愿，少女偷亲上他的脸庞。

        黎岁盯着手机看已经有足足五分钟，和‘周’的聊天页面上，除了自己的转账信息，还有八个大字。

        周：【心有所属，明年结婚。】

        在看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时，黎岁就知道这人不是房东，房东不仅结婚了还有一个打酱油的娃。还没等黎岁将解释发出去，页面上显示对方已收款，还多了一句话。

        周：【份子钱已收。】

        黎岁：？？？

        所以，房东给错微信号就算了，她还当个冤大头顺带给一个陌生人份子钱？

        黎岁看着桌上剩的两个白馒头，她为了省钱连包子都没舍得买。

        刚才收到一万元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夜里风大了起来，吹得窗户吱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罢工。黎岁找出一根绳子将破烂的两扇窗户栓口固定好，拉上窗帘，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黎岁：【大哥您好，如果我说加错微信转错账了你信吗？】

        黎岁：【大哥，先祝您和嫂子百年好合！然后可以退还一下上面的四千元吗？】

        等了十分钟，没有任何回复。

        黎岁：【古人曾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大哥您一看就是君子中的君子。】

        黎岁：【四千元是我半个月的房租钱，误以为您是房东转错了。强颜欢笑jpg】

        黎岁：【大哥，你要怎么才能将四千元还给我？】

        黎岁：【如果你生活也恰好遇到困境的话，要不，还我三千九百九十九元，我也可以接受。】

        生活不易，黎岁很难。

        黎岁：【大哥行行好，打九折是我最后的底线，一口价三千六。好人一生平安！】

        二十分钟后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复，黎岁的称呼从您逐渐变成了你，意识到原本穷困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后，黎岁骂了一句败类！

        想到即将无缘无故损失四百块，黎岁心都在滴血。四百，能买多少个馒头啊。

        “人渣败类！呸！”

        第二日，黎岁醒来一看，手机屏幕还是她和人渣败类的聊天页面，最后一句话还是她自己发的。

        完了，她损失的不止四百，是四千！！！

        吃过饭后，黎岁看着桌上的馒头只剩下一个，一脸愁容。

        黎岁给房东打电话，问到了房东的正确微信，最后一个数是7，黎岁看了纸张上那个人渣败类的微信，最后一个数是1。

        “你那间房子，行情应该是一万出头，哎呦，要不是看你小姑娘可怜，我才不会”

        黎岁本想将微信号错误导致她损失四千的事告诉房东，这时听到房东的青城方言，黎岁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谢房东，不打扰您了。”黎岁挂断了电话，重新加上房东的微信，转了四千。

        银行卡里的一万元，没捂热乎，就剩两千了。黎岁的全身家当：两千三百元。

        她点开人渣败类的微信，脑子里已经整理好了说辞，成败在此一举！

        败类还钱！

        一咬牙，打了语音过去。

        城北陵园山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左侧的停车场里，陆行靠着驾驶座的车身，手里翻转着一部黑色手机，眼睛盯着陵园门口。

        没过多久，门口走出一个人，他身形欣长，一身黑色显得严肃庄重。

        陆行凑上前：“哭了？”

        “拿来。”周野伸手，声音沙哑的不行。他的睫毛长且密，浓黑的睫毛下，眼睛里的红血丝异常明显。

        陆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野说的是什么。看这样子，肯定哭了。陆行乖乖地将手机递过去，什么也没问。

        “你昨晚没睡，先去车上休息等我们。”魏从单手插在黑色裤子口袋里，靠在车子旁。看见周野后，他抬脚往陵园里走。

        今天是黎栀栀23岁的生日，如果她没死的话。

        和去年一样，昨晚凌晨周野一个人来了。一整夜，他都呆在这里。

        凌晨到天明，一直到日光晒人。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周野靠在后座，这才将手机开机。

        一开机，一个微信语音通话刚好弹出来。

        周野皱眉，眉眼间充斥着不耐，直接按了拒绝，然后再次关机。

        黑色轿车里，没有半分声响，只剩下周野一个人。他的目光落在苍白腕间的蓝色袖扣上，尽管这些年接管公司，成熟稳重已成为他的标配，此刻却仍能从他温柔的眼神中看到少年的模样。

        那是少年，热烈又肆意，不惧任何反对的爱。

        后座上的男人，此时再也绷不住，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落下，低声的抽泣声被无限的放大。

        平日里冷漠凌厉的人，此时脆弱的像个孩子。

        被挂断语音的黎岁，想骂人。

        黎岁：【大哥，求你，还钱。】

        黎岁骂骂咧咧地发了卑微到极点的六个字。

        是否加入黑名单？

        黎岁迟疑了几秒，才返回到上一个界面，顺带改了个备注：四千元的大哥。

        秉着化悲愤为食欲的想法，黎岁掏出了压箱底的红裙，专门画了一个淡妆，美美的出门，坐上公交。

        今天一大早，三人的小群里就热闹的不行。祝青禾早就订好了位于江畔大厦旁的‘rn’餐厅，晚上为黎岁庆生。

        青禾：【姐姐出门没？】

        林小月：【只问你岁岁姐姐，都不关心你江月姐。那我走？】

        青禾：【江月姐大人大量。今天是姐姐的主角，而且今天也算咱们仨的第一次线下面基。期待。】

        林江月：【根据我的了解，岁岁现在应该在公交车上。】

        黎岁：【知我者莫若江月大美女。还有十五分钟到。】

        林江月：【我到门口了，弟弟，出来接我。】

        青禾：【遵命。】

        祝青禾特地将临江的露天位置都包场。他个子约一米八，高高瘦瘦的，面容清隽，穿着新买的西服，还打了个青色领带。正式的服装下，依旧透露着满满的正直少年才有的年轻朝气。

        “嗨，弟弟，没想到你这么正！”林江月双眼放光，左看右看将祝青禾看了个遍，没想到游戏里的弟弟，真人竟然这么正经又帅气。

        看见林江月夸张的样子，祝青禾将背后的花束拿出，笑得灿烂无害：“给漂亮的江月姐。”

        “上道！”林江月接过花，第一次面基，她对祝青禾的观感很好。

        两人返回座位，这片临江的露天区域已经装扮好，彩色气球和灯串缀满桌椅梁柱，一直到沿江的栏杆。

        林江月点头夸赞道：“不错不错，这高调是有了。”她和祝青禾一早就分配好各自的任务，祝青禾负责餐厅的布置，她就负责等下的惊喜。

        反正就是，怎么高调怎么来。

        祝青禾的目光一直在手表和进门处转换，随着秒针啪嗒啪嗒转，他就越来越紧张，整个人坐立不安。

        第一次和姐姐见面。好紧张。

        “来了。”林江月说。

        祝青禾闻言立刻起身，低头理了理衣服，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束粉色玫瑰，维持镇定地跟着林江月走到门口。

        “这就是青禾？”清脆的声音响起。

        黎岁本身模样生的好，只是以前的她总是戴着帽子或者眼镜，着装更是随意，将美貌半遮半掩。今天稍稍淡妆后，她的漂亮便鲜活起来。

        黎岁唇边带着笑，眉眼如细雾，清透又柔和，没有半分距离感。

        她的皮肤细腻白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与她所显露的恬静不同，一身红裙又衬得整个人明媚昳丽，颈间虽没有项链珠宝点缀，却衬得锁骨格外分明美丽。

        “姐姐姐好，”青禾紧张地结巴，将粉色玫瑰花束递过去，“我是祝青禾！”

        “谢谢弟弟。”黎岁接过花，凑过去闻了闻，香气馥郁，“我很喜欢。”

        黎岁往前一步，偏头对着连江月笑：“游戏里傻乎乎的，没想到长得这么俊。”

        “就是就是，平白无故捡了个帅弟弟。”

        祝青禾跟着两人返回，落在后面悄悄红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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