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祝星现在都是先洗完澡，然后再去指挥部做表格，因为有过两次时间太晚了，回来累的澡都洗不动了的经历。

        这边上班有个好处，不用换制服，不用化妆，酒店又是恒温的，只要穿件卫衣戴个口罩就能出门，走路两分钟到达办公室，就是日夜颠倒，容易长痘。

        今天倒是很早就做完表格，祝星施施然回房。

        手机弹出来苏晨瑞的消息，是两个表情包。

        一个是只小狗在招手，下面四个大字“柠檬好酸”。

        一个是只小狗在舔屏，下面四个大字“橘子好甜”。

        祝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人真的有趣，她按下保存键。

        苏晨瑞老是有好多表情包，原来还会自己做。

        祝星说：“可以啊，表情包大户。”

        祝星没等到苏晨瑞回复，就先换了睡衣，去刷牙洗脸。

        回来看，他的对话框还显示“正在输入中……”

        什么话啊，输入那么久。

        苏晨瑞年纪小，打字特别快，经常想到什么就跟祝星说什么，一句一句接的很紧，很少看他打那么久没下文的。

        等了会儿，没等到他的信息，等来了他的电话。

        祝星微微睁大眼，接了。

        苏晨瑞：“姐姐，你下班了？”

        他的声音被风吹过，低低沉沉，平添几分成熟。

        祝星轻声说：“嗯。“

        苏晨瑞：“我有些话想说。”

        听到这句，祝星心里咯噔一下，默默从床上坐起来。

        她有种预感。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晨瑞就又开口了。

        “我喜欢你。”

        风吹拂着他的声音，把这句话吹进她心里。这一刻，突然所有的血液都在血管里奔腾着流向心脏，使得心脏怦怦乱跳，不受控制。

        她拿着电话，感觉那么多年来没听过那么悦耳的“我喜欢你”。

        她低低地回应了声：“嗯。”

        突然觉得刚刚的晚饭也没那么难吃了。

        苏晨瑞说：“肉麻的话我可能不太会说，但我相信这段时间你能感受得到我的感情。”

        祝星默默消化他的话。

        他没听到她的声响，直接问：“你呢？”

        祝星正脸红心跳地听着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对这个问句毫无防备，她有点傻眼：“嗯？”

        表白一共就两句话？

        苏晨瑞轻笑了声：“怎么了今天，傻了？只会说一个字么。”

        被他这么一笑，彷佛打破了刚刚的气氛，祝星也笑起来：“就是有点惊讶。”

        平时不明显的单边酒窝此时清清楚楚挂在她脸上。

        可惜苏晨瑞看不到。

        他此时坐在小区花园的椅子上，伸展了四肢，仰头靠着椅背看天空。

        天上挂满繁星。

        他说：“姐姐。”

        祝星：“嗯。”

        苏晨瑞：“我知道你也喜欢的。”

        祝星抿了抿嘴角，乐了，没否认。

        两人在电话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祝星渐渐平息了过速的心跳。

        她下床，把窗帘拉开。

        漆黑的天空中繁星满天。

        两人看着同一片星空。

        心跳过后，心酸渐渐涌上来，她有点说不出的难过。

        她说：“你知道吗，我前任跟你岁数一样，分手以后我就说再也不谈相差那么大的恋爱了。”

        苏晨瑞说：“嗯，胖子跟我提起过你的前任，”他手指动了下，有点想抽烟，“她说你那时候很喜欢他。”

        祝星没有接话。

        很喜欢吗？不至于。

        因为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很喜欢。

        喜欢是小心翼翼，喜欢是害怕开始。

        对她来说，快乐永远是短暂的，痛苦才是绵长的。

        不开始，那就不会痛苦。

        苏晨瑞看着眼前的星星，慢慢说：“那你知道吗，其实我前任也比我大几岁，我跟你提过的，她把我的金毛送人了，我那时候恨的要死，发誓说再也不谈比我大的人了。”

        他捏了捏手指，说：“但是我遇到你了。”

        她心脏一紧，彷佛被什么锤到了胸口，闷闷的，鼻子酸涩。

        她张嘴想说话，却彷佛被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晨瑞接着说：“我知道我们年纪相差很大，知道你会有顾虑，你已经工作很久了，而我还没毕业，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这些我都很清楚。”

        她静静地等他说完。

        苏晨瑞说：“但我还是想试试，如果你愿意的话。”

        祝星抠着手指，不敢答应。

        她承认，她是喜欢他，非常喜欢。

        但喜欢又怎么样？

        他们能跨过时间的缝隙吗？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吗？能扛过父母那关吗？

        年龄的压力在她这边，家里的压力也在她这边。

        祝星不敢赌。

        过了会儿，她终于开口：“我曾经尝试过，但很可惜，还没怎么努力，他就先放弃了。”她看着窗外夜色沉沉，说：“我不怪他那么当机立断的放弃，只是后面再也不想跟他联系了，我也不要他了。”

        隔着电话线的两人沉默着。

        苏晨瑞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口。

        看着它在指尖燃烧，他说：“姐姐，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在问胖子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才那么了解你，然后更喜欢你。如果没有胖子，可能我也不敢再去喜欢一个比我大的人了，我懂你的感受。”

        他顿了顿，又说：“我不敢现在向你保证什么，但如果你担心我的工作的话，我可以跟你详细说我的计划。如果你担心我们的未来，我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你愿意和我一起再尝试一下吗？姐姐。”

        祝星没有接话，她的思绪堵塞，一片混乱。

        苏晨瑞迎着风，嗓音像大提琴般低沉：“姐姐，你不用今天给我答案，你可以好好想，慢慢想，不着急。今天说的这些只是因为我想说，我不想看见别人在你身边晃却没资格说让他滚。姐姐，我想你看见我。”

        我想你看见我。

        祝星浑身发麻。

        苏晨瑞，我看见你了啊，我一直在看着你。

        她一直是个很勇敢的人，做事果断，感情上也常常干净利落。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纠结，如此害怕。

        为什么？

        她想不通。

        苏晨瑞看着香烟烧到尽头，风把烟雾吹散了，他把烟蒂扔进垃圾桶。

        他又捏了捏手指，怎么都不满足。

        他想要的不是烟。

        苏晨瑞看着天空说：“我等你生日再给我答案。你不是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个愿望吗？我也送你一个愿望，希望我们的愿望能一样。”

        离祝星生日还有两个多月，还早，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

        祝星浑浑噩噩地点点头，说了句那天他说过的话：“什么愿望你都能答应吗？”

        他说：“是的，即使是我不愿意去实现的，我都答应你。”

        祝星拉上窗帘，去床上躺下，看着天花板，觉得心脏负担有点大，失眠了。

        苏晨瑞站起来，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却只想抓住眼前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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