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毓太后训话

没走多远，就起了狂风。
  吴皇后怕被雨水殃及，忙让众人各自回宫。
  李有思跟湛莲脚步飞快，赶在雨滴落地前，终于回到了“上下天光”。
  两人在二楼，看着雨滴摔落在湖面上，猛的稀碎，不由得心生庆幸：幸好走的快！这要是砸在脸上，得多疼呀～
  念春端来了温热的八宝茶：“主子，喝点温茶暖暖身子吧。”
  李有思对着湛莲摊了摊手：“请用呀，小常在。”
  湛莲反过来摊手：“多谢娘娘～”
  念春也跟这位常在熟悉了起来，闻言，她直接给人家倒了一杯：“常在大人，您请赏脸喝一杯吧。喝完了，再跟我们大家伙儿讲个故事，好不好？”
  宫里的日子看似喧嚣，实则寂寥，小宫女们本就见识浅薄，能听到外头大人们判案的故事，算是开了天大的眼了！
  湛莲无心卖弄，却因为喜欢李嫔，而爱上了“上下天光”，由此，更是喜欢上她身边的人。
  “那要先看看，念春的茶艺如何！”湛莲说起了大话。
  念春能听不出？
  她弯了弯膝盖：“别的咱不敢说，但这泡茶的手艺，奴婢可是得了弦珠姑姑亲传，绝对差不了！”
  湛莲笑着喝了一口，十分给面子道：“果然好手艺，如果甘醇无杂质，是杯好茶。”
  “如此，可否请小主开讲？”念春眼里闪耀着星星。
  周围站着的宫人，无论男女，皆悄悄竖起了耳朵……
  外头雷雨倾盆，小楼欢声笑语，正是“薄纱厨，轻羽扇。枕冷簟凉深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端王妃谢韵贤被太后一个召令，快马加鞭送进了园子。
  此刻，她正跪在太后与皇后的脚下。
  毓太后没有留情面：“你男人去了外头，你身为王妃，当以照料王府为首要，这即是尽忠，亦是尽孝。可你倒好，成天上蹿下跳，跟个女猴子似的，让天下人耻笑！你谢家自诩清流，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无耻匪类！而今，揍报你德行不佳的本子，已经递到了哀家、皇后跟前。你夫妻也算是哀家的孩子，少不得要痛斥一番，好好纠一纠错。”
  端王妃低头：“臣妾有罪！但静太妃有恙，身为儿媳，去伺疾乃是人之常情，这点上，臣妾并不认为有错。”
  “混账！”毓太后摔了茶盏：“你这是明目张胆指责帝后无能啊！”
  吴晓月连忙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太后跟前：“母后请明察，静太妃身体有恙，儿臣一经察觉，便立马安排了太医值守。且，前段时间您的寿诞上，太妃也有出席，彼时，她康健非常。但儿臣并没有因为太妃痊愈而放松警惕，依旧安排太医日日请平安脉。太医院里，赫然有着所有太妃的脉案记录，这是万万做不得假的！儿臣并不清楚，端王妃为何觉得太妃有恙？先帝虽已驾崩，但皇上对诸位太妃向来礼敬有加，满西六宫，也不只是静太妃一个，端亲王妃若是认为本宫苛待太妃，为何不与本宫当面对质，而要行此诛心之事？大景以孝治国，嫂嫂，你也是皇家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你我心知肚明，到底有没有丑！你为何要置本宫于此万劫不复之地？嫂嫂，你用心何在！”
  吴皇后大声呵斥，情绪激起，更是红了眼眶。
  论诗词歌赋，谢韵贤难逢对手；但论起唱念做打，她哪里是皇后的对手？
  一时间，场面上除了皇后的抽泣声，便只有端王妃的惊愕了。
  毓太后叹了口气，向儿媳伸出了手：“唉，傻孩子，倒是让你受委屈了。起吧，此事母后自会为你正名。你是个好的！”
  吴晓月就着太后的手，凄凄惨惨的站了起来。
  余淮忙扶着主子坐下。
  于是，又只剩端亲王妃一个人跪着了。
  人家有母后护着，你呢？你只有一个“犯上作乱”的男人！
  毓太后的目光充满了鄙夷：“谢氏，你不敬皇后、造谣生事，已然触及国法。哀家虽然爱护晚辈，却也不敢与国家抗衡。传哀家懿旨，端亲王妃谢氏，妇行有亏、疏悉礼仪、再三出言冒犯君上，此乃大不敬之罪，罚其闭门思过三月，望尔今后能诚心悔过。另，陈郡谢氏教女无方，霍乱皇家，着阖族女子均闭门一月，以儆效尤！”
  “太后！”端亲王妃瞪大了眼：“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儿臣知罪，儿臣知罪，可谢家女儿无辜，不该遭此大罪......”
  “无辜？”毓太后打断了谢韵贤的求饶：“如何无辜？哀家顾念往昔情分，明知你犯了杀生大罪，亦未株连你九族，你何来的脸面喊无辜？你谢氏欺师灭祖，裹挟文人士子乱纲造事，还能求得性命安存，已是皇家仁慈！偏你等宵小之人，拿着网开一面当体面，皇帝怜惜文人，向来克制，但泥人还有三分血性，若是再屡教不改、犯上作乱，你谢氏阖族当诛，一个不留！”
  毓太后扯下了最后的遮羞布：“若是你觉着，这国家还能被你夫妻翻手为云，只管来战！皇帝顺位，承天之幸，亦是先皇再三斟酌的决定。你一介后宅妇人，不思如何孕育子嗣，不规劝男人走正路，还敢跟着无脑的东西，横冲直撞，哀家看你是活腻味了！也好，景端去外头见见世面，你就在宅子安安生生待着，好好长记性。”
  说到这里，毓太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说完：“至于宫里头那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无论是庶母还是生母，都是皇帝的责任，有他在也轮不到你们分出去的人着急。再有此等打皇家脸面之事发生，哀家只拿你是问。分不清亲疏的东西！来人，将她安安生生送回王府。”
  宫人闻言，立马上来，将神色颓败的端亲王妃送了出去。
  吴晓月看着“一败涂地”的妯娌，并没有痛快的意思：这算不算前车之鉴呢？
  虽然已经知道了太后的厉害，但还是为她方才话语里的凉薄而感到心惊。
  吴皇后并不觉得，自己就是胜利者，她只觉得荒凉：或许有朝一日，自己惹了太后厌烦，是否也会如端亲王妃一般，猪狗不如？甚至，整个吴家跟着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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