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是我比较善良啊

莱茵将手探进风衣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迪卢克。
  “这是什么？”
  迪卢克看着纸张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眉梢似乎有皱起的趋势。
  上面的名字都属于蒙德本地人，他们在各自领域也并非平庸之辈。
  “这份名单，来自愚人众内部，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打探到的绝密资料。
  名单上的人我大多不认识，但我却知道，愚人众在秘密监视他们。”
  莱茵将背靠沙发的腰弓起，双手交叉，一脸真诚。
  “能拿到这份资料的我，同样也探查到，迪卢克老爷和他们有许多过节。
  我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情没办法独自完成，但迪卢克老爷神通广大，破坏他们的计划，将他们抓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迪卢克将名单放下，抬头看向莱茵。
  “你的价码，还不够。”
  迪卢克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之人。
  他与愚人众为敌，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目的，仅仅因为透露一个愚人众的未知计划，就让他出手，这显然不可能。
  莱茵轻笑。
  “你也知道，冰之神麾下卑鄙的愚人众一直觊觎其他神明的权柄。难道你没发现么，名单里的人，都是风元素神之眼的拥有者。
  据我所知，他们这次的行动，一定和风神巴巴托斯有关。”
  莱茵站起身，踱步打量起酒庄内的摆设。
  “与愚人众有过许多‘交流’的你，应该不会抱有什么侥幸心理吧。
  难道你也认为，风神巴巴托斯云游四方，行踪不定，不会被人找到？
  至冬国的女皇可是正端坐在祂的皇位上呢，一位直接参与尘世政权的神明，谁知道祂教给愚人众多少手段。”
  莱茵停下脚步，似乎被一个猫头鹰雕塑引起了兴趣。
  “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秘密绝对不简单，我只是提供了线索，至于要不要行动，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他紧了紧肩上的风衣，没有在意沉默的迪卢克，转身离去。
  既然是和风神有关的阴谋，莱茵相信，这位正义的「暗夜英雄」不会置之不理的。
  如果莱茵以前只是为了温迪不挨大比兜才努力，那么现在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只有拿到神之心，莱茵才能解开身上的炼金枷锁，而一旦罗莎琳抢先一步夺取神之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借给莱茵。
  “既然如此，只能从罗莎琳这边下手了。”
  只要愚人众无法监视那些风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就会拖延温迪被发现的时间，莱茵就有更充足的准备，从温迪手中拿到神之心。
  至于罗莎琳会不会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距离任务交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罗莎琳可能有点疯，但绝对不傻。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做得太过。
  “不过罗莎琳的下属可是要遭殃了。
  可那些人虽然不是我的下属，但毕竟同属于愚人众，是不是该给他们一点安全保障？”
  毕竟对方可是迪卢克，与愚人众之间有着难以化解的矛盾，莱茵也不清楚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这时候还想着别人的下属，我可真是个善良的执行官啊。”
  莱茵回到歌德大酒店，找到列昂尼德。
  “大人。”
  列昂尼德弯腰行礼。
  莱茵手中抓着摩拉袋，交给列昂尼德。
  摩拉袋里并不是摩拉，而是许多微小的黑色立方晶体。
  “我们行动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被骑士团的人注意到，这里毕竟是风神的领土，还是小心些好。
  尽快把这些晶体分发给在外执行任务的同僚，遇到难以摆平的危险时就捏碎它，虽然不能解决困难，但至少能让他们逃过一劫。”
  莱茵面色冰冷，语气没有丝毫感情，似乎这对他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是，大人。”
  列昂尼德收好摩拉袋，透过面具中的孔隙，偷偷打量莱茵。
  “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异端」大人还是很关心自己人的。果然「丑角」大人将我外派给新领导者，是对我的赏识。
  可是女皇大人为什么要为他起这样一个名字呢？
  「异端」？感觉大人挺正常的呀。”
  列昂尼德心里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不是他该考虑的，但莱茵在他心中的形象却拔高了几分。
  “感谢大人对诸位兄弟的关心。”
  列昂尼德的腰似乎弯得更低了些。
  莱茵摆摆手，让列昂尼德退下。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看着天空上的云的边缘已经被阳光镶上金色，莱茵才想起自己一整夜没有睡觉。
  “算啦，接着逛。”
  温迪养伤，骑士团刷本，迪卢克一心对付深渊教团，罗莎琳依旧步步执行她的计划。
  仅从身份地位上来讲，莱茵和他们的差别并不大。
  但谁让女皇没给他任务呢？
  西风大教堂。
  芭芭拉从小便接受她的父亲「拂晓的枢机卿」西蒙的教导，作为一名虔诚的祈礼牧师，对风神巴巴托斯的信仰坚定不移。

  清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正是芭芭拉来到西风大教堂做祷告的时间。
  教堂内，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透过拼花玻璃进入的阳光。
  穿着雪白的牧师服饰，芭芭拉坐在长椅上，修长洁白的食指互相紧握，将头微微低下，心中默念西风教典。
  其它长椅上，还有一些信徒，或是教会的修女。
  他们也按照同样的动作祷告，至少表现地无比虔诚。
  其中一个穿着冒险家服饰的人，眼睛并没有完全闭上，而是眯着一条缝隙，打量教堂内的环境。
  他是希德罗斯基，一名愚人众。
  按照「女士」大人的意思，他和愚人众的众多兄弟姐妹在西风大教堂内踩点，熟悉教堂各个在职人员的行为规律。
  而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教堂地下室深处保管的，曾被风神巴巴托斯使用过的琴。
  那是跟随风之神的物品，沾染神明的力量，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之为神器。
  但教堂的内部守备森严。
  即使是缺少人员的晚上，地下室的西风骑士们也能照顾到那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对他们任务的开展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飒…”
  布料滑动长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位假冒的冒险家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认真祷告的模样。
  戳。
  希德罗斯基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戳了一下。
  这个时候，教堂里应该都是祈祷的信徒，不应该有人这么无理。
  戳。
  希德罗斯基嘴上的胡子和他的浓眉一起抖动，表现出些许愤怒的表情。
  这是一个信徒被打断祈祷时应该有的表现。
  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正准备怒视身旁这个无理的家伙。
  一个面带微笑的青年。
  “唔……”
  希德罗斯基眼睛瞪大，浓眉翘到两边，差点叫出了声。
  身旁的青年，一手捂住希德罗斯基的嘴巴，防止他出声，另一只手探出修长的食指，竖着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阳光打在青年面带微笑的脸上，令青年看起来温柔亲切。
  但希德罗斯基却起了一身冷汗。
  只因那个青年是愚人众的领导者之一，第十二席执行官「异端」大人。
  他刚才居然想怒视这么一位大人物！
  莱茵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慌张，随后放下手，看着不远处虔诚祈祷的祈礼牧师。
  他只是闲来无事，来教堂随便看看而已，没想到还能遇见芭芭拉。
  真诚祈祷的芭芭拉只是坐在那里，却展现出少女独有的吸引力。
  纯洁，善良，热情，象征无数美好的形容词糅合在一起，才能形容面前这位美丽的少女。
  莱茵多看了芭芭拉一会，转身离开。
  毕竟他只是来闲逛的。
  看见那名愚人众，也只是闲来无事，想互动一下而已。
  希德罗斯基闭着眼，听着身旁青年轻悄悄离开的脚步声，心里不由得思索。
  “看来，另一位大人也开始重视这次任务了。”
  他心中不免焦急起来：“再尝试几天，如果还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只好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哎，那位大人只是坐在那里，我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
  愚人众毕竟是至冬国官方的最强暴力组织，虽然一般以刺探情报为主，但在有需要的情况下，打砸抢掠他们也同样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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