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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找缝下蛆


  郑庆恭一听说当稽核员就是跟给钱一样,就象诉苦似的:“别说给我钱了。别人都挣大钱,有钱花,我花他一个子,心痛的不得了。抠,真抠。要不人家说:老奤、老奤扣**。”

  李奇岩笑道:“还是我这山东棒子直性,哎,你不也是老奤吗?”

  “我……。”郑庆恭打一嗝:“这老奤……。”郑庆恭又打一嗝:“不象他,我要有钱,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李奇岩嘲弄地说:“你看你,哪天你少喝了。现在不是还喝呢吗。我看分号掌柜都肥着呢。”

  郑庆恭沮丧地说:“算了,不跟你说了。他的钱宁可给外人,也不多给我一个大子。”

  李奇岩忽然想起听说郑庆义提出搭桥的事来,于是问道:“听说郑老寒向满铁会社提出搭桥,他又带头拿出不少钱?”

  郑庆恭举起左手,用右手把左手的大拇指往里一按剩下四个手指说:“足有四万。这回又当了红万(卐)字会那儿的副会长,钱、粮、物都不少拿。手指缝拉拉下一点,我都能发家。”

  李奇岩蔑视地看了郑庆恭一眼说:“郑老寒也真是的,把钱都给了不相干的人,怪不得你对他这样。胆小不得江山坐。你直接跟他要不给,从手下人要,反正都是他的,跟管他要不一样吗?”

  郑庆恭一听这话,连忙摆手说:“我那敢呐,要是让他抓住我点毛病,麻烦就大了。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亲戚里道的来看他,大气不敢出。在他面前,两句话没说上,就开始挑毛病。连冤带损的谁受得了。我没办法,总有事,只好忍着。别的亲戚干脆都躲着他。也就逢年过节去见见他的面,拜拜年。”

  李奇岩嗤笑道:“我看他待人不错呀,大小掌柜都上他那去。”

  郑庆恭轻蔑地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在他手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对老客那热情劲,我见了直恶心。”

  李奇岩心里想,就你这德性也够恶心人的了。这时,他想到了玉花,正好借机打听一下玉花情况:“你那嫂子玉花咋样了。生个闺女,见不着她面了。”

  郑庆恭非常妒忌地说:“她可是一步登天了。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没钱就到柜上支,一支就好几十块。”

  李奇岩见郑庆恭三句话没说上,就说起钱来,心想真是掉钱眼里了,怪不得郑老寒不得意他,顺口说了一句:“玉花进了天堂,一个窑姐儿,成了阔太太,理当如此。”

  郑庆恭:“你可不知道,郑老寒管她也严子喝的呢。她也抱怨,说动不动不让她干这个,不让她干那个的。”

  李奇岩听郑庆恭这么说,心中一喜问道:“看样子你跟她处的不错呀。啥话都跟你唠。”

  郑庆恭有点不耐烦地说:“我能跟她好到哪去,就是陪她唠唠嗑,说实在的,就是为从她手里哄点零花钱。”

  李奇岩听郑庆恭说从玉花手里掏点零花钱,一个阴毒的计划在脑子里形成了。

  李奇岩奸笑道:“哈——,堂堂义和顺大稽核,竟然跟东家的小老婆要小钱花。你看你该有多损种。这么大的权力你不用,从**嘴里掏食吃。”

  郑庆恭气馁道:“要不能咋地,想吃点好的,还想喝点。不这样,我上哪整钱去?”

  李奇岩皮笑肉不笑地说:“整钱的道多了去了,就看你想不想整。”

  郑庆恭精神一振:“想咋不想,你说啥道来钱快。”

  李奇岩见郑庆恭有些入道了,就说:“你学学黄老三呀,人家出号自个儿干,现在钱可是赚海了。”

  郑庆恭气馁地说:“我可没他那两下子,人家有道。不过,贩大烟的事我可是干不来。”

  李奇岩窃笑:“还有一道,义和顺有好几个分号了,到哪儿你还不弄点干码的。”

  郑庆恭:“那我可不敢,要是让二哥知道了,还有我好啊。给我出点好道。”

  李奇岩沉不住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能干哈呀。自个儿没个道,给你出道又不听,活该你受穷。”

  李奇岩见郑庆恭也不上套,只好选择另一条路了。他把最后一盅喝干后说:“别喝了。走吧,老弟,我请你去个地场见识见识。”

  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基本就没什么人了。李奇岩扯着郑庆恭趔趔巴巴来到平康里。昏暗灯下,有几个女人在门口站着,见有人来,连忙上前想拉客。近前一看是李奇岩,个个都不敢吱声缩了回去。郑庆恭侧侧歪歪看着她们,嘻嘻哈哈地叨咕着:“大美人欸——,大美人欸——。”

  郑庆恭喷出浓浓的酒气,一阵阵地往上干哕。李奇岩觉得直恶心,没办法一直拖着他来到悦乐馆。老鸨子见李奇岩来了,慌忙过来帮忙。

  李奇岩把郑庆恭交给老鸨子,用手扇扇郑庆恭喘出来的酒气说:“找个人来陪他,好好地陪着,烧几个大烟炮。”

  老鸨子自然知道咋对付,支使一个妓女把郑庆恭扶到一个小屋里。初时,郑庆恭还畏首畏尾。

  李奇岩说:“兄弟,有你哥我在这儿啥事没有,一切开销都是我的,你大胆地干吧,”说完就出去了。

  郑庆恭借着酒胆,象狼一样把那妓女扑倒。郑庆恭从来没进过妓院。也从来没和自己老婆以外的女人扯过。可是从这时起,郑庆恭不仅陷入了色窟,也染上了毒癮,而且不能自拔。本来生活就拮据的他更加艰难,他把这一切都怨在郑庆义身上。

  李奇岩一肚子坏水,他见没有能力搞倒郑庆义,就从义和顺的伙计和郑庆义亲戚下手,在暗中使坏。先是拉拢黄三良出号,以为可以治治郑庆义。见没动了一根毫毛,所以开始选择适合的人选。就这样郑庆恭被他盯上了。这一盯就把郑庆恭拉下水。

  辘轳把街小松屋日本料理,佐滕与翟书田正饮酒,另有一人作陪,这人就是尤继侠。尤继侠也有个鞋铺子是在中国街,还开了个小粮米铺。他靠翟书田引见,认识了佐滕。

  翟书田眉开眼笑地说:“佐滕君,我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手里的大豆和这哥们的小米不会卖的这么快。”

  尤继侠献媚地说:“是啊佐滕君,真得谢谢你。”

  佐滕得意忘形:“大豆的没问题,我同岛村说了,给你金票的干活。别人通通地日本货的干活。小米的只发走了二十五火车。”

  尤继侠受宠若惊地说:“太好了。我不会忘了你的,二十五火车就不少了。我敬你一盅。”

  佐滕气哼哼地说:“本该五十火车的,郑老寒搞鬼的干活。”

  尤继侠一听说是郑老寒搞鬼忙问:“咋和郑老寒扯上了,他能搞啥鬼?”

  翟书田不解的问:“这个人我熟悉,不会搞啥鬼吧。”

  佐滕恨恨地说:“我的朋友山本一太郎,订了五十火车。他来找我说,因为小舅子的干活,就减了二十五火车。”

  尤继侠半信半疑:“他小舅子跟买小米有哈关系?”

  佐滕恼怒地说:“他小舅子进了义和顺。”

  翟书田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他用买二十五火车小米,来换取小舅子进义和顺呀。这也算不上郑老寒整的事。”

  尤继侠疑惑问:“这郑老寒这么恶,还能跟日本人套上关系。日本人还千方百计进他的铺子。奇怪。”

  佐滕:“不是日本人,是朝鲜人的干活。”

  翟书田嘲笑地问:“山本一太郎,朝鲜人?这不是日本名吗?”

  佐滕狞笑道:“朝鲜——,已经归顺日本了。起日本名正常。”

  外面有人敲门:“佐滕君,我想跟你喝一盅,方便吗?”

  佐滕喝道:“谁的干活,你的进来。”

  门开了,是李奇岩、黄三良两人一块进来。

  佐滕高兴地说:“来我介绍你们的认识。满人街翟会长的干活。这位是翟会长的朋友。”

  尤继侠一看一个穿警察服的,一个穿得相当阔气,想这两人一定不一般,赶快站起来自我介绍:“我叫尤继侠,人都称我叫尤老侠。做个捣腾粮食的小买卖。不过,我还有个鞋铺,做鞋我可个内行。要是喜欢我做的鞋,我保准奉送。”

  李奇岩做了自我介绍。

  黄三良听说是做鞋的,也自我介绍:“我叫黄三良,开的是皮铺,尤老侠用我的皮子保证优惠,还是上好的皮子。”

  翟书田说:“既然是朋友,不妨就合到一桌喝。”

  尤继侠也欢喜地说:“对,对。我来请!今天认识这么多朋友,太高兴了,哥几个一醉方休。”

  李奇岩高兴地说:“翟掌柜和尤掌柜都仗义,买卖在满人街,愿意和日本人交朋友,大大地好。”

  黄三良:“翟掌柜在满人街很有名,红万字(卐)会的副会长。”

  翟书田:“不过是个牌位,一切都得听郑老翰的。”

  黄三良:“他不跟你一样是副会长吗?”

  翟书田:“马龙潭对他是言听计从。”

  佐滕:“你们的对郑老寒不满地大大。我也一样。我的客户山本太郎,让他给拉过去了的干活。”

  李奇岩:“日本人他都能搭上?”

  佐滕:“以以唉,以以唉。朝鲜人的干活。小舅子的进了义和顺。”

  尤继侠:“他妈的,本来定好了,我的小米让佐滕先生卖给这个山啥郎。可是郑老寒从中间插了一杠子,把我的小米有一半,亮到站台上了。”

  佐腾暴叫如雷:“我的找岛村,跟郑老寒算账的干活。”

  黄三良:“对!得好好的整治整治他。他太黑,当年赚了那么多钱,竟然都私吞了。要不我能同他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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