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米尔篇·上

01

        这是梦，你清楚的知道，这是梦。

        你对着便利店的镜子瞧着一身运动服的你，松了口气，要是睡衣可就不得了了。

        清明梦不是第一次，你经常会这样，有时候还会梦到数码宝贝神奇宝贝一类的。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梦里清楚的知道，你有猫了，虽然只是在梦里，但这样会让你更加珍贵在梦里和猫接触的机会。

        那现在梦到了便利店是个什么情况？

        你脑子里从re想到了末日，随后摸了摸兜里，钱包也有，并且金钱数量明显超出了你的库存。

        美好的梦，还是醒过来的好。

        你试图去回忆如何醒来，但是就像你每次清明梦是噩梦一样，到了噩梦就无法逃离。

        这恐怕不怎么美好，哪怕你有一个百元大钞塞满了的钱包。

        饭团蛋糕饮料，你往框里装着，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没有书包。

        心塞，难过，痛苦。你集中注意力试图幻想一个书包出来，然后你发现店里其实有卖的。

        漂亮，反正梦里不缺钱。

        不等等，按照套路，这是个噩梦。你心瞬间沉了下去，然后原地跳了跳，整个人失重感传来随后一蹦撞到了天花板，疼了一瞬。

        店里没有人看向你，你松了口气，这大概是个不得了的噩梦。

        不过……重力对你来说似乎不是问题。

        你开始装着压岁饼干一类的食物，背了个包拎了个包，结账之后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脚跨越了东西方，打破了次元壁。

        这是西方小镇，却绝不像是现代，更像是童话里所描绘的场景，又或者是油画里的十八十九世纪？

        具体可以参详安徒生童话系列。

        画风都变了，你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琢磨着这个年代，好像还是比较忌讳异族人和女巫的吧？

        然后你就知道你想多了，没有人看你。

        这个梦……有点奇怪。你抬手敲了敲头，事实上原先你做过从自家阳台四楼摔落的梦，你看着自己成了一团烂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做梦，可你却无法醒来，而是反复摔落。

        那之后就再也不尝试自我在梦里自杀，试图让自己醒来的法子了。

        没有用的话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你沿街走着，视线左右看着，然后——

        不只你一个画风不对的，还有一个，恰好你也单方面认识。

        世界的宝藏——卡米尔。

        梦里也要谨慎，你这么想着，却向坐在路边椅子上的卡米尔走去，然后拉开了他身侧的椅子坐下，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翻出了两个便利店的蛋糕和两个叉子，一个递了过去，一个拿给自己。

        说实在的，你对卡米尔的定位是你想要个弟弟，但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梦到了他，你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来帮你的，还是来踩你一脚的。

        毕竟梦，是很随意的一个存在。

        “我在做梦，你呢？”你吃了一口蛋糕，直白的问着。

        卡米尔打量了你一番，似乎在评估你的实力和你说的话的真假，然后回答着“我也是。”

        “真巧。”你又翻出了两罐饮料“你是不是当我说瞎话呢？”

        “我这个梦持续一个月了，每天都是这样，只有今天不是。”卡米尔的视线还在你身上“因为你出现了。”

        “我记得我睡着了，然后我发现我在便利店里买东西，买完东西之后我打开便利店的门迈了出来，然后一脚到了城门口。你和他们画风不一样，我一眼就看见了。”你说的是实话，凹凸的建模不同于以往，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卡米尔点点头，却也看出来了你有所隐瞒“你认识我。”

        “听说过。”你看着贝雷帽和红色围巾，也摸不准卡米尔身上的时间线是什么时候，毕竟你对卡米尔的所知只在凹凸世界里，神色微妙了“没想到我会梦到你。”

        卡米尔微微凝眉“有人把我的梦和你的梦连起来了？”

        你看向卡米尔，不像是说假话。

        没想到做个梦梦到的卡米尔都能这么智慧，可能充分表明了你的智慧。

        只不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也没怎么思啊怎么就梦着了。

        “就算杀光了他们，第二天还会梦到他们，而且他们对我没有任何记忆。”……

        你动作一顿，这个卡米尔，是不是……太真了些？

        “那你和他们交流过吗？”你开始评估这个是你自己的梦境的可能性，不过如果卡米尔所说梦了一个月“你知道怎么醒来吗？”

        “六点的时候就会醒。”卡米尔抬手，指着小镇另一头诺大的钟楼。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十五。

        “我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清楚的记得自己入睡时间。

        “我到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卡米尔有些意外你的思维方向，并对你重新定义了一遍。

        “你，我，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人，如果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你说着。

        卡米尔点了点头。

        “很好，虽然不是一个次元，但是我单方面认识你，因为宇宙有千千万万个小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碰到你们然后穿越了黑洞幸运的人。”你把话题引导向了一个方向，给自己熟悉对方找了一个借口。

        信多少是卡米尔的事情，你潜意识知道不能告诉卡米尔事实。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周围恐怕没有能造成这种情况的人，因为我们星球的人大都很平凡，不平凡的是不会暴露给大众的。”你看着卡米尔“如果不是意外发现，我们星球都不会知道宇宙还有其他星球的人存在。”

        卡米尔从你的话里分析了什么，你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卡米尔一定会去思考是谁这么做的。

        但其实早在连续梦了七天的时候，卡米尔就去找雷狮，帕洛斯和佩利套过话。

        佩利一无所绝，帕洛斯若有所思，雷狮倒是私下问了卡米尔是怎么回事。

        卡米尔也诚实的告诉了雷狮，雷狮说他会想办法的。

        “我目前没有头绪，你是我的第一个头绪。”……

        “真是……受宠若惊。”你盯着吃完小蛋糕，看着在你眼里是二次元童话般的小镇模样“你知道吗，我一般做梦，梦到这种的，都是噩梦。”跳走了话题“你看过那个钟楼有什么问题吗？”

        “沿着这条路走过去是城楼，有守门人，你穿过了那道门，就是你来的方向的那个城门。”……

        也就是说这个城门，首尾相接，而钟楼在城楼之外。

        你脑子飞速旋转，敲定了一个人——驱魔少年里的米兰达。

        你的梦里带了两个二次元人物？不是不可能，但是卡米尔不可能漏过这个信息，如果这个卡米尔足够聪明的话——

        这个梦有一个违和感，就是你知道自己在做梦，却还在下意识的附和，认同，反对，思考。

        这不是第一次，有一次你梦到了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告诉你她也是在做梦，你醒来的时候去求证，对方说你梦糊涂了。

        大概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说——这总体还是你的梦？

        你在梦境上打了个转，随后拎着包站起身“再转一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没什么不一样的，穿过城门，还是这个小镇，钟楼的距离目测一点没变。

        “……三点了？”你觉得似乎什么都没做，但是时间走的有点快。

        “如果你不时时刻刻盯着的话，时间变化快慢是不一样的。”卡米尔视线转到了你身上，思考着。

        “要对我下手？”你看出了卡米尔的意图“上过城楼吗？”

        “上不去。”……

        上不去？这可有意思了。你想了想，原地一跳。

        你跳上了城楼，入眼的是满目萧条的小镇，家家户户挂了白色灯笼，门窗紧闭，偶有行人。走过城门，却从未走进这个繁华小镇。

        “怎么样？”卡米尔见你跳了回来问着你。

        你环住了卡米尔，说起来梦里带人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不稳。

        这次却稳到了一流的水准。

        卡米尔看着这个情况，抬脚便准备跨过这个城门走近萧条的小镇，却撞上了一层屏障。

        “该醒了，少年。”你看到了时钟还差十秒走向了六点，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膀“如果还能梦到你的话，继续探险啊。”……

        这一夜，梦醒。

        02

        你是在下午和朋友聊天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个梦，然后就干脆的和朋友说了，只不过朋友不看凹凸，也不知道卡米尔是谁，只当个梦来听。

        “你原先每个噩梦都是大片，这次估计也是。”朋友说着“那你有头绪了吗？为什么我做梦不能做成这样？”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做梦啊，而且这个梦特别真实。”你琢磨着这个梦有太多的不像梦的情况在里面，可你入梦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在做梦。

        “那个繁华的小镇和凄凉的小镇是一个小镇吗？”朋友问着。

        “……不记得了，等我要是还能梦到，我观察观察。”你这么和朋友说着。

        然后晚上就有了还能得机会。

        你还是在便利店，你开始观察这个便利店卖不卖什么违禁物品，却发现这个便利店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店面而已。

        钱包里的钱也恢复了正常的金额，你想了想买了昨天梦里没吃上的口味的蛋糕，又买了两罐饮料，随后买了点零食和饼干，买了两根笔买了两个素描本子把账结了。

        推门，繁华的小镇，你在门口，看了眼时钟。

        十一点整。

        你这次直接向着碰到了卡米尔的地方走去，卡米尔看到你的时候点了点头。

        “唉……”你叹了口气，把点心放到了桌子上“吃完喝完再说。”

        卡米尔并不赞同，但是却无法逼迫你，万一你要撂手不干了，那就麻烦了。

        吃完蛋糕喝了一半，你吃着饼干拿出了纸笔“把这个小镇画下来试试能画出来吗？”……

        说实话，卡米尔的字，你不认识。你英语不好，一直不以为耻，不过你也不在意，毕竟你可以给自己画一份。

        你们在小镇里走了一遍并画着路线图，偶尔你还和人搭着话聊了聊。

        大抵就是卡米尔说过的那些，这个小镇的历史，你们一概不知。

        回到了遇见卡米尔的甜品店，坐在门口椅子上的你唯一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卡米尔画的比你好。

        “这是你们星球的文字？”卡米尔看着歪歪扭扭的字问着。

        “是啊，别在意，我字不好看，你的字我又看不懂。”你抬头看了眼时间，四点了“我去好不容易画好的。”

        这个时候，甜品店店长的七岁的小女儿突然走了出来，站到了你们两个身边。

        卡米尔和你都警惕了起来。

        “你们两个昨天就自带着食物白坐了一天，今天还要白坐一天吗？”小姑娘涨红了脸看着你们，略带指责。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两个是远方来的。”你接着话带着歉意“不知道这里的货币是什么样子的。”

        小姑娘愣了愣，然后熄了火“不……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们嫌弃我妈妈的手艺。”

        “不不不，怎么会。闻着香味就知道手艺肯定是一流的。”你热情无比的夸耀着，过于浮夸的表情让卡米尔不忍直视，可是小姑娘就吃这样的夸赞乐了出来，你带着沮丧从大衣兜里翻钱包，这么一摸却发现你的钱包变成了钱袋。

        昨天还是钱包的，你清楚的记得你盯了半天甜品，问着卡米尔有没有钱的时候，卡米尔无辜看向你的眼神，你摸着兜里的钱包颇为遗憾。

        卡米尔感觉到了你的紧张，同小姑娘说着“我们这就离开。”

        “不用不用！”小姑娘想到什么一样“你们等一等。”说着就往屋里跑去。

        你身子前倾，在卡米尔耳边捂着嘴悄声说着“我的钱包变钱袋了。”

        “有多少。”卡米尔压低了声音。

        你拉开了钱袋的袋子手探进去摸了摸，轻的可以，数量上你不敢瞎摸，生怕硬币碰撞的声音太大，随手攥着一个拿了一个出来。

        是金币。你和卡米尔都看清楚了。

        你顺势放到了卡米尔的兜里，然后抓出了三块金币在兜里，并把兜里的钱袋子束好勒好，金币最好也紧凑的拥挤在一起不要发出声音。

        你可是梦到过兜里揣着一打开心果上课，结果一站起来回答问题，兜里发出了糖炒栗子的声音，结果……开心果被没收了，你一口没吃上。

        不过开心果还好，但是要是换成金币，在这种地方……那可就是闹市小儿抱金砖了。

        说起来——你多大来着？你思索了一瞬，就被又跑出来的小姑娘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我的做的，我妈妈说我做得不错。”小姑娘期待的看着你们。

        你抬手抓了块饼干塞进了嘴里吃着，入口——

        一股血腥味。

        你按住了卡米尔的手，喝了口饮料，说着“你今天的甜品量已经到了。”

        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道，你看了眼时钟，四点半，你摘了卡米尔的帽子装了三块饼干“谢谢招待，有机会的话，我们明天还会来的，带着钱来。”

        你们出不了小镇，但是小镇确实是有无人的角落的。

        你一路上都捂着嘴，卡米尔试图说的话都在你的表情里收了回去。

        悲伤的发现吐不出来，你没了力气躺在了地面上“那个饼干入口即化，一股血味。”满是恶心和嫌弃的问道。

        “你没事吧？”卡米尔问着，随即比划着“你脸色都白了。”

        “恶心的，你瞧一眼那个饼干有没有什么问题。”你和卡米尔说着，又灌着自己饮料，随后摸着兜，还是钱袋“早知道我就多买点饮料了。”面无表情。

        这个饼干没什么问题。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卡米尔因为你的跳跃能力，无比放心一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有金币吗？”

        你把整个钱袋都放到了卡米尔手里“去吧去吧，这破地方的东西，我是一口都不敢吃了。你也别想不开买东西吃。”

        卡米尔没有都拿走，只是装了几枚金币又把钱袋束好放回到了你的大衣口袋里。快五点了，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就该离开了。

        卡米尔想了想，把帽子抖干净，你贡献了你随身装的湿纸巾和纸巾。卡米尔看了一眼，然后把自己的围巾叠起来给你当了枕头随后去做自己的事情，卡米尔走后你也懒得动，只是觉得累。

        喉咙里依旧有血腥味，要不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吐血的绝症而是饼干的问题……

        啧啧啧。过堂风，你打了个战栗然后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把围巾裹上。

        九分袖衬衫，七分袖风衣外套，牛仔裤，运动鞋。这一身搭配和昨天一样，只不过时间渐晚，坐的地方也变了冷了起来。

        卡米尔是在五点半回来的，你跳到了屋顶一直盯着钟楼，时间也只能是一分一秒地走。

        “我在旅店订了房间。”卡米尔喊着你。

        “今天不去城楼看看了吗？”你跳了下去随口问着。

        “我去过了，依旧过不去。”……

        你步子一顿，随后跟上。

        卡米尔的能力是重力操控，城楼的高度如果先跳到一旁店的屋顶，再跳上去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

        “既然甜品店的小姑娘记得咱俩，那为什么跳城楼的时候，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今天咱们两个可是绕着小镇走了一圈的。”……

        “在黛西——甜品店的那个小姑娘走出甜品店的时候发生了改变，我刚才去问了几个人，没有人记得之前见过我们。只不过食物的话，确实都是血腥味。”……

        你愣了愣，看着卡米尔，神色不可置信“你吃了？！”随后抬手拿着卡米尔的帽子戴在了自己脑袋上，使劲儿的揉着卡米尔的脑袋“你就不怕吃出什么毛病来？！”

        卡米尔看了你一眼“帽子还我。”……

        “好好好。”你把帽子给他戴了回去，伸手摘着围巾。

        “围巾你戴着。”卡米尔说着“我不冷。”——

        小——天——使——！

        你笑嘻嘻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谢谢啦。”

        你们是在五点五十踏进了卡米尔选择的旅店的，卡米尔订了一间房两张床，你也不是很在意。

        而你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暗，你迅速走到了屋内唯一的窗户边往外看着——

        七点了，天黑了。

        “……卧槽。”你第一反应是拉帘，卡米尔开了屋内的灯，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小镇晚上还是很热闹的，可你却觉得心凉的可以。

        果然是个噩梦。

        丧尸吸血鬼恶魔生化危机血径迷踪……

        你大脑错乱的过着所有你知道的生物，以及恐怖游戏。

        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你和卡米尔在小镇里走的时候不是没有看见过通缉令，不过小镇的繁荣和没有与画像相符面孔的情况让你们无从下手。

        可是……那个繁荣的地段呢？

        “卡米尔。”你坐了起来，看着站在窗边观察着外面的人“你是不是把通缉令也记下来了？”

        那通缉令也是有意思，凹凸和中文双语言通缉令。就跟周围店铺的店名一样，还好都是口说汉语。

        卡米尔点着头“这个小镇通缉令不多，除了小偷强盗，就是女巫。”

        “女巫的选项是最符合这个时代观的。”也是噩梦的标配，你思索着“这样的小镇，你所经历过的地方，见过吗？”……

        卡米尔点了点头“我曾经所居住的星球就有这样的。”

        “如果不按照你的星球的模式走，按照我的星球的模式走。”这个年代感，女巫确实是被抓打的时候。你在昨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深想，如今到了晚上……

        “走，出去转转。”你站起身“别和我走散了，我这个人怕黑的很。”……

        卡米尔点了点头，冷静的说着“分开行动固然好，但是这种情况下一起行动才能保证安全。而且现在也可以去尝试一下是否可以去另一个小镇。”……

        “……大半夜的你让我去那个小镇，你想让我死啊。”你这么说着，却也没有反对卡米尔这个意见。

        “晚上就别出去了。”旅店前台看着你们两个准备往外走的样子出声阻止着“虽然小镇现在看着太平，但是十多年前失踪了不少小孩子，现在很少有家长愿意让小孩子晚上单独在外面行走的。”……

        你下意识揽住了卡米尔“失踪了小孩子？”

        卡米尔看了你一眼，随后跟着看向了前台。

        “是啊是啊……”前台点头，然后招着手让两个人靠近一些。

        你揽着卡米尔走了几步，然后压了压卡米尔的肩膀单独凑了过去。

        “据说是女巫要施法，抓了不少小孩子过去。”前台小声地说着“过了一年来了个猎人把女巫抓住了，绑在了钟楼下一把火烧了。那个时候，街上可萧条了，连个人都看不见，哪儿像现在啊。好多小辈不知道，上一辈可都没忘呢。前两个月又在小镇里说是发现了女巫的痕迹，城主去寻求支援去了。我的女儿也像你弟弟这般大，我都不敢带出去呢。”……

        “真是谢谢您了。”你略诧异，然后也小声地回着“我们俩也是来表舅家玩儿，和表舅说晚上住别庄白天过去玩儿，为了晚上能在小镇上多转转，倒是没听表舅说过这事儿。”

        “你表舅是哪个？”前台问着。

        你随便扯了个白天角落里听见的两个居民的名字凑在一起。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前台点点头“你们两个要是想在小镇里玩儿别去小巷子，大门正对的这条街转转就行了，要是遇到危险赶紧跑回来，当年猎人挨家挨户下了禁制，女巫进不来的。你们要是跑到了别家，那家可能会怕被女巫记恨上把你们推出来，我们不一样，我们店长的孩子就是……唉。他可痛恨女巫了。而且十一点之前一定要回来，十一点封路。”叮嘱着。

        你点着头，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梦境npc，听见禁制的事儿视线从卡米尔身上离开“您知道隔壁镇子吗？”

        “隔壁镇子？这儿只有一个镇子。”前台神色疑惑的看着你“出了城门走上十几里地倒是有一个镇子。”……

        “您知道……双生镇吗？”你观察着前台的神色。

        双生镇是你和卡米尔白日里听来的，不过没人回答你们这个问题。

        前台如果真的是指路明灯梦境npc，一定会尽职尽责的。

        前台显然是个不负责的npc，听到你的问话再三叮嘱你和卡米尔不要乱跑就把你打发了。

        卡米尔是听到了你和前台的对话的“既然不安全，就回屋子里休息吧。”……

        你摊开双手表示随意。

        你和卡米尔把白天画的地图放到了床上。

        “你有什么想法？”卡米尔问着你。

        “特别后悔吃了那块饼干。”你觉得一切的源头，都在那块饼干上。

        这和饼干显然没什么关系。卡米尔压了压帽子决定不听你瞎扯。

        “你在这儿等我。”你突然想到什么，丢给卡米尔一句“看着时钟。”就跑了出去。

        始终在月光之下，看得清晰。

        卡米尔拉开帘看着时钟的时候，骤然发现十一点半了。

        这个点都封路了。

        意识到这一点，卡米尔犹豫了一下往门口走去，打开门正巧和回来的你撞上。

        “你要出去？我在楼下瞧了一眼，十一点半了。”你看着卡米尔有些意外。

        “……不，没事。有什么收获吗？”卡米尔往回走着。

        “白天那个小姑娘叫啥来着。”你关上门问着“黛啥？”

        “黛西。”……

        “漂亮，就是这个名字。”你摊开了从前台那里拿的小镇现在旅游地图打开“十多年前失踪的小孩子之一，看看这个地图，这才是小镇现状。虽然大小一样，不过我觉得店面位置不太对。还有一个是前台神秘兮兮塞给我的地图。”你打开了地图“说是十多年前的老地图。”

        你和卡米尔看向了地图。

        两座一模一样的小镇紧挨着，钟楼最在西方。

        这两座小镇的模样和你们今天白天所画的一模一样，却和小镇现状的地图有所出入。

        首先西方的小镇明显的消失了，其次就是——你们白天所在的小镇，可能是十多年前的小镇。

        “还有一件事儿，那个钟楼早在火烧女巫的时候，就拆了。”你话音刚落，就传来了第一声钟响。

        你和卡米尔迅速到了窗边，看向了钟楼的位置。

        十二点了。

        当最后一声钟声响起的时候，你头痛欲裂。

        梦醒。

        03

        你向学校请了假去教堂坐了一上午，然后去了图书大厦翻阅了一些西方历史资料。同时脑海里还在思索着梦境。

        那个梦存在，是当年的那些孩子渴望救赎，还是女巫开始找新的孩子准备下手？

        又或者其实女巫是被诬陷的？

        猎人是怎么发现女巫的？都是女巫了能那么轻易被抓住？那些失踪的小孩子的结果呢？

        疑点重重。

        垃圾梦境。

        你这么想着，琢磨着要是和卡米尔玩儿笔仙一类的游戏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不还是算了，那种游戏没什么还好，要是有什么，你出家未必能保平安。

        夜，入梦。

        你从旅店床上醒来，侧过头就看到了同样睁眼了的卡米尔。

        阳光透过了窗帘打了进来，时间指向了十一点。

        “没有日历。”这个时候你仔细观察着屋子里的设施，意识到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日历这种东西的存在。

        卡米尔应了一声“先去甜品店看一眼。”……

        街道变了，不是你和卡米尔前两日走过的街道了。

        “现在才是夜里的现在。”卡米尔低声说着，随后皱眉“但是城主都不在。”

        “先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你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膀，揽着人往人群扎堆的地方走去。

        “……你不用担心我会被抓走。”卡米尔看了眼你的手“我觉得相比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你长的这么可爱放着你不抓抓我，那个女巫怕是个瞎子。”你在他耳边低声说着，随后凑到了人群前看着告示牌——和女巫有关的只有一张通缉令。

        大约人眼里的女巫都是件帽子大斗篷褶皱的脸和尖鼻子。

        你视线从女巫的通缉令转到了别的上面。

        卡米尔忽然虚揽着你的肩膀往边上走了走，然后入眼的是——

        前台的讣告，死了七天了，明日下葬。

        “刚才咱们下楼的时候，前台不是这个人。”卡米尔低声说着，视线扫了一遍其他的告示“出去再说。”

        你和卡米尔跳到了城楼之上，看着样貌萧条凄凉的小镇“你说……把这个繁华的小镇屠一遍如何？”

        卡米尔似乎真的在思考你说的话的可能性。

        “他们这儿的人说不出所在国家所在星球，只知道自己和隔壁。卡米尔，我也懒得去探究这是个梦还是什么，我就是个普通的人，把这个当成是梦做起事情来容易毫无顾忌，尤其是隔着一层画风，再加上——”

        “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梦里，既然你已经屠过一遍并且没有变化，称呼他们为活人算是赞扬了。”

        “你下不了手。”卡米尔看了你一眼，肯定道“你没杀过人。”……

        “我们那里杀人犯法。”你眨眨眼，虽然每个人都有一个武侠梦，但是真杀人和假杀人是不一样的“听说城主还没回来。”你无聊的从兜里摸了个金币，在手里抛着“今儿晚上夜探城主府如何？”

        “白天……”去过了这话被卡米尔咽了回去，那是十多年前的城主府。

        和现在应该是不一样的。

        你看着卡米尔这样子，抬手比了比，就对着荒凉小镇街道上的那个人丢了过去，然后做好了弹回来的准备了。

        金币穿过了屏障，砸到了那个人的后脑。

        你一愣，然后伸手没有任何阻碍的身子前倾，卡米尔及时拉住了你。

        “……有古怪，在这边再待一天还是？”你问着正从你兜里拿金币又砸着人的卡米尔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小镇然后噤声。

        身后的小镇繁华不再，明明太阳高挂，却很少有开门营业的，人来人往的也相互警惕，忌讳着不愿过多触碰，重点是——没有小孩子在街上。

        卡米尔意识到了你的沉默，转过头看了过去一愣，待再回过头的时候两相一对比“这是十多年前。”……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反复的说着“如果是十多年前，那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女巫的身份并没有听人说过，你和我难道只能等那个猎人来吗？”

        “去钟楼那里。”卡米尔补充说着“走着去。”……

        “我觉得，咱俩一会儿就会被抓起来。”你慢悠悠的跟在卡米尔身后“毕竟两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街上没有任何防备。”

        “你是说被人还是被女巫？”走的一路上碰到的妇女和青年都有些欲言又止，却又怕招惹到什么的退怯。

        “如果你被抓了我不会救你的，如果我被抓了也不用救我，万一我醒了呢。”你万分乐观。

        “万一你死了呢。”卡米尔毫不犹豫的补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救你的。”

        “我变成鬼也会回来找你的。”你在卡米尔耳边阴森森的说着。

        不对劲。

        时间并没有快速的流逝，你和卡米尔也已经走到了城楼根下，可是没有钟楼，那个钟楼目测距离还是很远。

        “你们家大人呢？虽然女巫已经处决了，小孩子现在单独行走也容易遇到危险都不知道吗？”守卫看着卡米尔和你，不像街上行人一般，半是关切半是防备的说着。

        “你有没有兴趣把自己摆在危险的位置上。”你抬手按着卡米尔的肩膀。

        卡米尔拉了拉帽子“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你肯定道。

        “危险就危险吧，早点解决才是最好的。”卡米尔想了想，与人交流是你擅长的，卡米尔并非不擅长，但是他更习惯于分析。过于温和的手段……你估计达不到卡米尔想要的水准。

        “我和我弟弟是来投奔亲戚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迷路的旅人把父母给的地图给了他，我们进城的时候本来想问询的，可是没有人愿意回答我们。”你和守卫这么说着，你随口扯了一个方才路过的，人去楼空的屋子，按照自己看地图时候的记忆拼凑出来了一个差不离的名字。

        卡米尔纠正了你说的名字。

        “你们父母呢？”守卫问着。

        “镇子里出事儿了，父母把弟弟交给我照顾，说一定要找到亲戚。守卫大哥，你知道我弟弟说的这人吗？”

        “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你们……”守卫犹豫了一下“一会儿我换班去申请，看能不能给你们暂时安排个地方先住着，看有没有商队行走再把你们送出去。”

        “大哥您真是好心人，真是麻烦您了，我和我弟弟去那边等着，谢谢啦。”你随手指着路边的台阶，拉着卡米尔过去坐着。

        “……这就是你说的危险？”卡米尔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结果你和人套了近乎。

        “好用不就得了，幸好你长得可爱能让我拿出去骗人。”你毫不在意“他们是怎么觉得我能有你这么个长的精致的弟弟的，没准还在怀疑我拐带了你。说起来她说女巫都没了，钟楼是不是烧了也未可知。重点是女巫真的死了吗？”

        “两个孤儿是最符合下手的标准的。”你塞给了卡米尔一个金币“去买两个吃的回来，不用让人找钱。”……

        卡米尔想了想，叮嘱着“你别乱跑。”

        “你是不是还记着我和你说的呢。”你摆摆手，看着卡米尔的背影。

        随后觉得不对。

        有人在盯着你，你感觉到了不对劲，站起身无聊一般的原地蹦跶着把周围看了个遍。

        然后你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所视之人是你和卡米尔。

        直觉告诉你那是贪婪和恶意。

        ——上次梦到这种场景，是你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蛇缠在自己身上，随后下一秒视觉变成了你，你正吞了这条蛇，又或者这条蛇正在从你嘴里往你身体里钻，然后场景又变换成了蛇的视觉，你看到了自己的胃内部。

        就像胃镜一样恶心的可以，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做胃镜。

        这该是梦的，可是又真实的不像是梦。

        不过既然给你开了挂——

        卡米尔应该也有一些东西没有展露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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