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百姓的日常菜

　　李小婵帮忙开竹片，柯小金一边编制捕鱼笼，一边给李小婵滔滔不绝的讲故事，李小婵听得精彩连连，呵呵直笑。那不废话吗？多了一千年的文化，讲几个逗姑娘笑还是没问题的。

　　李小婵看着这些成型的捕鱼笼跟他们村里的很不一样，有点奇怪的问道：“你这些能捕到鱼吗？”

　　柯小金拍着胸部保证道：“李姑娘放心，明天一样能收到鱼的。”

　　“别叫李姑娘了，我们现在也熟悉了，你比我大，唤我小婵妹妹吧。对了，我还没问你姓名呢？”李小婵有点不好意思，认识到现在还不知道姓名。

　　“我姓柯名小金。”

　　“啊，小金。”李小婵捂着嘴巴，有点不可思议看着柯小金；小金和小婵名字好贴切，像亲兄妹一样。

　　柯小金有点吃惊看着李小婵道：“有那么夸张吗？”

　　“没有，没有，只是感觉小金小婵两个名字贴切而已，那我以后唤你小金哥哥，可以吧？”李小婵期待看着柯小金。

　　因为李小婵独生子，多么希望有个哥哥。

　　柯小金兴奋的激动要甩头，抿下头发，不过尴尬的发现自己带着帽子，连连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大大可以。”

　　柯小金这货估计韩剧看太多了，现在估计在幻想着欧爸呢。

　　……最后柯小金做了个提篮和竹扒，两人扒了一竹蓝花蛤还抓了几只三目蟹。捣碎了一些花蛤放入捕鱼笼，把五个鱼笼用竹片连接一起放入海里，最后一头竹片绑在一个木桩上就提着花蛤和三目蟹心满意足回家了。

　　柯小金期待问道：“小婵妹妹，等下到你家炒花蛤，海蟹。”

　　“你家里有鱼油、虾皮、姜、蒜头、葱吗？”

　　李小婵手指点着嘴巴，思考着道：“呃…，葱家里没有，我去别家要点吧。”

　　“嗯，好。”

　　李小婵邹着媚头道：“你要这些，炒…炒那个花蛤、海蟹好吃吗？从来没听过这样做法？”

　　柯小金呵呵的笑到：“等下保证你会吃很多的！”

　　……李小婵半信半疑的带着柯小金到家里。

　　李小婵家就是两间睡房，一个厨房和茅屋的围墙小院。

　　领着柯小金到房间里，介绍给父母认识道：“爹、娘，这是我今天认识的朋友，叫柯小金，刚我们到海边抓了些花蛤和海鲜，要来家里煮着吃？”

　　李大叔一身粗棉布衣，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头挽发鬓，绑带一条丝巾，双目炯炯有神，紧紧的像激光一样，要把柯小金全身上下，扫个遍，要把他看个透彻。

　　柯小金被看得额头冷汗连连，对着二位长辈弯腰作揖道：“小子见过李大叔，李大娘！今天多亏令千金，慷慨相助，才能让小子免于迷失山林。”

　　“小子永远记得令千金的恩情，他日再做报答！”

　　李大叔听着这个彬彬有礼，知恩图报的小子，印象还算不错，虽然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一套做一套，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坏话。

　　于是威逼利诱道：“听丫头她娘说过你，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如果发现你有什么企图的话！”

　　“欺负或者骗她的话！那我便会，将你扔到海里喂鱼，知道吗？”

　　柯小金又作了一揖道：“小子知道了。”

　　“人难免有落魄之时，救济一下，人之常情，我丫头就是心地善良，早晚会被骗了。”李大叔唉声叹气。

　　李小婵温柔敦厚的道：“爹，”

　　李小婵话没说完，就被李大叔打断，挥了挥道：“下去吧，下去吧！”

　　“那小子，先下去了！”柯小金又作一揖和李小婵一起退了出来。

　　李大娘看着他们走了出去，便向李大叔靠了过来，担心问道：“老李，你看那小哥怎么样？没问题吧？”

　　“观他言行举止应该不是什么歹人，再说咱丫头会武功，应该不会吃亏，你放心吧！”李大叔说完，拍了拍李大娘的肩膀，表示安慰。

　　领着柯小金来到了厨房，李小婵把花蛤倒进盆里加了盐。

　　接着，下锅煮了粟米，就去隔壁要了一小撮葱。

　　柯小金把虾皮烤干、捣碎、磨粉做味精，然后把鱼油加热、放入杀好的三目蟹加、盐多许、煎炸大约6.7分钟，放入碎蒜头爆炒，碎蒜头多一点炒出香味，加入一点水、味精、葱，收好汁出锅。

　　李小婵闻着一道蒜香蟹，色香味俱全，吞了吞口水道：“好香啊？小金哥我能先尝尝吗？”

　　柯小金一脸不满道：“不是小金哥哥吗？怎么是小金哥？”

　　李小婵抬眸摸着头脑，有点莫名其妙道：“小金哥和小金哥哥不是一样吗？”

　　柯小金放下手中的活，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当然不一样了！就好比本来我可以吃两碗饭的，你少叫了一个哥，我现在只能吃一碗！下次不能再少一个哥，知道吗？”

　　李小婵不解的点点头，说道：“那…那这个蟹？”

　　“嗯，你要先吃就吃点吧！先打包一点等会带给司马姑娘吃，我再做下花蛤，也留着一点给她。”

　　“嗯，应该的。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晚上我也去哪里陪她睡，不然让你一个人到她家借宿，她不放心，我也不放心。”李小婵抓起一只大蟹螯啃的津津有味，眼睛笑成弯月道：“太好吃了！”

　　柯小金嘱咐道：“嗯，别吃完啊，吃一点就可以啊，等下还要和大叔大娘一起吃呢？”

　　柯小金接着就把加了盐，还在吐沙的五六斤花蛤洗干净，烩了一次水，放在一边，鱼油加热放入姜、蒜爆香，接着再放入花蛤、葱、盐少许、味精再翻炒几十秒装盘搞定。

　　柯小金想说；我也想要用猪油。唐朝一般百姓是没油的，菜都是用煮的，公元七八百年的唐朝时，炒这种方式虽然早就发明出来，却远不像今天这么普及，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烹饪，用的是植物油，主要是麻油的缺乏，所以蒸煮、炙烤、生食倒是最主流的方法。

　　麻油的引入早至西汉，但普及率却并不高，使得炒菜一直不甚流行。

　　就算是当年有炒菜，很多我们今天吃的也做不出来，就以素菜之王地三鲜来说，可能你都只能找到茄子，而土豆和青椒的引进都是接近一千年后的事情了。

　　至于蒸煮的菜，那就是各类羹菜了，一般的百姓家是吃不到多少肉食的尤其唐律中对宰牛这件事管理特别严格，搞不好就要获罪，所以牛肉就更不是日常的吃食。主要是炖煮蔬菜，当年多得是萝卜、芹菜、白菜、秋葵、茄子、苋菜，以及我相信食用历史应该早到史前时期的蘑菇。把这些东西放酱油、糖、盐、醋煮来吃，佐以腌制的小菜，下饭已经足够了。新鲜的蔬菜水煮过后自然地有一种甜味，虽然不见得多好吃，但已经好过安史之乱时的悲惨生活了，杜荀鹤在《山中寡妇》里对那时的饮食就只有一句“时挑野菜和根煮”。

　　但盛唐时老百姓并不是一定没有肉吃啊，比方说孟浩然《过故人庄》里的句子大家应该都很熟。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筵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第一句就很明白的表示这次至少有鸡肉和小米饭，我想这是农家待客菜当年的标配吧，当然这鸡肉也是炖煮或者烤出来的。

　　类似在诗句中记载的家常菜式还有杜甫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嫩春韭配上刚出锅的小米饭，哪用烹调，烫一下撒把好盐，就是黄配绿的一道美食，巴西国旗一样、“盘飨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也说明这诗圣请客也只有一道菜，这应该是寻常百姓的家常菜最常见的情形了。

　　也有作死的诗，当然是李白“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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