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伤人

关于罗姑娘的故事，我就不纯复制粘贴了哈，如果想看，就请自行阅读原著叭。

        正文——

        少女忽然说话了。

        “阎罗哥哥。我、我还有件事想讲与你听。”

        洛衡认真的看她：“你说吧，我听着。”

        少女忽然就低下头，捂着眼睛，哭了，她轻轻地说：“阎罗哥哥，我不知道我后来都做了些什么。但是，我……我是真的不想害死我的丈夫。我不想当个厉鬼的。我真的……”

        “我没有偷橘子，我真的是陈郎的妻子，这辈子，我也真的，我也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人。”

        “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人，求求你，相信我。”

        声音哽咽颤抖，支离破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为何这一生，几乎从未有人相信过我。

        她啜泣悲鸣着，洛延舟的声音在黑暗中，低低地响起。他的话并不温暖，但是没有犹豫。

        “好。”

        罗纤纤瘦弱的身子一震。

        洛延舟微笑着说：“我相信你。”

        罗纤纤胡乱用手抹了眼泪，然而还是忍不住，最后掩着泪流满面的脸庞，低下头，朝黑暗中，她看不见的地方，深深一礼。

        洛延舟右手一拢，鬼火消失，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中的时间，与现实中并不一样，洛衡在里面待了很久，对于外面的人而言，却不过转瞬，墨燃他们还没有回来，陈家几个活着的人还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洛衡朝陈老夫人说了句：“我为你鸣冤，你睡吧。”

        陈老夫人愣愣地睁着血红的眼睛，忽然就扑通一声软倒在地，昏迷过去了。

        洛衡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先是扫过陈员外的脸，再落在幺子身上，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依旧很冷，目光却阴沉的可怕。

        “我最后问一次。”他轻声道“你们，当真没有听出那个声音是谁吗？”

        陈家幺子哆嗦着，两股战战，举头望向他父亲。

        陈员外则眼神飘忽，过了一会儿，坚定道：“不……不认识。没，没听出！”

        洛衡面若九尺霜冻，低声道：“撒谎。”

        他原本长相并不凌厉，此刻压低剑眉，怒气冲天，愈发显得杀气腾腾，居然比厉鬼还令人畏惧。

        陈员外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洛衡猛地将白虎镰在地上一插，霎时间噼里啪啦火光四溅，。骇的陈员外扑通一声摔了个瓷实。

        “百蝶香粉是你们家配出的吗？你大儿子是头婚吗？罗纤纤是谁？一大把年纪了你他妈的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陈员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干巴巴地最后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渐渐的面色从苍白变得通红。

        倒是一直缩在旁边的陈家小女儿，听到“罗纤纤”三个字的时候，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她扑过来，跪在她娘亲面前，扒拉着那具昏迷的躯体：“罗姐姐！罗姐姐，这一切竟然是你吗？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但是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放过咱们家吧……罗姐姐……”

        洛衡俯身，眉目阴沉，白虎镰随心而动，将陈员外捆了个结实。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他森森冷冷的，盯着陈员外的脸，从那双惊恐交加的眼珠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少年面貌俊秀，嘴角却挂着阴狠的笑，双眸染着怒火，眉目冷峻，闲的格外不近人情。

        可那又怎样。

        衡氏鬼帝，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喜爱。

        “道长、道长你可是死生之巅的人，我是委托人，你怎能窃取我私事，我——”

        洛衡说：“好，我不管。你等死吧。”

        “不！不不不！你不能——”

        “我不能？”洛衡眯起眼睛，桃花眼里流动的光泽很危险，“我不能什么？”

        “我是……你是……你……”

        “既然这样。”洛衡低声道，“我今日就把你抽的皮开肉绽，筋骨寸断。”

        话说到这份上，陈员外再装蒜也装不下去了，他见楚晚宁凶神恶煞，半点儿没有修道之人的心慈手软，不由地双腿发软，干脆面子也不要了，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哭嚎道：“道长，我、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开罪不起县令家的千金啊！我们、我们也寝食难安，日夜不宁啊，道长——”

        “啊哇！”手背猛地被白虎镰勾中，即使没有灌入灵力，陈员外依然痛的哭天抢地，嘴里嚷着，“没天理啊，死生之巅的道士打普通人啦！”

        “你——！”

        楚晚宁扶着两个伤号进宅子时，就看到陈员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跪在地上，颤抖地指着他的大徒弟，嘴里叫嚷着：“哪家门派有这么做事的？你们死生之巅收了佣金，不，不保护委托人，还，还对其进行殴打，这当真，这当真——好不要脸啊！我、我要昭告天下！我要大肆宣扬！我、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们这种……这种态度！让你们身败名裂，赚不着一个铜板！”

        楚晚宁皱了皱眉：“洛衡，发生何事？”

        洛衡没搭理楚晚宁，怒道：“有钱如何？有钱便能颠倒黑白，便能恩将仇报吗？有钱便能为所欲为，背弃承诺吗？你们他妈的，还有人性吗？！”

        旁边的陈家幺子怯怯道：“那个罗纤纤，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只轻轻打了她两下，赶了她出门，是她自己不要活，大雪天的也不找的地方躲着，这能怪我们吗？我们又没有杀人，你是仙君大爷你也不能这么胡乱怪罪人啊。”

        他这番话说的尖刁至极，论律而言，陈家并没有做任何越矩之事，洛延舟就算把他们扭送公堂，衙门也顶多责怪陈家薄情寡信，却全然不能判决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们，当真摘的好干净。”

        洛延舟深深呼了一口气，试着平静下来。

        陈员外老奸巨猾，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他先前还担心厉鬼没有除干净，洛延舟就会丢下他们不管，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年轻道长是死生之巅派来的。死生之巅乃是下修界第一大派，既已收下佣金，派来诛邪的道士就必须完成所托。这是海内皆知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节，他便没那么怕了。

        捧着自己那被抽破了一小道口子的蹄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摘干净？我老陈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既不杀人也没放火，那罗纤纤自己不想活，也能赖在我们头上？你、你要今日不把这厉鬼除干净了，回头我就上死生之巅告你们状去！哪有你们这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还——”

        话未说完，就见得洛延舟拿了自己的钱袋，眼睛不眨，怒丢在陈员外面前：“门派收了你的，我今日尽数还你。至于告状，你想告便告吧！”

        钩镰光起，电闪雷鸣。

        陈员外猝不及防，被摔得吱哇乱叫，抱头鼠窜，慌乱间还拽过自己的小女儿来给自己挡镰。

        也亏得洛衡技术精湛，白虎镰又与他心神合一，旋即收势，斜斜避开陈家小女，再一绕，照着陈员外那张脸就横劈下去，霎时间血花四溅，惨叫惊天。

        陈员外压根儿没料到洛衡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之前的气势汹汹全化成了一泡烂泥，一边屁滚尿流地逃窜着，一边大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道长！道长我那都是胡话！是胡话！啊！道长饶命！哎哟求求您，我年纪大了，受不住啊！道长慈悲，是我们陈家的错！是我们陈家的错！”

        洛衡哪里还听得进去，他气噎于胸，凤目狠戾，白虎镰舞得刷刷刷漫天残影，把陈员外打得满地痛滚，涕泗横流。

        立在门口的墨燃惊呆了：“…………”

        他第一次瞧见洛衡拿白虎镰抽人的样子，而且毫不手软，那架势就跟抽牲口似的，那钩镰甩的，都快成虚影了。

        这还得了？被委托人居然打了委托人，这事儿无论放在上修界还是下修界，都足够令那个仙士声名扫地，洛衡脾气再烈，再是意气用事，也不至于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吧？更何况他师兄平日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可比他的“偷窃淫·乱之罪”，还要罪加一等呢。

        师昧也吓得脸色苍白，忙拽师尊道：“师尊，快，快去拦着师哥！”

        楚晚宁冷眉倒竖，上前去捉住洛衡的手腕：“洛衡，你这是在做什么？”

        洛衡狠狠一甩，将陈员外甩到几尺开外，才微微冷静下来：“师尊。”

        “洛衡，你犯戒了。”

        “死生之巅七百五十条诫律……我清楚的很！”洛衡正在气头上，声音微微颤抖。

        楚晚宁声音更加冷淡：“那你还打？”

        洛衡低声咬牙，眼中霜雪欺天：“那又如何！”

        洛衡三言两语，简单明了的将陈家与罗纤纤之事告知楚晚宁。

        陈员外一看，觉得墨燃长的清秀可亲，定是个好人，连忙跌跌撞撞地爬过去，缩在墨燃背后，拿手去拽墨燃的衣角：“道长，你快劝劝你师哥，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就算有错，就算有错也禁不住这样打啊……”

        谁料墨燃一扭头，见到他满脸鼻涕眼泪，这厮毫无怜悯，反而大感恶心，“啊”了一声连忙闪开，嫌弃道：“你别碰我。”

        “……”陈员外一见这个靠不住，目光又转到了楚晚宁身上。他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朝着楚晚宁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号啕大哭，泣不成声。

        “道长啊，道长啊，发发善心，发发慈悲，我是真的知错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求求你，帮我劝劝你家徒弟，我有错，我认罪……我……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再打我了，年纪大了，身子撑不住啊……撑不住哇……”

        他哭得悲切，为了活命，自然也是十二万分的真诚。爬到楚晚宁身边，伸手又去拽楚晚宁的衣摆。

        谁见楚晚宁同样气愤不已，天问嗖的一声划破空气，朝着陈员外当头劈来，陈员外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那叫声太凄厉了，洛衡心道自己已经犯戒，不能让楚晚宁一同犯戒，连忙闪身，硬生生地，替陈员外挡住了这一藤条。

        刷的一声。

        洛衡闪的太急，楚晚宁待要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横飞，洛衡挨了这一击，只是倒退了几步，狠狠抹了一下白皙的脸颊，血却止不住，顺着指缝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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