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文彬父母

到了首辅府，文彬招呼着褚濯瑾下了马车。

        然后直接派两个小厮带着他去沐浴。之前文彬已派人准备好了热水衣物，备好了姜汤。当然，那衣服依然是他哥哥没穿过的。

        安排好之后，文彬就去见父母了。她得向她爹娘说一声，不能带个男子回府之后还不与父母告知一声。

        首辅此刻正在主院里看着书，却是还不知文彬已经带着褚濯瑾回来了。

        “夫君，你说咱们女儿虽行事大胆了些，却也不会无端掉进湖里吧，况且女儿也会水，怎的刚刚就说是被二皇子救起来了呢？”首辅夫人疑惑。

        首辅放下手中的书，笑道：“现在你不担心女儿的安危了？刚刚不还急得要哭了吗。”

        首辅夫人道：“女儿如今不是没事吗，况且刚刚也是太过着急，竟忘了女儿是会水的，这种庭院里的水哪能对她有威胁。如今想想是不是有人害她才是要紧。”

        “夫人聪明。”首辅道，“据我猜测，这该是二皇子的算计。他虽一直伏小做低，野心却是遮掩不住的，他怕是把算计打到阿彬身上了。他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们看着阿彬点，别让她和二皇子接触。”

        文彬走到门口，听到了爹娘的对话，才知道难怪前世爹娘就不赞同她嫁给赵简欢，原来是早就看出了赵简欢的野心。事后若不是她一意孤行，爹娘应该也能将她拦住吧。

        这么想着，她心里却涌出来一股苦涩。上一世若不是她太过任性，也不会连累的满府的人。

        压住了内心的难过，文彬跑进屋里，故作委屈道：“爹娘，女儿刚刚不知怎的就掉进了水里，还好被忠义侯府的小侯爷救了起来。”

        “是忠义侯府的小侯爷吗？不是说是二皇子？”首辅问着。

        那边首辅夫人已经把文彬搂在怀里，摸着额头，生怕女儿发热生病了。

        听到首辅这样问，首辅夫人也疑惑地看着文彬。

        文彬靠在首辅夫人的怀里，撒娇道：“连爹娘都认为是二皇子吗？可女儿在水里时明明看见就是褚小侯爷，不知为何醒来后大家都说是二皇子，可女儿才不相信呢。褚小侯爷衣服头发都湿透了，女儿还把他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首辅一听人跟着自家女儿回来了，印象上就不太好。

        因为知道忠义侯府这些年的落败，便觉得褚濯瑾对女儿也是有所图谋，“一会儿把人送走吧，派人送些补品什么的。”

        文彬知道自己爹可能在心里已经把褚濯瑾定义成了一个攀附权贵的人，才会这样说。便晃着首辅夫人的胳膊道：“娘，你也这么觉得吗，可是我费尽了心思才把他请到咱们府上，见一见吧，见一见吧。”

        听到女儿说费尽心思，首辅和首辅夫人就觉得这人也该见见，看是个什么样的人。首辅夫人与首辅对视了一眼，道：“娘听你的，从小到大，爹娘哪次不顺着你。”

        文彬听后喜笑颜开，站起来道：“爹娘，我去叫他过来。”说着就跑了出去。

        “哎呦，慢点，阿彬，这么大了还是没有个小姑娘样。”首辅夫人的话从身后传来。

        “知道啦。”

        此时褚濯瑾已经沐浴完毕，换了干松的衣服被两位小厮带到了客房。

        文彬走到客房门口时，正好遇到了要去给褚濯瑾送姜汤的小厮，便把姜汤拦了下来，自己拿了进去。

        看见一袭红衣的文彬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褚濯瑾的心中是有些震惊的。他不认为文彬会为他做到这一步，文彬向来自傲，今日给他系披风就已经出乎意料了。现在看来，似乎更细心呢。

        “发什么愣呢？”文彬走到褚濯瑾眼前，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你刚刚湿衣服穿了太久，喝点姜汤暖暖身体，自己盛吧。”

        褚濯瑾听后也不推迟，就满满盛了一碗姜汤。因为他知道家里缺钱，他在生病了，看病买药也是问题，倒不如痛痛快快喝碗姜汤。

        见他不推迟，文彬心中倒是觉得此人挺识时务，不会非得做作的推迟一番。在他喝姜汤的时候文彬说到了自己父母要见他。

        褚濯瑾放下碗，道：“好，这就走吧，别让首辅大人和夫人久等了。”

        但此时褚濯瑾心中是有些无奈的，来了首辅家，必然就要拜见长辈的，可自己却连些见面礼都没带，实在是很失礼。虽说自己家的那些东西首辅大人不一定看得上，但却不能不带。

        到了主院之后，文彬带着褚濯瑾进了屋内，“爹，这位便是今日救了我的褚小侯爷。”

        褚濯瑾见到坐在主位的首辅和首辅夫人，行了个晚辈礼。

        一旁文彬看看褚濯瑾又看看首辅和首辅夫人，仿佛在问他们人怎么样，满不满意。

        首辅看着这年轻人温润知礼，颇有些茂林修竹的气质，长相也是绝佳，自己女儿可能就是看上人家长相了。便不再对褚濯瑾报有那么大的敌意，反而把自己女儿当做了那强抢民女的强盗，“濯瑾呀，坐吧。听阿彬说今日多亏你在水里救了她，实在是感谢呀。”

        褚濯瑾温润答道：“不敢当首辅大人一声谢，只是濯瑾碰巧遇到了。”

        首辅看他也不挟恩图报，知进退，明礼数，心中便对褚濯瑾多了几分好感。首辅也知道忠义侯府因为之前侯爷的庶弟打死了国公府的嫡次子，将家财赔尽，在官场上也失了人脉，那件事直接把忠义侯一家打入了地狱。

        如今看，忠义侯一脉倒是可能在眼前这年轻人手中再恢复之前的荣光。这孩子也很得自己欢喜，倒是可以帮帮他。

        “濯瑾，你如今在哪儿供职。”这么想着，首辅就问了。

        褚濯瑾拱手道：“濯瑾不才，如今只是吏部的一个小吏。”

        首辅听后了然，哪有侯爵之家出来的人只做这么一个小官，忠义侯府，怕是艰难的很呀。

        首辅道：“濯瑾，文霖也在吏部供职，不知你可见过他，文霖这孩子只挂心政务，反倒是没什么朋友，你若是愿意，我叫他找你去玩。”

        这番话虽没直接说了要帮褚濯瑾，可让首辅的嫡长子与褚濯瑾常来往就是在帮他。首辅这番话说的漂亮，说自家儿子不善交友，需要褚濯瑾的帮忙，这是在照顾褚濯瑾的面子。

        褚濯瑾听到首辅这番话后有些奇怪，这是明着向他示好了，而且还很考虑他的感受。

        像做到首辅这个位置上的官员，心里都精明的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吏示好，莫不是仅仅是因为自己救了文彬。

        虽然心里思虑很多，褚濯瑾嘴上却回答的很快，“若是文大人愿意，濯瑾求之不得。”褚濯瑾没有套近乎，叫文霖叫了文大人。

        首辅听到褚濯瑾的回答后，笑了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越发赞赏，“那个小子有什么好不愿意的，他若是见到你怕是开心的很呢。”

        褚濯瑾在陪着首辅和首辅夫人聊了会儿天后，便请求告辞了。他得赶在中午之前回去，家里没人顾着他很不放心。

        忠义侯府如今只雇了两个下人，还是节衣缩食才雇了这么两个下人，一个是马车夫，一个是厨娘。

        褚濯瑾的母亲是御史家的嫡次女，因为当初候府的突然败落，御史一家怕被国公爷迁怒，便与这女儿断了联系。而褚濯瑾的母亲向来心气高，忍受不了，气急攻心便病了。

        如此一病，就病了这十数年，日日得吃药进补，却因为家中没钱，也买不起珍贵的药材，连年脸色都苍白着。

        为着母亲能开心些，褚濯瑾每日都会赶在饭点之前回去与母亲共同用饭，也能让母亲少些孤单。

        听褚濯瑾说要告辞了，文彬想到了褚濯瑾的母亲。前世她最开始知道褚濯瑾时，听到的就是他孝子的名声，后来又知道了他母亲的病是富贵病，若多些人参之类的养着也能好很多，偏褚家败落了，供不起。

        在褚濯瑾离开后，文彬也向父母告辞，并说午膳自己就不回来了，要出去买些东西。

        出去后，文彬直接吩咐马车夫去天香楼，去了二楼要了三份药膳。因为认识文彬，天香楼的动作很快，不刻便将药膳放到了木盒里交给了文彬身边的琴棋。

        当文彬到忠义侯府门口时，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与旁边一条街格格不入的荒凉，甚至门前石狮子都有些斑驳了。

        琴棋上前去扣了扣门，出来应声的正是褚濯瑾，他该是刚进门。

        见是褚濯瑾，文彬边往进走边道：“方才想留褚小侯爷在我家吃饭，哪知我还未提，你就说了要离开。我只好带着饭菜来小侯爷家中吃饭了。”

        琴棋见文彬也没问褚濯瑾的意愿，径直就进了忠义侯府，便慌忙向褚濯瑾福了个礼，提着食盒跟在了文彬后边。

        褚濯瑾见状跟到文彬身边，道：“文小姐，我与家母还未用膳，不如之后我再陪文小姐，此刻却是没空。”

        文彬像察觉不到褚濯瑾话中赶人的意思，道：“伯母也未用膳呀，那倒是正好，我去拜见一下伯母，然后陪伯母一起吃个饭。”

        听文彬一口一个伯母，褚濯瑾不知自家何时与首辅府有了亲戚，只腹诽眼前这个人自来熟。

        却是没拦住文彬，文彬进了他母亲居住的院子。

        院子虽然够宽敞，可家具什么的都变卖光了，府中又没有多少人，不免有些凄凉。

        看见一个脸色苍白却穿着干净整洁的妇人唤道：“是瑾儿回来了吗？快进来，娘等着你呢。”

        不等褚濯瑾回答，文彬就接过话头，“伯母，我是濯瑾的朋友，今日特来拜会伯母，不知濯瑾可有和伯母说一声。”

        忠义侯夫人一听有人来，就起身迎了出来，道：“快请进，寒舍也没有什么能招待的，请坐。”又转身对褚濯瑾责怪道：“瑾儿怎的不提前知会母亲一声。”

        褚濯瑾只好无奈的笑笑，说了句还没来得及。

        但看见自己母亲面上掩不住的喜色，便也就随她去了。从候府落败之后，之前与母亲交好的女子就纷纷远离了，这候府也多年不曾接待过客人了。

        听着屋内传来的笑声，褚濯瑾心情也好了不少，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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