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曲水流觞宴

宴会散后，一群人各自散去，那些小姐们闹着要让文彬请客，首辅和首辅夫人笑呵呵的同意了，并嘱咐文彬别玩的太晚了，早些回来。

        见首辅和首辅夫人都同意了，与文彬相交的那些小姐们就闹得更欢了。文彬笑着应了，看着还未散去的公子们，就一并邀请了。

        因为发出邀请的是文彬，这些公子小姐们都很愿意与她交往，他们的父母也希望能通过文彬与首辅拉近关系，于是一群人乌泱泱的又去了天香楼。

        在文彬决定宴请这些人时，便提前让琴棋去找天香楼掌柜商量包下天香楼的事宜，也给天香楼些时间进行清场。

        到了天香楼后，文彬见里边简直变了个样，一楼的桌子都挪开了，中间布置了可以流殇的曲水，桌上也摆了一些茶水点心。文彬暗赞琴棋这事办得不错。

        众人一进天香楼看到里边的布置就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韩筱澜笑道：“阿彬你不错呀，这么快就弄了一场曲水流觞宴出来，是准备好表演了。”

        “筱澜你就别打趣我了，赶快入座吧。”文彬推着韩筱澜坐下，又安排众人落座，男女分为两列。众人都随便就近坐了，两列里只留下中间的位置，也只剩下文彬和褚濯瑾还站着。

        原本褚濯瑾也是想就近就坐下的，却不想看着文彬一个愣神的功夫，连末位上也坐了人，他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文彬看着仅剩的两个座位，心知她自己坐小姐们的主位，所有人都是服气的，但褚濯瑾坐公子的主位，这些人却未必服气。

        事已至此，文彬怕别人说褚濯瑾不配什么的，既坏了她的好心情，又让褚濯瑾不痛快，她想了想便道：“既然大家都已入座，就由我和褚小侯爷两人开场，之后我再宣布规则。”

        说罢，文彬看向褚濯瑾问道：“可否？”

        褚濯瑾也看出了文彬的想法，温和的回道：“可以。”

        见褚濯瑾没有异议，大家也没有多说别的，文彬又道：“既如此，大家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二，我同褚小侯爷去准备一下。”

        两人在二楼包间，文彬同褚濯瑾商议：“不知小侯爷会些什么，我也好做些准备。”

        褚濯瑾道：“最好的方式便是文小姐舞蹈褚某伴奏，文小姐认为如何。”

        “可以，这样大家会更多的把视线放到我身上，对你也好些。”文彬点头道。

        很快，文彬换了一身浅蓝色长袖舞服，披了一条披帛在身上。复又叫人给她盘发，配在发上的饰品是水晶步摇和流苏羽毛，在额间描了花钿。

        换好后，文彬打开屋门，去隔壁包间叫了褚濯瑾出来，却见褚濯瑾身着一袭白色绣金纹的长袖长衫，头发以一顶银色坠水晶流苏发冠半披半束，手持古筝，颇具魏晋名士风度。

        文彬觉得她又一次被褚濯瑾惊艳到了。

        等到两人从二楼下来，果不其然引发了一片惊叹。那些东都贵女们的眼珠子都快粘在褚濯瑾身上了，互相之间议论不绝。

        “之前从未注意过这忠义侯府的小侯爷，竟是这么个谪仙般的人儿。”

        “我之前倒是知道褚小侯爷，只是因为忠义侯府的衰败，不然这样貌比潘安又温和知礼的一个人，我真想嫁了他去。”

        魏国民风相对开放，这些小姐们这样说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那些公子们则是看着文彬，开始起哄，一片叫好声。

        在文彬和褚濯瑾走到了天香楼一层中间后，褚濯瑾席地而坐，把怀中古筝置于面前的小案上，轻抚两下试音，清越的琴音直击众人的脑海。

        众人不再吵闹，安静了下来。褚濯瑾对文彬轻轻点头，示意准备好了，之后便抬手在古筝上抚了起来。

        褚濯瑾弹地是霓裳羽衣曲，是唐玄宗写给杨玉环的一曲舞。

        随着音调悠悠响起，文彬的长袖忽的伸展出来，舞裙摆动似水流云，伴着节奏跳了起来。

        文彬舞姿轻盈而翩然，如弱柳扶风，每一次腰肢的弯曲，每一次发间步摇的晃动，都是一帧美极的画面。

        随着褚濯瑾节奏的放慢，文彬动作也变得缓慢，直至停下。

        曲声一毕，褚濯瑾站起来向众人一拱手，文彬也福了福身子，两人便走回了座位。众人还沉浸在刚刚的视听盛宴中没有回过神来，场内安静的出奇。

        没过几瞬，场面爆炸般的议论起来，也有不少公子去向褚濯瑾讨教弹古筝的技巧。

        在与众人议论了几句后，文彬从站了起来，宣布了今日曲水流觞宴的规则，酒杯在谁那停下了，谁就要作诗或表演这个规则如常。变化的是，因为今日是男女对坐，酒杯一旦停下就是停在了两个人面前，所以就需要男女两人合作。

        若是作诗，就是一人一句，要能押韵。若是表演，也要两人合作。若是不能或不愿，可各自饮酒三杯，再进行下一轮，男子可代女子饮酒。

        听到文彬这个规则，在座的公子小姐们都跃跃欲试，想在众人面前展示才艺，以博才名。

        这边文彬的曲水流觞宴进行的如火如荼，众人诗乐舞画的才艺轮番展现，不亦乐乎。

        回到馆驿的慕容南星却愤怒异常，把屋内的丫鬟骂得不敢抬头回话，只是跪着低着头。

        此刻慕容南星的贴身丫鬟绿屏从外边进来，说了文彬在天香楼设宴，霓裳羽衣舞惊艳众人的事。

        慕容南星听到后更加生气，拿起一个杯子就扔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文彬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公主叫嚣。”

        绿屏低着头道：“文彬自然不能与公主相比，只不过因为她是魏国人，这些魏国的官员和公子小姐们自然也就偏着她。”

        “不错，这些人有眼无珠看不出本公主比文彬好，本公主自然会让他们发现。走，去天香楼。”慕容南星道。

        绿屏眼底闪过了一丝担忧，劝道：“公主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之后公主也是要在魏国生活的，若是不能与这些人搞好关系，以后生活就艰难了。”

        慕容南星柳眉一竖，“不用你教本公主，既是来和亲，日后本公主身份最低也是王妃，用不着和这些人打交道。”

        这么说罢，该是又想到绿屏是她母后专门派到她身边来帮她的，又道：“再说不是有你跟着本公主嘛，总不至于就真的把那些人全得罪了去。”

        见慕容南星这么说，绿屏知道她是一定要去了，只好听从吩咐。

        天香楼内，韩筱澜与她对面的公子刚吟了一首梅，酒杯又在水中流动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文彬疑惑地看着小二，小二道：“门口挂着暂停营业，不知是谁，可能不识字吧，小的先去看看。”

        文彬点头，不再管那敲门声，扭头却见酒杯停在了御史大夫的孙女林容汐那儿。

        说起来，这林容汐与褚濯瑾还是堂兄妹，只是御史同忠义侯府断了来往，想来这两人也不怎么亲近。

        这林容汐怯生生的，看着是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半天却不说话，她对面的正是太尉府的公子卓越。

        卓越脾气直，见不得女子这种娇柔样子，却还是收着几分脾气道：“林小姐，你准备表演什么，卓某奉陪。”

        林容汐脸色发白，紧紧握着拳头，道：“卓公子，我实在不会什么，便自罚三杯吧。”

        卓越觉得无趣，又看那林容汐一副柔弱样子，也不好说她，只摆了摆手，“那卓某便代替林小姐饮了这三杯。”

        话刚落，便听得小二的声音，“客官您不能进去呀，今日我们天香楼是被包下了的。”

        “本公主不管这些，让开。”说着，就让她身旁的侍卫踹开门走了进来。

        听到了慕容南星的声音，文彬心中了然，除了慕容南星整个东都怕都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砸她这曲水流觞宴的场子，毕竟这场宴会的公子小姐们背后是整个东都的高官权贵，就算是魏国皇帝，也不会这么鲁莽的踹门而入。

        卓越心中正厌烦，看到了冲进来的慕容南星，也没什么好气，甚至还说了一句“白白扰了本公子的好兴致。”之后又对林容汐道：“林小姐先坐吧，一会儿我们再接着来。”说罢就坐下了。

        这些公子小姐们本来就对慕容南星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卓越开的这个头，竟就将慕容南星晾在一边，没人向她行礼。

        看到卓越对慕容南星的态度，文彬觉得可能与卓越的父亲卓太尉有关。卓太尉为人正直，将魏国利益看得最重，他教育出的孩子自然也是忠君爱国的，看不惯燕国公主也是正常了。更何况这慕容南星今日一来就颇为嚣张。

        慕容南星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男子中间的褚濯瑾，见到这个谪仙般的人本来她很高兴，却见没人搭理她，指着文彬喊道：“你们这些人，无礼，看不见本公主来了吗？还不跪下迎接本公主。”

        听得这句话，众人都笑出了声，卓越抬眼回了一句：“公主？我们大魏的公主可不会这么无礼，随便就闯入别人的宴会。凭你也敢让我们跪？”

        “你，你叫什么？竟敢说本公主无礼，我要告诉你们陛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理吗？”慕容南星愤怒道。

        见卓越还想说什么，虽然文彬觉得很爽，但却不想把事情闹大，便道：“南星公主不必生气，不如先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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