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叄符咒

已捉虫

        当莉亚在早上七点睁开眼睛时，她想问一问梅林到底为什么她要想不开选这门课。

        梅林也许会答她，是你偏要早起来化妆啊。然后她会回道，因为我绝对接受不了素颜去上课，不然撑不起这把银色头发。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睡眼惺忪地拿过化妆品胡乱地画着，再拿起正红色的口红涂在嘴上。换上校服，把裙子反了一折，让它刚好落在膝上五寸。她把桌上的课本和笔记本拿过，便慢悠悠地走向三楼的教室。

        如果要说六年级的生活暂时还有什么未知的话，那就是她准备去的符咒课。高级符咒课的内容涉及如尼文、复杂的魔法原理和古代算术，这对于每个学生而言也是很大的挑战和负担。再加上布朗尼教授性情比较古怪，所以这门课的学生总是寥寥可数，大抵只有十人以内。

        莱维和莉莉是她原本在符咒课唯二认识的人，但是他们不约而同地以学业繁重为由放弃了这门课。莱维从来不喜欢复杂的东西，所以明显是只是借口，而莉莉无可否认的确是因为兼顾不暇而要放弃这门相对不太实用的课程。

        不过莉亚因为在上学年拿了个o，除了没有朋友外，她想不出任何一个让自己放弃符咒课的理由，所以很悲惨地，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对于这个每节课也要求分组实验的科目，她只希望能认识一个不太差劲的新组员，至少不会将所有论文交给她写然后逃课，她不想因为其他人而在自己最擅长的科目拿到p或者d。

        她推门走进教室时，里面只有一个坐在最后排的斯莱特林金发男生。那人闻声转头，看见是格兰芬多后便不友好地睨了眼，看上去很阴沈不屑。她撇撇嘴，选了个离那男生较远的位置——第三排的靠窗口位，她不想和斯莱特林的人有任何交流，而显然地，对方也不会想有格兰芬多坐在附近。

        七点五十。她百般聊赖地翻着课本，又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恶魔小人，只希望可以快点到八点，她快要受不了这过于诡异的宁静。

        过了几分钟后，布朗尼教授从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出来，也终于有学生陆陆续续地来到，课室便开始嘈杂起来。她扫了眼，不出意外，没有一个认识的，只得低声叹口气，恹恹地托着腮靠在窗台等待命运的安排。

        “早安，大懒鬼。”一把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拉开椅子坐下，“要上课啦，别睡了，这里没有人吧？”

        她抬起头，迷糊地对上西里斯灰黑的眼眸。他把袍子扔在一旁，眨眨眼睛看着她，扬起笑容没有说话。

        “早安。没有人。”莉亚揉了揉眼睛。

        他忽然皱起眉头，凑上前问道：“你脸上的是什么？”

        她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孔，鼻尖则传来一阵好闻的阳□□味和一点点柠檬薄荷的味道。她不自然地向后靠了靠，才有点紧张地道：“什么什么？”

        他轻笑几声，似乎看不到她的窘迫，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她脸颊轻柔一抺，再放到自己眼前看了下，才笑道：“原来你今天出门很匆忙呢，脸上的妆还未弄好。”

        “什么？”她的脸上还留有他手指的余温，呆呆地问：“我的妆容噢，梅林。”

        她赶忙从包包里掏出镜子，放到桌下避过布朗尼教授的视线偷偷摸摸地照着，却听到他忍俊不禁地道：“别照了，你现在看上去很完美了，再照的话镜子上的反光要把布朗尼吸引过来了。”

        “抱歉。”她有点尴尬地笑道，随便扯了个话题：“你是来上符咒课？”

        “不，我来上魔药课。”西里斯一本正经地道，随后又弯起嘴角打趣道：“当然我是来上符咒课啊，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说你怎么会选这门课，我不记得你有上过中级班。”她疑惑地问道，又想起刚刚自己听起来有点蠢的问题，脸颊悄悄泛红。

        西里斯神情狡黠，沉吟半刻才神秘地道：“我猜在黑魔法防御术和古代算术上拿o总是有点好处的，这门课从某程度上来说我还挺有兴趣的，所以就选啦。”

        她有些怀疑他的说词，毕竟这是她极少数地看到掠夺者落单的情况。果不其然，她便听到他继续说：“我说笑的，其实是我不想再上占卜课了。”

        布朗尼教授用魔杖敲了敲黑板，用略有些虚无飘渺的声音说：“我很高兴你们选择了高级符咒课。这学年的课程将会更艰深，除了理论，我们还会注重在实践上。不要试图蒙混过关，这门课要求的是精准。你们若然能够精通这门课的话，那将会对你们在魔咒上的造诣有很大的帮助，因为我们要学的是所有魔咒的根源和变化。”

        她棕色的眼睛环视所有学生，过了会儿才说：“我很庆幸今年有十六个头脑清醒的人知道符咒课的用处。现在两个人一组，下课前设法把这东西打开，最快完成的一组会有奖励。”

        莉亚转头看向西里斯，看他不像在等谁的模样便问道：“所以，我们一组？”

        “不然呢？”西里斯看着她，有些不解地反问：“我还能和谁一组，难道我斯莱特林吗？”

        “那些女孩绝对会同意的。””莉亚朝那些斯莱特林女生努了努嘴，接过布朗尼教授递过来的魔纹铁盒递给他，打趣地道：“没有，我只是以为也许詹姆、莱姆斯或者彼得会来上课。毕竟你们时时刻刻也在一起，像连体婴一样。”

        “每个人也需要自由时间的，当然，他们也对符咒课没有兴趣。”西里斯摇头笑叹道。

        他把铁盒放置在桌子中央，弯下腰仔细检查盒子的纹路，慢慢地道：“这个可能是中世纪时制作的盒子，看到了吗？花上有蛇头，那时候的工艺最喜欢将动植物合一。”

        “嗯，对的，妖精的手工。只有它们才能做出如此精密细致的图腾。”莉亚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摸上盒盖，顺着纹路感受轻微魔法波动，“这像是锁定咒、变形咒和伪装咒几种所合成的，也许还有其他，需要检定咒才知道。我们要小心点，若然开启盒子的方式错了，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会受到影响。”

        西里斯有些意外，眸子中带着点探究地问：“你只靠手上的感觉就能猜出来？”

        “当然不是。触碰只能感受到一部份的魔法波动，猜出些许，可是主要给我提示的还是盒子上的如尼文。”莉亚得意地指着边框的一埋密密麻麻的字元，问他：“你来施检定咒好吗？史诗尼二号咒应该可以测出来。我实在不能在早上施那么长的咒语，我集中不了。”

        西里斯看她打了个呵欠，勾起嘴角低声道：“我得说夜游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什么？”她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夜游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你看，你现在集中不了。”他缓缓地重复道，声音懒懒的，漫不经心。

        他口中念出一段冗长的咒语，魔杖尖顺着纹路慢慢划去，渐渐发出红色、绿色、黄色和紫色的光芒，最后汇聚一起然后消失了。

        “哈，找到了。”他有些兴奋地道：“你说得对，有锁定咒、变形咒和伪装咒，还有反弹咒。看来我也该好好学习如尼文了。”

        莉亚看着他喃喃絮絮的模样，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昨天去哪了？可是不可能啊，明明昨天我什么人都见不到。”

        西里斯悠然自得地看着她，恶劣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羽毛笔开始计算反咒。她等了一会儿见西里斯还是没有回应，便忍不住拿羽毛笔不停地挠他。只是他依然不为所动。

        她只好挫败地拿过羊皮纸一起计算。

        反咒的计算是非常复杂的，首先要找出盒子上施加的咒语，找出它们结合的规律和次序，再慢慢从最外层推回内层，构写一条完张相反的咒语。可是结合的方式有无限种，咒语组合方式也因此有多种变化，所以需要使用检定咒语验证，然而检定咒也有很多不同的阶级以应对不同的咒语。

        此刻她面前已经有几张揉成一团的羊皮纸，但她还是不断在纸上涂涂改改。

        “幻身咒、隐形衣、密道、变形。”西里斯忽然蹦出几只字。

        她没有抬头，看着纸张发呆，“什么？”

        “我是说能有很多方法让我看见你，而你却看不到我。”他神秘兮兮地道，绕好垂落的头发，“你继续猜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也许下一次你可以隔更久才回答我的问题。”莉亚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努嘴道：“我才不想知道。”

        “别这样，我只是专注在咒语罢了。”西里斯拖长语调，无奈地摆手，倒有几分委屈巴巴的感觉。

        莉亚没有搭理他。她拿出自己的魔杖，慢慢念出一长串如尼文咒语，杖尖发出银色光芒缠绕着盒子左侧，再慢慢延伸到所有花纹，到最后整个盒子都发出一阵淡淡的银光。咔嚓一声，盒子的锁弹开了。

        “不用客气，西里斯。”她扬了扬眉，挂起个完美笑容看向他。

        “好吧，我得承认你还挺厉害的。”西里斯拿过盒子细细地观看。盒子內里也有不少的机关和暗格，每一个收纳位都像盒外有纹路萦绕保护着。他把盒子合上，发现纹路竟然改变了。

        “真神奇。”莉亚拿过盒子观摩，发现纹路比上一次变得更为复杂，“所以是每开启一次，下一次会更难开启吗？”

        “对的。”布朗尼教授的声音突然在他们面前响起：“恭喜布莱克先生和史怀特小姐成为成功开启盒子的第一组。你们的奖励就是这个盒子了，好好研究它，你们会有惊喜的。至于其他人，把盒子交上来，下节课每组要交一篇二十英寸关于盒子符咒的起源和功用论文。下课。”

        然后她就从课室的角落溜走了。

        西里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盒子递给她，“这个你收着吧，我没有兴趣研究这些符文。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知道所谓的惊喜是什么来的。”

        她接过盒子，点头道：“如果我成功研究出来，一定会告诉你的。”

        “隐形衣。”她看着西里斯，突然不紧不慢地说：“你是用隐形衣吧。如果是变型或者幻身咒，那一定会有细微的魔法波动的，可是我那天什么也感受不到，而如果开启密道，我就一定会看到和听到的。”

        “对。”西里斯痛快地承认，还贴心地提议道：“记住下次不要再走那条路，费尔奇的猫爱在那里散步。绕去二楼的外廊再下去，这样比较安全。”

        “你们是偷窥狂啊。”她望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没好气地道：“神出鬼没的。”

        西里斯好看的眉眼瞬间僵住，赶忙澄清：“那天绊你和扯你头发的是詹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还很好心地扶了你一把。”

        “好吧，谢谢你。”莉亚瞪了他一眼，说：“下一次我一定会注意身边有没有人穿了隐形衣在恶作剧。回头见，我要准备去选拔了。”

        “嘿，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他大步走在她旁边，笑逐颜开：“我答应了詹姆去看选拔。而且，我也很好奇你魁地奇有没有进步。”

        魁地奇选拔赛对莉亚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难度，毕竟每一年的选拔赛只是走形式的过程。除了要补上七年级因为毕业而离队的位置和多选几个预备队员，其他人大致上都会和上学年一样。

        在她完美地投进最后一球落地后，西里斯在草坪上朝她吹了个口哨，轻呼道：“飞得不赖嘛。”

        詹姆也兴奋地跑来勾着她的肩，兴冲冲地道：“毫无悬念，追球手还是你。”

        她扬起个大大的笑容，和他们碰了碰拳。

        大概一小时后，所有的队员都已经选出来了。他们站在草地，她左边是莱维和三年级的祖·李，他们也是追球手；右边是汉娜·艾尔，五年级的守门员；还有西维·诺亚和他双胞胎弟弟汉斯是同级的击球手；后方还有几个替补的队员。

        詹姆此刻刚站在高台上，激动地发表着队长宣言，“欢迎大家加入我们这支人才济济的球队，我，詹姆·波特将会带领你们赢得冠军。上学年我们就只差一点点，同样的事情不可以再发生了！今年，斯莱特林那个野蛮的大块头毕业了！我们的时机到了！狮子们！是时候了！”

        莉亚看到他激动的样子忍俊不禁，但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很给面子地为新任队长鼓掌。

        “我们注重的是训练！训练！训练！策略！策略！策略！”他自豪地道：“现在，每个人都去我的助理——西里斯那里，拿一张训练时间表。”

        她从西里斯手上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有密密麻麻日期的纸，心里在哀嚎，好吧，六年级注定要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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