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换字（1）

两盏昏黄的烛火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长条案前沉思。案上别无他物，只放了十二块巴掌大小的木牌子，一字排开。每块木牌子上各写了一个人的名字，从右到左分别是：葛函章、裴牧天、葛菁菁、鲁悟之、钟离策、桓万峰、耳六、褚捕头、路捕头、裴平、涂立、朱旭。

        老者在这十二块木牌上一一看去，皱着眉头，一言不语。

        旁边垂手站立着两个壮实的中年男子，都是大高个子，约摸五十左右岁。二人垂手以侍良久，见老者还是不做声，便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年纪略长者对老者躬身说道：“父亲，您这几日过于操劳了，孩儿已安排人做了参粥，是否呈上？”

        老者充耳不闻，依旧不动，不语。两个中年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依旧侍立在侧。

        又过了会儿，老者声音低沉地说道：“问龙，问蛟，你们对这十二个人，怎么看？”

        原来这老者正是玉先生。两个中年人是他的两个儿子，叫做玉问龙和玉问蛟。

        玉问蛟道：“只有十二个人而已，里面高手也没几个，父亲何必如此重视？以四海侯府的势力，要铲除他们轻而易举。”

        玉先生低声喝到：“胡闹！”

        玉问蛟神色一凛，忙退了一步，叉手施礼：“孩儿错了！”

        玉先生道：“如果只是要杀死他们，何须如此费心神？目前这些人，尤其这个县令裴牧天，身上有很多秘密我们没有弄清楚，而这些秘密，关系极为重大！甚至现在，我们连他们是敌是友也说不明白。如果是友，却不尽知他们的意图。如果是敌，那便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敌是友，一旦我们应对不当，那即便是贵如侯爷，也有性命之忧。”

        玉家兄弟二人不由一惊，玉问龙问道：“真有这般严重？”

        玉先生站起来，轻轻踱了几步，说道：“我岂是跟你们说玩笑话！虽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力量上我们的优势也明显，但是从耳六踏入行唐县到现在，我们却是步步被动，无可奈何。杀又不能杀，挡又挡不住，想摸清底细，更是难上加难。”

        玉问蛟道：“父亲怎么长对手的威风了？即便是裴牧天机谋百变，在侯府别院，不还是败给了父亲？现在我们手中已经有了他们的机密消息，应当是占进了先机才对。”

        玉先生斥道：“那是在占据了天时地利条件之下的侥幸而已！我本想用三天时间，随机筹划，以将机密弄到手。可没想到这耳六对他师妹竟然如此情深义重，不消一晚上就吐露了实情。现在想想，也亏得如此，如果挨到了第二天，有裴牧天在，也许这秘密，就永远不会让我们知道了。”他顿了顿，缓了缓心神，又问道，“侯爷那边有新的消息没有？”

        玉问龙道：“还没有。经排查荆州竟有五个叫龙家庄的地方，分布在荆州各处。侯爷已安排心腹带着精锐人马分头去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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