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境之十一

梦境之十一

        【一】

        我突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山林里。

        脚下踩着层层叠叠的落叶杂草，周围是自由生长的植物和层层叠叠错落着布满整个视野的树木，抬头也几乎看不见天空。

        一个陌生的，昏暗的，没有什么人迹的山林，我完全不知道我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之前我应该在家里休息。而我家位于平原的城市，远离山地和树林。

        但是我现在却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身上还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

        我想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瞬我就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个问题了。

        一只破竹筐被丢到了我的面前。

        【二】

        我才发现旁边原来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灰褐色的宽松t恤，背着破竹筐，有一头看起来蓬松毛茸的短发。

        他冷着一张脸，黑色的眼睛里仿佛冻着寒霜，说话也冷冷淡淡。

        “拿着。”

        他只对我说了五个字。

        “跟我来。”

        【三】

        我追问他你是谁，可他并不想回答我，甚至是不太乐意搭理我的样子。

        对于现状一头雾水的我，想了想，只能捡起了那只破竹筐，跟在他身后。

        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目前，或许只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能帮我。起码，他看起来很熟悉这个山林，至少能把我带到有人烟的地方。

        我们到了一间小木屋。

        木屋的位置还是在树林里。整个屋子破旧得很，脏兮兮的不像是有人居住。我看着少年走进去，熟练地在角落的稻草堆里翻出黑色的铁壶和工具开始烧水，猜测这里大约只是一个临时的休息点。

        等候水开的时间里，我试图再跟这个少年沟通。他这会儿愿意搭理我了，我也如愿得到一些线索。

        【四】

        我是被少年在“惯例巡视”中捡到的人。他经常会在这片山林里遇到和我一样突然出现的人。

        “不管的话，你们会死。”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赶紧向他表达一下谢意。

        少年说得没错，孤身一人突然出现这片完全陌生的山林里，没有人帮助，又没有水和食物，野外生存经验为零的我方向都分辨不出来，根本走不出去的。

        “我之前在家里休息的。不知道怎么的，意识恢复的时候我就站在树林里，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的……”我跟少年诉说我的情况，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我身上的衣服跟少年身上的很像，都是宽松陈旧的同款t恤衫。

        新的疑问产生了。

        【五】

        但是少年看了我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便被他看得呐呐地息了声。

        感觉他知道很多，但是很不耐烦跟我说。

        “那个筐给你的，记得带。其他的等下你见到人，你就知道了。”

        【六】

        我见到了其他人。

        他们的穿着跟我与少年的不太一样。他们的着装更像是我平常见到的日常装，有轻松休闲，也有西装革履。而我和少年的衣服，说是t恤，其实只是款式上接近，更像是农村穷人自己扯布料随便做出来的衣服。

        那些人都背着竹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一副干劲满满的模样。可看起来，他们好像是准备去做什么体力活。山林里的体力活，应该是很辛苦的，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兴奋呢？

        我带着疑问，抱着竹筐被推入队伍。这些人对我的突然加入也就侧目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看他们，又看看少年。少年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和我们所有人都达成了什么约定一样。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又要我做什么？

        【七】

        我好像又忽然转移了地方。

        还是在山林里。

        不过这次我身边有着其他人，是之前那群背着竹筐的人。

        他们开始辛苦地工作了。

        我看着他们在落叶中扒拉着，拾取了一些金闪闪的东西，心想这是在采摘什么山珍吗？

        有个大叔拍了下我的肩膀，他看不得我这样呆呆傻傻地抱着竹筐不作为，提醒我：“你怎么不动呢？”

        “动什么？”是要采摘什么山珍我不懂呀。

        “你傻了啊？当然是捡金子啊！”

        【八】

        金子。

        不是山珍。

        我看着落叶中如碎星散落的金闪闪们懵了好一会儿，弯腰捡起来一个，捏了一下。

        好像是真的？

        【九】

        我可能是最近太穷了。

        所以做梦都在想着捡金子。

        我背着半竹筐的金子回到了破旧的小木屋，傻兮兮地跟少年说，“我竟然梦见金子像蘑菇一样长在地上，满山林都是。”

        少年的视线从我脸上滑到一边，我跟着看过去，是我辛苦捡的半筐金子。

        “啊，不是做梦？”我梦幻一般地看着那些金子，“我暴富了？”

        傻乐了一会儿后，我的理智回来了。

        “应该是真的黄金吧？虽然我不清楚它们为什么满山林都是，但是，白捡了这么多……”总感觉很诡异。

        【十】

        少年“啊”了一声。

        “那里产金子，无主的。跟蘑菇一样随便长。”

        他站了起来，似乎准备离开了。

        “很多人会来这里，都是为了黄金。不过，很多人都只是矿工。”

        我呆愣愣地看着他，听着“矿工”两个字，想起之前一起捡金子的人们，脸上混杂着贪婪的狂喜，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然后，我听见少年说：

        “毕竟……没有人会不对这样的金子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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