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起点

到达洛杉矶时感冒还没痊愈，头还昏昏沉沉的就被max塞进了车里前往他的录音室。刚坐下没一会儿，霉霉就到了。

        max熟练的充当起桥梁介绍两人认识，待到他看俩姑娘已经谈的非常融洽了才默默退出去。

        “max，怎么样？”高斌问。

        “在交流新专的风格了，霉霉来之前就说想要和女性音乐人合作了。所以这次，我觉得如果能一拍即合的话，大概率她会成为全专的第一制作人了。”sylvia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当年毅然决然要回国发展，他也曾劝阻过，毕竟他认为留在美国她能更快的被世人看到。但她有自己的坚持，他也无话可说，现在只希望她能抓住这次机会了。

        “别担心，要相信她。”罗辛看出了郑源成的不安，搭上他的肩膀安慰道。

        “嗯，在音乐上，我从未怀疑过。”郑源成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门，暗自在心里给乔杉月加油。

        月月，朝着你的目标前进吧。

        两人从傍晚一直畅谈至深夜，期间郑源成送过一次晚餐进去，一直到一点多，霉霉才出来。她很兴奋的和三人拥抱，并表示期待以后的合作。

        话一出，就知道这波稳了。

        司机来接霉霉离开，三人抓着一脸疲惫的乔杉月直奔一条街区外的威士忌吧。果不其然，max坐在吧台里抱着一瓶雪莉桶麦凯伦18喝的正嗨。

        “甜心！快来！”max朝他们招手。

        乔杉月坐过去，眼皮都没抬一下，对着调酒师说：“请给我一排灰雁。”

        max拿杯子的手在空中一顿，他感叹道：“oh宝贝，你可真是在北欧长大的孩子。”

        从小泡在酒的世界里长大，要是推辞说自己不能喝恐怕也没人信。调酒师递上来一排子弹杯，杯壁上结了一层细微的霜，乔杉月和调酒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是同好。

        伏特加什么的，一定要冰的才最好喝了。

        她抽出一杯递给max，哥哥们跟着一起举杯，五人齐齐的一饮而尽。

        “叔叔，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干。”max揉揉乔杉月的头，像极了一位慈父。

        “明天就要开始写歌，我们就先回酒店了。”乔杉月指指门口，“我先走啦，少喝点。”

        “好，去吧。”

        几人走出去几步，乔杉月转过身，“对啦，酒请你，但别今天就喝完了！”

        贴心小棉袄的叮嘱让max哭笑不得，他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们快回去。

        创作的过程是痛苦的，在起初的半个月里，每天的录音棚里都会传出无数声叹息。

        虽然最重要的工作是主打，但其他歌曲的编曲以及混音也是很重要的，她要做耐听且富有艺术性的专辑。

        商业口碑两手抓是她一贯的原则，霉霉亦是如此。

        光是主打的主题就选了一周，他们提出了不下二十个方案，几乎是绞尽脑汁，恨不得把脑子掏空了想。四个工作狂写歌写的昏天黑地，要不是收到了羽生结弦的祝福，她都不知道生日已经到了。只是象征性的吹了个蜡烛，五分钟后，就人手端着一块蛋糕继续录音轨了。

        霉霉一开始更偏向于另一首disco舞曲，复古的流派是她一贯喜欢的风格，况且那首歌的鼓点旋律都做到了极致，只凭demo她就能判定这首歌一定会有好成绩。而乔杉月却觉得要选择另一首歌做主打，两人争执不下，各有各的理，在录音室里大眼瞪小眼了一整天。

        最后，乔杉月赢了。

        新专名为《reborn》，主打名定为loveisnotall，即爱情不是全部。

        她写的曲调是治愈的，像潺潺流水一样润物细无声，悄无声息却又饱含深情。她大胆的采用了纯人声导入，歌曲的前四句是没有伴奏的。这对歌手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前半段主歌只用了简单的吉他和弦配合钢琴，一直到副歌才开始陆续加入鼓点和更复杂的效果器，从歌曲中段开始，感情注入的越来越浓厚，伴奏也随之变化。画龙点睛的是bridge的部分，她让霉霉用了有些带有北欧歌手风格的吟唱垫在背景里做和声，随着弦乐的加入，那像来自天堂的圣音，告诉你一切都会好的。

        直到最后，一切豁然开朗。

        这是一首送给成年人的疗愈情歌。

        爱，这个人类历史上永恒的话题。上到科学家文学家，下到幼儿园的小孩子，每个人对于它都有自己的解读。

        它能让老人坦然面对死亡，能让中年人暮霭沉沉的双眼重新明亮，也能让青年人肝肠寸断。

        我们因爱哀伤，因爱成痴，因爱生恨，因爱原谅，因爱放手。

        人类会因为爱迸发出无法估计的能量。

        而最可惜的是，有一些人这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真正的爱。

        因为爱从来都是稀缺品。

        人生无常，有太多原由让我们错失掉能抓住爱的机会。或许在年少之时它就出现了，可年轻的人啊不懂珍惜，蓦然回首才觉遗憾。或许在年老垂暮之时那人才出现，我们只能惋惜，自己没能出现在对方最美好的年纪。又或许，我们苦苦寻找那颗能与自己的灵魂产生共振的心，却从来没得到过。而也不是每一份真心都将被珍重善待。

        当然，爱也从来不是完美的。它有多美好，有时也就有多让人失望。

        它的重要性和脆弱性同样明显。

        背叛、谎言、消失殆尽，这些也是常态。

        可即使如此，人类也是需要爱的。

        爱情不是全部，当成长到这一步时，也算是和自己达成和解了。

        我期待命中注定的来临，可若是你不来，我也能过好一生。

        这就是乔杉月想要表达的所有。

        从6月底到8月初，他们在洛杉矶呆了接近四十天。主打的制作几乎已经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剩下几首收录曲的后期，但最难的关卡已经安然度过，乔杉月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8月2日，和罗辛一起做完其中一首收录曲的混音，她坐在调音台边发呆。

        霉霉带着咖啡和甜点进了录音室，她坐到乔杉月了旁边，无意瞟到了聊天界面，好像是日文。但，聊天记录上的日期停留在了三天前？

        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几乎是朝夕相见。她俩也算是有革命友谊了。sylvia虽然比自己小很多，但不得不承认她太有天赋了。工作时又很认真，只要是在做事几乎是不看手机的。偶尔几次也确实看到她在打字回消息，但…也没听她说起过有喜欢的人啊？一开始她还以为罗辛是sylvia的男朋友。

        “男朋友？”霉霉递过去一杯冰美式。

        “啊，不是。”乔杉月赶紧否认。

        “不是？”霉霉戏谑着靠过去，“你的脸都红成桃子了。”

        “啊…就是…嗯…可以说是偶像，也是暗恋对象？也不算暗恋，我表现的挺明显了。”

        “是谁？快说快说。”霉霉翘首以盼表示聊到八卦她可不困了。

        “嗯…或许，你知道日本一位很厉害的花滑运动员羽生结弦吗？”

        回应她的是霉霉惊愕的表情和掉了的下巴。

        “羽生结弦？！”

        “嗯…”

        “ohmygod…我当然知道他，他可是三届奥运冠军啊！”虽然她不是个狂热的体育迷，可这点新闻还是知道的，“所以，你们是在dating？”

        “嗯…之前阴差阳错在冰岛认识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dating。在冰岛的时候能算吧，但你懂的，一对成年男女在旅行时互生好感太正常了，很大可能是荷尔蒙作祟。虽然我是表现的挺明显了，但我是不强求他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的啦。比起和他在一起，我更希望他专注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开心我就开心了。”

        sylvia的爱情观也是把霉霉震惊到了，怎么写词这么通透，到自己身上就糊涂了？

        “宝贝，你可真是…天使。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旅行中的插曲，之后就会渐渐减少联系了啊。你来洛杉矶这么久了，他有主动和你联系吗？如果有的话不妨再尝试尝试？”

        乔杉月沉默了，联系倒一直都有。但她太忙了，又隔着时差。前段时间连熬两三天也是常有的事，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虽然是看到消息就会立马回复，他也有一直和自己分享一些最近在看的书和要重启cww的计划。但…自己的回复都有些，不够真诚。

        很想要挤出多一些时间和他交流，可她真的分身乏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复太慢又很简短的缘故，最近三天也没有消息，她可能被讨厌了吧…

        “唉。”乔杉月叹了口气，端起冰美式猛灌几口，“我可能被男神讨厌了…”

        霉霉亲昵的揽住乔杉月的肩，笃定的说：“才不会呢，宝贝你这么可爱，我要是男人我一定追你。”

        “哇，那一定很幸福，要不我就从了你吧。”

        “好啊好啊，我这就发ins。”

        发ins不是一句玩笑，霉霉真的发了。是两个女孩在录音棚里相拥的合照，推文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

        “mygirl”

        这条ins一发布，粉丝们傻眼了，官方粉丝群直接炸锅。

        月月月宝：卧槽？照片上的人怎么这么像月月？

        杉月照我心：或许，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月月呢？

        重力天下第一：你个假粉，我们月月是什么大众脸吗？

        月宝今天发微博了吗：不对，重点不应该是月月为什么和霉霉在一起吗？她这段时间在美国？她去干嘛了？回源哥家休息？

        罗辛的金属拨片：谢邀，刚从某乎回来。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边业内人士爆料说他们去美国监制霉霉的新专了。

        郑源成唯一正宫：什么？？？？我疯了？？？？

        高斌我老婆：我去…确定吗？真的是去给霉霉当制作人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水星：姐妹们！真的是音乐制作人！霉霉在评论里回复粉丝了！[截图]我要哭了！之前她发了冰岛的九宫格之后就没影了，我还以为是又忘了微博密码，而且这段时间源哥也没怎么上线，结果是憋了个大的！

        月月今天追星成功了吗：粉丝家中坐，喜从天上来，这真的是正主带飞。姐妹们别佛了！月月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实绩图做起来啊！去年的孤勇者成绩那么好我们都没好好宣发，幸好是eason老师在微博艾特月月才让大家关注到了创作者。现在霉霉发ins了，这是全球曝光，我们必须要跟上了！

        和噗噗抢老婆：没错！我们不能再佛了！重力明明是这么好的制作团队，我们必须让听众们知道中国还有这么优秀的音乐人，不然对不起他们四个的努力。

        粉丝群这边在炸锅，羽生结弦那儿也没好到哪儿去。昨天刚拟好邀请名单，今天难得休息半天，结果才刚吃早饭呢，习惯性的在微博上搜词条，结果一片空白。

        刷新了好几次，又切到自己的网络，都还是这样。他迷惑了，微博怎么了？

        他点开热搜，第一条赫然写着“taylorswift重力乐队”，后面跟了一个深红色的“爆”字。下面跟着的几个关键搜索都是乐队成员的名字。

        点进去就看到了那张合照，乔杉月笑的温软，被霉霉紧紧的抱在怀里，看起来还挺小鸟依人的。

        啊…说起来，他之前因为猜到月酱会很忙所以决定在她找他之前不再过多叨扰。

        可是一看到最新消息，实在按捺不住啊。

        他打开line，拨通语音通话。响了三声对面就接了。

        “喂？羽生君？”

        “是我，月酱。”

        “嗯…我…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很好呢。”羽生结弦应道，“倒是月酱，最近一定很辛苦吧。”

        “嗯，是有一些，但大部分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有一周的休息时间，之后要回中国工作。”

        一听这行程安排，羽生结弦心里警铃大作，不行不行，这都一个多月了，他不要等那么久再见她。

        “那，月酱，休息想要去哪里呢？是回中国吗？”

        “嗯，应该吧。”

        糟糕，他不要这样的事发生啊。

        “…月酱。”

        “嗯？”

        “七夕花火祭快到了。”

        “七夕…花火祭吗？”乔杉月捏着电话，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嗯，我想和月酱一起去看花火大会。月酱…愿意来吗？”

        听筒过滤后的声线比他的本音要再低沉一些，他询问完，不再说话。呼吸声很近，近到耳朵都烧起来，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微热的气息洒在耳尖的触觉。

        “好啊，我会去找羽生君的。”

        无论何时，都会心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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