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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各有算计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有算计

一直跟木头人似得站在旁边的裴卫氏惊呆了。

她急忙摆手,“我……我怎么行?我从来没管过账,做不好这种事的。”

二老夫人道:“你是大房长媳,你娘病重躺在床上,你不管家谁管家?这裴府终究是你们大房的。”

“可是,我……”

“娘说的对,这些年一直是二房管帐,说出去也不像样,大嫂是长媳,这家事早晚要交到你手里的。”

田氏打断裴卫氏的话,故意摸了摸肚子,“我现在刚有孕,实在分不出心神,娘也上了年纪,家里管事不少,大嫂就拿着账本慢慢跟他们学,很快就能学会的。”

裴卫氏看着她平坦的肚子,心里就有苦说不出来。

她比田氏进门还早,至今都没孩子,裴老夫人对她早就有不满了。

裴卫氏不是不知道,当年裴老夫人想给裴忠娶一个高门贵女,但奈何公公死的早,裴家空有钱财,却无权势。

裴忠本人也不成才,性格木讷又愚忠,实在不讨人喜欢。京城里稍微有点门楣的人家都看不上他,自然不会嫁女。

裴老夫人挑来挑去也没选到满意的,把裴忠的年纪都拖大了,这才急急忙忙选中了裴卫氏。

裴卫氏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六品主事,在京城地界和平民也差不多,她虽然是嫡出女,但母亲不受宠,家里姨娘当家,自身性格也很软弱。

裴老夫人就是看中了裴卫氏软弱好拿捏,才把她娶回来当儿媳,平时更是把她当个端茶送水的丫鬟,根本没想过裴家的长媳是要管家的。

不说勋贵世家挑长媳的高要求,连二老夫人都知道给自己长子选一个能掌事的媳妇,偏偏裴老夫人选的长媳,连丫鬟都敢欺负到头上。

好在裴卫氏够能忍,也没有野心,有二房管着府里事,她平时只要忍着裴老夫人的刁钻,日子勉强也能过下去。

但现在情形不同了。

二老夫人和田氏都看得清楚,长房现在就是一堆烂摊子,又没钱又没人,母女俩双双躺在床上要人伺候,还要想法子凑钱赔给沈玥。

这都是长房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二房来擦屁股?

二老夫人不愿意管了,本来裴玄和沈玥这桩婚事,二房就没占到便宜,如今还差点连累了名声,再管下去,只怕二房自己都要被拖下水了。

连裴宗光都说:“长媳管家是天经地义,是该让忠儿媳妇历练起来了。”

裴卫氏急得脸颊发红,却软弱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的看向丈夫裴忠。

但裴忠也是个木讷嘴拙的,虽然隐隐觉得二房似乎是在甩锅,但他心里同样也认可长房自己人管家,完全没注意到妻子哀求的目光。

裴玄一眼就看出二房的心思,心里有些冷意,“这些年,府里的帐一直是二婶在管,现在多事之秋,突然换人也不合适,即便是让大嫂从头学,也需要二婶多教教她才是。”

二老夫人道:“府里的管事也能教,何必要我?”

“二婶说笑了,管事只是管事,不比您是自家人,当然是您教更放心。”

裴玄扯了下嘴角,不肯让二房撒手不管。

他说:“府里的情况我已知道,二婶也不必过于忧虑,最重要的是先凑齐银子,把弹劾的事情圆过去。至于府中银钱亏空,也只是暂时的,等皇上派我前往边关,我退敌立功后,皇上自然会有丰厚奖赏,足以填补裴家的短缺。”

二老夫人一听,不说话了。

裴玄确实是裴家最有出息的男丁,也是最有希望撑起裴家门庭的人,二房也不想跟他闹太僵。

但是,百两黄金毕竟不是小数目。

裴家现在一穷二白,银子都拿不出几粒,又该怎么凑齐这笔钱呢?

就在裴家为银钱焦头烂额的时候,宫里的沈玥却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闲着没事玩铜钱的悠闲日子。

她出不去延春阁,外头的消息也传不进来,转眼两日过去,闲得人发慌。

阁里伺候的宫人不少,她身边更是随时有两个宫女寸步不离,连沐浴更衣都守在屋内,睡觉都在同一个房间。

沈玥睡床上,两个宫女一个睡在床边脚踏,一个睡在隔间门口,大半夜想喝水都有两双眼睛盯着。

这日子比坐牢还难熬。

宫女们也觉得这位沈家姑娘很奇怪。

不是那种难伺候的奇怪,而是行为奇怪,跟一般的贵族女子不一样。

她既不爱梳妆打扮,也不看书解闷,每日睡到中午才醒,吃饱了就去花园里晒太阳,无聊了就拿着三枚铜钱抛着玩。

被软禁在延春阁里两天,除非必要,沈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跟她们说过,没有尝试过出门,也不曾打听过外面的事情。

她甚至连宫门口都没靠近过。


宫女们一开始都是提高警惕盯着她,生怕她犯戒,但两天下来,所有人都轻松摸透了沈玥的生活习惯,虽然仍不敢大意,但也比刚开始放松了不少。

用完晚膳后,宫女看到沈玥又坐在桌边摆弄铜钱,已是见怪不怪,“姑娘稍坐片刻,奴婢去让厨房准备沐浴的热水。”

沈玥瞥了一眼手里的铜钱,道:“不用了,去备茶吧,有客上门。”

宫女怔了怔,应下后退出房间。

等她备好了热茶送到沈玥房间,就听到紧闭了两日的宫门开了。

御前的刘公公带着小太监走了进来,看到宫女愣愣站在门口,便问:“沈姑娘在房里吗?”

“在的,公公请。”宫女惶恐回神,连忙带他进去。

刘公公也没在意她的异常,笑着走进去,宫女快步上前,将两杯茶放在桌上,忍不住偷偷看了沈玥一眼。

沈姑娘怎么知道有客上门?刘公公进来时,也没提前让人通传啊。

“沈姑娘,杂家是奉皇上的命令,来跟你说说情况的。”

刘公公笑得很客气,“关于姑娘和裴家和离之事,皇上日前已派禁军前往裴家,将裴三小姐当众庭杖,并澄清了京中谣言,还了姑娘一个清白。另外,裴家今日下午,也已凑齐黄金百两,送到姑娘母亲暂住的蒋府上,由蒋府管家代为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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