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于无人处深深喜欢着你

“寻斐大人，您就吃一点吧。”

        “滚，别恶心我。”

        寻斐说什么也不肯吃早饭，单凡好像也不在。

        “你们那个主子就一大傻逼，以为自己多帅似的，要是被他关，还不如被佐助关起来，我真服了。”

        她对着单凡的仆役就说他的坏话，最好他气不过就把自己赶出去。

        “寻斐大人呐——”

        “停，stop，我不是你们的大人也不是那个变态的老婆，我是木叶的忍者，而且才十四岁，okay？”

        “那要怎样寻斐大人才肯吃饭？”

        “我不吃这里的任何东西。”

        她直接背过身，留了个背影给那个仆役。

        “大人想见宇智波佐助？”

        “嗯。”

        “在下会变身术——”

        “我要见他本尊。”寻斐拉着脸说。

        她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找到那个将轮回眼压制住的术式，连自己身上都找过了，她现在烦得要死。

        仆役拗不过她，灰溜溜地退下了。

        寻斐抱着腿，就这么望着窗外，希望能看到木叶的身影，但她总觉得不大可能，又想燃起一点点希望。

        又是一名忍者，寻斐觉得很烦，估计又是来劝她吃饭的。

        “我说了…我不吃——”那人快步上前，就捂住她要骂人的嘴。

        “是我。”他用着变身术，寻斐还是察觉得到的，那股查克拉，和她的少量查克拉混在一起，她不会认错的。

        “佐助？”

        “嗯，我和卡卡西他们汇合了，现在要偷偷逃出去，才能避免大规模战争。”

        “可是我被锁住了。”佐助当然猜到那个变态会耍什么花招，单凡还是低估了木叶的忍者。

        “永远不要小看忍者。”他这么说着，从忍具包里取出类似钢丝的东西，松开捂着寻斐的手，麻利地开始开锁。

        “你注意一点，那个会吸食查克拉。”

        “嗯，我知道。”锁被打开了，寻斐迫不及待钻了出去，下一秒紧紧搂住了用着变身术的佐助。佐助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一下，两只手不知如何安放。

        “本帅哥好感动，我以为你们应该不会管我了…”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又哭又笑的。被单凡封锁行动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佐助心乱了一下，他有些生涩地回抱住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头发挠得他脖子有点痒。

        “呜呜呜呜感动死我了！就先不跟你绝交了。”

        “……哈喽，”蹲在窗边的鸣人眯着眼看着这边：“啧啧啧，艳福不浅。”

        “影分/身之术！”鸣人用影分/身变作寻斐的模样，让他坐进鸟笼，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寻斐才松开佐助，故作矜持地咳了咳：“啊对对对，赶紧走。”

        她将身上厚重的和服扔给了影分/身，留了两件里衣，佐助无语了一阵，还是抓住她的手朝着卡卡西的方向走去，他们从窗口跳了下去，小樱和卡卡西已经在下面接应了。

        小樱见到寻斐的右眼，属实惊了一下，她很好奇，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来很顺利，接下来要怎么出去？”

        “这里戒备异常森严，我们进来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这里的结构我大概摸清了，只能从地下矿场出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暂时只有这个方法，这里的地下矿场可以直接出大名府到达一百里外的城市，八班在那里接应我们——我估算过了，单凡在两个小时后就要回来了，他应该是去慰问，我们动作要快！”

        寻斐的查克拉在离开鸟笼后就恢复了一些，五人使用变身术混进了守卫里，悄咪咪地溜出大楼。

        “看来，很多守卫都聚集在大名府，寻斐的价值对于单凡来说还真是不菲。”卡卡西道。

        第七班在街上又迅速变成平民装扮，无缝衔接。

        “卡卡西老师，为什么这里的人…”

        “估计是单凡的压迫，园之国只有大名府附近的区区几里是繁华的，包围着大名府的就是这般模样。”

        园之国就凭单凡的身份就足够诡异，百姓苦不堪言，各个面色苍白，脸颊处深深陷了进去，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

        地下矿场很黑，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一脸严肃，并且干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见他们更加怯懦，对着他们慌忙鞠了几躬，眼神闪躲，好像看见鬼似的跑了。

        “为什么百姓们不逃离这里呢？明明这么痛苦。”小樱的问题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小樱有些害怕地转过头看向后面：“不觉得很奇怪嘛，我们带寻斐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太顺利了？”

        “咚”的一声巨响，地下矿场的入口直接坍塌，挂在墙上的电线被折断，电灯被切断导线而变暗，没有人在尖叫，没有人的跑步声，除了迅速围在一起的第七班，没有……

        活人的气息。

        “为什么…要逃走？！”单凡几乎崩溃的声线在漆黑中响起。

        “单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鸣人大声质问道，“将我们分开，杀了这么多的人，仅仅为了抓住寻斐吗？”火焰燃烧起来，将六个人围了起来。

        单凡低着头，依旧是大名的着装，俊秀的脸庞一副病态的模样，眼里充着血丝，瞪着被护在佐助身后的人。

        “那就一起死吧，寻斐，”他轻声说着，“我明明可以让你摆脱忍者奔波的生活，你不应该被埋没，不应该……为什么要反抗呢？”他抬起手，握紧了一下。

        寻斐的心脏几乎差点被捏碎，她才发觉到压制轮回眼的术式下在了心脏上，她猛烈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大口血。

        “你不杀了我，你就逃不出去，”单凡道，“你不是问我，我把人命当成什么了吗？那你现在就为了摆脱压制轮回眼的术式，杀了我吧。”

        寻斐擦掉嘴边的血，白色的袖子上染红了一片，“你他妈的真是个变态，差点把我捏死，”她皱了皱眉，道，“谭仓单凡。”

        “你从哪里知道那个姓氏的？”

        “你的下人口中。”

        “哼，真是管不住嘴的家伙们。”

        鸣人情绪有些高涨：“单凡！你为什么……”

        “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单凡大声道，“怎么会理解我的想法呢？怎么会理解我要振兴家族，翻新国家的理想呢？终究是大国的人，怎么会理解我…怎么会…我要用谭仓的血继限界——”

        “你的大业，就这些？不就是满足你的中二病变态幻想吗？简单来说就是闲得慌。”

        单凡冷眼看着寻斐，“唯独你，我不想控制。”

        “那你他妈捏我心脏。”

        “那就…算了吧。”单凡好像突然放弃了什么一样，朝着寻斐的方向走去，卡卡西闭上了眼，用往常慵懒的语气道：“谭仓单凡，你想借寻斐的眼睛，将整个国家的幻术解除掉对不对？”

        这个国家的幻术？寻斐不明白。

        “这个国家可以说是没有一个活着的百姓，对不对，谭仓的血继限界可以将死人的灵魂永远困在躯体里面，也能操控尸体，街上的人其实……早就死了吧。”

        卡卡西接着说：“谭仓早就灭亡了对不对？这个国家的秘密，对外从不开放的秘密，就是这个对不对？所以你需要更强的力量，所以得到了有关轮回眼的情报，寻斐的眼睛是这个国家最后一丝生机。”

        单凡将抬着的手缓缓放下，直起身子，垂着眼眸道：“寻斐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看见那么多恐怖的尸首，还要解开他身上的障眼法露出他的真面目，你明明很害怕吧，明明知道到我这里你就不用再害怕了，可是你的答案为什么是……”

        ‘所以我选择和他一起战斗，选择相信他。‘

        佐助盯着那个走到他前方的人，沉了沉目光。

        “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真的很好奇，你那时为什么可以做到去相信一个很有可能会死的人。”

        佐助走上前，打断了寻斐接下来想回答的话，“你忘记了，我们是同伴。”

        单凡微微一愣，笑了，这个笑再也没有那么狰狞，而是难见的温和：“仅仅是这样吗？”

        园之国的先代大名各个都奢侈无度，实行□□，这样的国家为什么没有灭亡？因为没有百姓，也没有人会去起义改写历史，那些尸首死了多少年都不知道。园之国从不对外开放，几乎是个避世的国家。

        他们用幻术，让那些尸体的魂魄永远沉浸在幻术里，留在这破烂的躯壳，就是没有留下感情，但他们潜意识里面对大名，忍者和武士会感到害怕，类似有真正□□的秽土转生，让这些苟延残喘的灵魂承载起他们的生活，就连那些武士忍者基本都是临时雇佣的，等他们的任务结束后，大名们就会消除他们的记忆。

        单凡是最后一个谭仓。

        园之国对外记载很少，单凡得到了轮回眼的情报，就在寻斐身上，他需要那只眼睛，先代的力量又太强，他一个人是没办法的。

        他用了最偏激的方法，屠杀了一整个村子来守株待兔，自己将寻斐引入那个陷阱。

        他将自己扮成十三岁少年的模样接近她，放下她的戒备，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宇智波佐助。

        寻斐靠得最近的人就是佐助，单凡没有理由将佐助弄远，他想不出能把佐助骗得更远的方法，但在与寻斐拌嘴的时候，他喜欢上了她的眼睛，好像怎么也不会被污染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也保持清澈。

        单凡将第七班拆散，将卡卡西三人骗到了远处真正的集市，制造了寻斐，佐助还有单凡的幻象，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佐助找到卡卡西他们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他虽说不弱，但要从一堆有着人类意识和战术的高级忍者武士里杀出重围，太难了。

        他不想对寻斐动粗，但是她又太坚定，单凡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但他的确想把寻斐占有，不但是她那只诱人的轮回眼，还有她。

        他把寻斐关了起来，做成金丝雀的模样。

        他不理解佐助会对寻斐寸步不离，他不理解寻斐为什么看到尸体的时候那么害怕，却选择抓住佐助的手，也不肯到自己的身边。

        他不理解为什么寻斐宁愿不吃饭也要回归忍者的生活。

        他不理解寻斐为什么说要见佐助。

        他不明白，他明明可以让寻斐摆脱那样天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她开口说的却是“你把佐助怎么样了？”

        佐助佐助，怎么又是佐助！宇智波佐助哪里吸引人了？

        “你的喜欢，是扭曲的。”佐助道。

        鸣人也发话：“你只是想把寻斐关起来，不论她喜不喜欢你，只要你能看得见她……真是太自私了啊…”

        小樱也附和道：“你可以向木叶求助，而不是千方百计把寻斐骗过来。”

        “这已经超出b级任务的范围了啊…竟然直接牵扯到整个国家，寻斐第一次出任务，本来想让她别那么紧张，这下倒好，”卡卡西无奈道，“你放僵尸，把人家都吓出阴影了。”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社死。”

        单凡双目无神地看向这边，他依旧笑着，认命了一般。

        “幻术·解。”整个地下矿洞像结界一样消失，地上将他们围起来的火也慢慢渗入地下消失。操，又是幻术？卡卡西和佐助的写轮眼跟废了一样，谭仓的幻术很变态，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变态。

        天很亮，让他们一时间还不能让眼睛适应，单凡身上冒着烟，好像要蒸发了一般。

        鸣人想过去，他却喝住了：“别过来。”

        “喂！你不是要解放你的国家吗？！”

        “你别搞，我尽量帮你解开这个国家的幻术，条件是…给我把轮回眼的压制术式解开！”

        单凡停下了冒烟。

        妈的，说停就停？

        “真的…？”单凡不敢相信，问道。

        “少废话，快点。”

        单凡结了一个很奇怪的印，“解。”心脏顿时好受了一点，轮回眼也有了些反应。

        “我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单凡道：“跟我来。”

        卡卡西道：“如果你有可疑举动，我可是会动手的。”

        “嗯。”单凡轻声回应。

        五人依旧对单凡很戒备，他带着五人走进大名府，七拐八拐地走到一间巨大的寺庙前。

        “百年来的诅咒都在这里，需要庞大的查克拉和轮回眼的力量，这个祭坛会将二者牵引出来，解开这个幻术。”

        “就这些代价吗？”

        “当然不。”

        “还有什么？”

        “谭仓族人的性命。”

        卡卡西眯了眯眼，道：“就是说，你会死？”

        单凡一副释然的样子，道：“嗯。”寻斐竟然有些敬佩他，对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了一些敬意？

        “你不会后悔吗？”

        “不。”

        寻斐走上前，单凡站在她身边。

        佐助看着这个景象不禁有那么点不满。

        怎么……有点像要结婚似的。

        寻斐闭上眼，双手合十后扣紧。

        她将查克拉聚集在右眼，蓝色的查克拉从她体内被逼出，在她身上包裹着，长发微微飘起。

        单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一刻无疑让他感到惊艳。

        最后往祭坛的方向流动，她猛然睁开右眼，紫色的光芒与蓝色的查克拉纠缠在一起，从祭坛和她的身上震开。

        身后四人也感受到了，一股查克拉从他们体内穿了过去，一点也没有停留。

        查克拉以寺庙为中心，马上扩散到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身上。

        灵魂从那些躯壳里升起，远处的瞭望台有幸目睹了这震撼的一幕。

        灵魂是轻飘飘的，那些躯壳在阳光的照耀下化成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单凡露出了笑容，异常温和。

        接着，蓝色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衣袍被冲击力吹得翻滚。

        “谭仓单凡，在这里终结所有先辈的罪恶。”寻斐几乎消耗尽了查克拉，一行血从轮回眼里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体力不支地向后倒去，被熟悉的人接住，她干脆整个人都靠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单凡的目光从来没有转移过，他转过身，道：“谢谢你，”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嘴巴一张一合，思考了一下，只说出几个字：“是我输了啊。”

        “寻斐…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他这么说着，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寻斐。

        “但是，我不要再遇见你了。”

        佐助没说话，半背着寻斐，静静地看着单凡的身体在空气中被燃尽，没有可怕的尸骨在挣扎，他是笑着离开的。好像只有一两秒，他如同纸张被烧尽地死去。

        谭仓单凡，园之国最后一位大名，这个国家彻底死了，连那些忍者武士都被消除记忆，全部晕死过去。

        小樱早已经被单凡感动住了，鸣人也是，“呜呜呜，虽然他把我们骗得团团转，还把佐助打伤成那样，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寻斐。”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佐助瞪了眼鸣人，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把佐助打伤成那样”还是“但他好像真的喜欢寻斐”而不爽。

        “真的…好凄美，”小樱眼里也是泪光闪闪，感觉这样下去，她都要冲上去答应单凡了。

        “好吧，好像也没有很变态。”寻斐道。

        卡卡西朝佐助走近了几步，贴心道：“嘛，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寻斐要不要——”

        “不用了。”

        佐助毫不留情回应道：“寻斐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吗？那她由我背也是很正常吧。”

        “佐助，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很牵强吗？”

        “闭嘴，吊车尾。”

        ……

        我于无人处深深喜欢着你。

        谭仓单凡的故事，暂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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