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到底是谁？

经过十几分钟的精细切割，铁柜正面的钢板已经切割完成。
几个汉子合力将钢板挪开，里面的尸体终于重见天日。
方云探头向内望去，那1眼，让他终生难忘。
铁柜里，尸体上身为1件短袖衬衫，下身穿着运动短裤。
衣服上尽是血水和腐水的混合物，看上去发黑黏糊，让人作呕。
裸露在外的4肢，显得有些松弛柔软，某些部位已经出现腐败现象。
最可怕的是脸部，颅骨已然若隐若现，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脸部面容已经被凶手用利器毁容，再经过长时间的细菌侵蚀，5官完全不成样子。想通过样貌确认死者身份的路，已然断绝。
前世作为1个程序猿，现在又是到刑警队报道没几天的菜鸟，方云是第1次见到如此场景。
尸体恐怖、恶心的样子，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腐尸恶臭，这1切都让他感到腹中翻涌。
方云不自觉地干呕1声，退到1旁。
这次，就连黑巧，也压制不住，不断袭来的呕吐感。
尹飞和许鹏，这两位老刑警，1人1边，勾住方云的肩膀，戏谑笑道：“方云，放心吧，多来几次你就习惯了。”
‘我谢谢你们！’
面对恶臭，法医小助理急忙给在场众人分发口罩。
“呐。”钟青青还特意递给方云1瓶药剂，“这是我自己制作的精油，你擦1点在鼻下人中的位置，可以缓解恶心。”
“多谢钟法医。”方云接过瓶子，涂了1点，1股清新凉爽的味道，在鼻腔中弥漫，驱散了恶臭之味。
他精神1振，刚才犯呕的感觉立刻消散。
尹飞道：“方云，想不到钟法医还挺关心你呢。我刚入队的时候，咋就没有美女法医给我送温暖呢。”
说完，还撞了撞方云的肩膀。
方云迎着他那猥琐的眼神，只能报以讪笑。
1旁，许鹏幽幽道：“飞机，我们都老了。自是比不过小奶狗有吸引力。”
尹飞眯眼道：“你还是少说话，多动手吧。你老，我可不老。”
“别闹了，都给我严肃1点。”王守言打断了2人的调侃。
“是！”
现场氛围为之1肃。
接下来，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钟青青道：“张痕检，你先来。”
“可以，给我十分钟时间。”说完，张超越来到铁柜前。
他先把所有切割时产生的钢珠，从猩红发臭的腐液中挑出来，汇到1个证物袋中保存。
再拿出相机，对着尸体拍了许多照片。
然后仔细检查柜内，寻找1切相关证物。
他的动作小心又熟练，搜寻起来非常有条理，没有放过任何1处。
方云心中暗赞，‘不亏是痕检组的精英！’
十分钟过后，张超越检查完毕，道：“铁柜外部经过湖水浸泡，已经没有可用信息。”
“凶手很小心，柜体内部也没有找到杂物，甚至连指纹都没有。应该是被打扫过后，再装入尸体，继而焊死。”
“尸体衣物我还没动，等钟法医验尸时，剪下衣物送过来，我再进1步检验。”
王守言有些失望，看来凶手弃尸工作，做得非常小心，有1定的反侦察经验。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尸检结果，看有没有可用线索。
此时，法医助手推来1辆不锈钢板床，招呼道：“大家帮忙，把尸体起出来。”
“方子，你待着，哥哥们去去就来。”尹飞随口说道。
谁知，方云亦接过法医助手递过来的医用手套，轻笑道：“我就当他是1堆烂肉。如果遇事就往后1缩，还不如脱了这身警服，回家卖红薯。”
许鹏大拇指1竖，“行，是个有种的。那就1起来。”
虽然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临到起尸前，方云感觉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见众人面色如常，他只好深吸1口气，双手慢慢放下。
粘稠的腐液隔着橡胶手套，包裹住手掌，那感觉实在酸爽。
初接触尸体，感觉像是捏住了1个水袋，异常柔软。
随之而来的是，尸体中冒出3道光芒，猛然飞入方云的眉心之中。
这是1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他来不及反应。
方云观察其他人，发现他们1切如常，应该是没有看到那3道光芒。
‘这难道是我的金手指？’
前世他也看过许多网络小说，知道穿越者必有‘福利’。
他细细感受身体状况，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慌乱的内心，被瞬间抚平。
众人抬出尸体后，都长出1口气。
原来刚才搬尸体的时候，大家都憋着气呢。
“钟法医，能不能确定死亡时间？”王组长说道。
钟青青皱眉道：“尸体被密闭于湖水之中，现在处于秋季，水底的温度不高。光从尸体腐败的程度，较难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
“只能判断出1个大致范围，死亡时间为3周到两个月之间。再具体的，只能等我解剖后再说。”
王守言皱眉，“时间跨度有些大啊。那就麻烦钟法医尽快出具报告。”
“验尸是我的职责，王组长不用客气。如果不出意外，验尸结果会在下午5点前送过去。”
“多谢，多谢。”王守言转头招呼3人，“收队，跟我回办公室。”
……
2组办公室——
王守言组织了1场‘铁柜沉尸案’的队内讨论会。
虽然痕检和法医的报告，还没有出来。但，依旧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比如，确定死者身份。
这1次，赵雨思和另外两名警员，1同参加了讨论会。
随着尹飞再次讲述基本案情完毕，警员小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组长，应该排查1下北湖周围的常住人员和那些经常去北湖游玩钓鱼的人。”
这样的常规调查，不是为了找出凶手，而是为了寻找目击者。
王守言听完建议后，看向尹飞。
后者嘿嘿1笑，会意道：“组长放心，我早就安排下去了。北湖派出所的兄弟，已经在做事了。”
“嗯。”王守言点头，又提醒道：“会议结束后，你再亲自跑1趟。目击者这块，就交由你跟进。”
“是！”
“组长，根据描述，那铁柜应该非常沉重。想要将它抛到北湖之中，没有运输工具，显然办不到。”
“我建议排查可进入北湖，所有公路上的摄像头，找出可疑车辆。必要时，出入这些公路的汽车行车记录仪，也在排查之列。”
上述建议，乃是赵雨思提出。
她是2组文员，主要负责会议记录等1些纸面工作。
但几年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查案的基本流程，也是了然于胸。
她这建议非常中肯，不过不合时宜。
果然，许鹏马上提出反对：“据我了解，进入北湖的大路1共有5条，这还不包括1些不知名的小路。”
“更何况现在所确认的死亡时间，跨度太大，调取所有这些视频影像，就算我们每人有十双眼睛，也看不过来。”
许鹏作为1名老刑警，虽然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办案经验却是十分丰富。
他的1番分析，让赵雨思俏脸1红，说不出反驳之语。
王守言立马出言安慰：“小赵的意见也算中肯，是我们今后的调查方向之1。”
“许鹏，你会后，立马协调交通部门的兄弟，将出入北湖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拷贝1份回来。时间跨度为两月前至3周前。”
“等再次精确死亡时间后，立刻着手排查。”
“根据铁柜的重量，特别注意小型起重设备。或者多人1起抛尸的可能。”
许鹏应道：“是！”
王守言不愧是1组之长，在赵雨思建议的基础上，还增加了两个细节。
会议虽然明确了两个调查方向，但摆在2组面前的首要难题，还是死者身份的确认。
王守言皱着眉头，‘从凶手特意毁去死者面容，又专门焊了1个铁柜抛尸。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1次有预谋的犯罪。’
‘估计凭借法医报告和痕检报告，想要调查出死者身份，难度也是极大。’
线索稀少，让王守言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不禁心中呐喊——
‘你到底是谁？’
王守言转头看向方云，见他闭目养神，1份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小子，刚才在痕检实验室，表现的还不错。怎么到队内会议就如此懒散。’
‘本来还想当这小子的领路人，好好带带他。现在看来，还需要观察1阵子再说。’
“方云，你有什么看法？”王守言直接大声点名。
方云依旧闭目不言，1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赵雨思面露忧色，心中暗自为他焦急。
尹飞则双手抱胸，1副吃瓜的态度。
许鹏则接话道：“组长，这小子刚来队里，还是个雏，哪会有什么好建议。”
“我知道组长现在的难题，不如交给我来处理。我去失踪人口部，就算不吃不喝挨个比对，也要确认死者身份。”
尹飞笑道：“大鸟，你还是那么莽。先不说那尸体面部损毁严重，根本没有面容让你比对。就算找专家进行面容重塑，也至少需要1周左右的时间，我们可等不起。”
“就不许那死者，有其他明显特征？等法医报告1出，我立马连夜查询失踪人口。”许鹏不服气道。
尹飞继续说：“死者会不会没有报失踪？就算报失踪，会不会特征记录不全？亦或是死者本就没有其他明显特征？变数太多，犹如大海捞针，笨办法。”
王守言却言：“办法虽然笨了些，但如果我们没路走了，不妨可以试1试。”
尹飞立刻转变态度，“组长说的是，我们刑警做事，再细致都不为过。不能放过1丝1毫的可能性。这样才是对人民负责。”
许鹏冷笑道：“飞机，你可真是双面人。不过组长可不吃你这套马屁。”
谁知，王守言眼睛1瞪，“就你话多。”
许鹏缩缩头，呐呐不敢言。
尹飞则在1旁偷笑不已。
此时，神游物外的方云，终于睁开眼睛，眼睛中透出1丝精光，朗声道：“组长，不如将确认死者身份的任务交给我。”
“我能保证，今日之内，必给组长1个满意的答复。”
初生牛犊不怕虎，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雨思听到方云，口出如此惊人之语，惊讶到口眼皆张。
另外两名警员则是暗自摇头，1副‘这小子，怕不是个神经病’的表情。
许鹏则言：“我刚才随便1激，你小子倒是来劲了！”
方云没有搭话，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守言。
组长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十分的自信，没有1丝彷徨。
“好！”王守言大声道：“我很期待，警察大学的高材生，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如果你真的办成此事，我就做你的师傅，让你少走些弯路。”
“如果你办砸了，我就向上申请，调你去指挥半年的交通，好好磨磨你的棱角。”
“如何？”
王守言此话1出，众人更是惊讶。
赵雨思不顾他人看法，上前拽了下方云的衣角，希望方云不要答应下来。
方云如果就此退缩，最多只会被嘲笑成大话王，众人议论1阵也就过了。
但真的调去指挥交通，半年蹉跎之后，回到重案组也只会被边缘化，不会得到重用，这可是前程尽毁的大事。
许鹏和尹飞，刚才1个出言相激，1个在旁看戏。
此时，他们亦出言阻止，希望方云不要应下。
他们两，作为老刑警，只会敲打和调侃菜鸟们，而不是想要毁掉菜鸟的前程。
此刻，众人之中，居然无1人，认为方云可以完成任务。
在线索几乎全无的情况下，想要确认死者身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王守言虽然也不信方云能办到，但他却更希望眼前的菜鸟，可以创造奇迹。
迎着众人的劝说，和组长冀希的目光下，方云点头道：“这声‘师傅’，我叫定了！”
此话1出，赵雨思捂脸哀叹。
尹飞和许鹏则眼睛发亮，‘这小子，是个带把的！’
王守言则放声大笑，“好好好！你要什么，我会尽全力配合。”
“第1点要求，不能询问我的探查思路？问就是‘直觉’。”
王守言1愣，然后笑道：“可以。”
方云转身1指，道：“我要她！”
被指的赵雨思先是1愣，然后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后面空无1人。
这才知道，方云这小子，要的竟然是自己。
她脸色1垮，哀叹道：“组长，现在是文明社会，可不能搞‘连坐诛连’那套。如果任务失败，可别把我也调去指挥交通。”
王守言满头黑线，“放心，我只诛‘首恶’！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方云，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不要问‘为什么’。”
赵雨思1脸委屈，道：“好吧。”
“好！你们各自记着自己的任务，散会！”
众人1哄而散，各自忙碌。
……
此时，方云正遭受来到新世界后的第1次‘危机’。
他坐在办公椅上，被赵雨思‘椅咚’。
“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选择老娘的？”赵雨思‘恶狠狠’地说道。
只不过，配合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根本没有任何威力。
方云懒散地摊手，“既然某人不太愿意，那我只能找组长换人喽。”
说完，他1把推开赵雨思，起身朝组长办公室走去。
‘剧本难道不是——弟弟在姐姐的‘友好商谈’之下，心甘情愿的说出办案思路，然后在姐姐‘英明领导’之下，任务顺利完成。’
看到方云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少女终于慌了神，‘啊喂~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方云，你给我停下。”
方云依旧前行。
赵雨思终于急眼了，如果让组长知道，自己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保不准哪天就会‘因左脚踏进办公室，而被调职。’
“方哥！”
“方老大！”
“方~gie~gie~”此话1出，方云浑身1颤，终于停下脚步。
然后，他转身，阴沉着脸，走回赵雨思面前，道：“如何？听不听话？”
方云那阴郁的气势，让她有些害怕，急忙说道：“听话，听话！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
“是嘛！”方云视线上下打量，最后停留在对方胸口处。
赵雨思察觉异样，立刻捂着胸，颤颤巍巍道：“你，想都别想。”
方云笑颜绽放，又变得十分阳光，“你想啥呢？脑袋里尽装着龌龊事。”
他心中的想法却是：‘颜是不错，就是怕苦了孩子。’
赵雨思被方云怼得有些委屈，心绪有些低沉。
哪知方云表情1肃，道：“赵雨思同志，现在时间是多少，报给我！”
赵雨思1激灵，道：“现在，京城时间上午十1点4十3分。”
她不由为方云担心，道：“今日之内要查出死者身份，现在却毫无头绪。以午夜0点为截止时间，也只剩下十2个小时多1点，只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办到吗？”
方云淡淡1笑，摸了摸肚子，“肚子饿了，也到饭点了。先去吃饱饭，再言其他。”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赵雨思终于发飙了，“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安啦安啦！”方云安抚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
最后，又加了1句，“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别废话了，吃饭去！”
赵雨思只能1脸委屈，亦步亦趋，跟在方云身后。
为什么方云这么有自信，可以在今天之内，查探到死者身份？
因为刚才抬尸之时，飞入其眉心的3道光芒，其实是死者生前的3道记忆。
其中1道记忆，有着模糊的身份指向。
也让方云对于死者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根据猜测，进行验证而已。
这可比在人海茫茫中，毫无头绪的寻找，简单了无数倍。
【作者题外话】：新书为警察查案小说，有很多奇难案件，等待大家解锁。希望大家多多捧场，让我可以将脑中的案件，给大家11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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