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室会面

“厉知？”季准激动地探身朝下面喊，“是你吗厉知？”

        “是我！”厉知的眼眶忍不住酸涩了起来，她极力控制着，声音有点哽咽地朝上面道，“季准，是我。”

        “厉知？是厉知吗？”

        上面的教室嘈杂了起来，下一秒，从窗户里面陆续探出几个厉知熟悉的面孔，他们挤在季准的周围，兴奋地对她说，“厉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突然看到季准和熟悉的同学们，一时之间，激动、喜悦、酸涩、难受、害怕等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交织涌上厉知的心头。

        她隔着一间教室高的距离，抬头看着他们，喉咙哽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边，祁扬越过层层课桌快速移动过来，他右手扶着窗户边，跟着厉知的视线往上看，下巴指了指上面的一排头问，“你们班同学啊？”

        厉知脸上难掩开心之色地说，“是啊！”

        祁扬收回探出去的身体，转身靠在一侧的墙壁上，他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真好。”

        在稍不留神就会被绝望恐惧吞噬的末世之中，能够遇到相熟的同学，一起并肩作战、相互鼓励，有坚持下去的希望和勇气，是多么的幸运。

        正在脑子里胡乱感慨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带着惊喜从上面传了下来，“祁扬？”

        祁扬反应了好半天，才怔愣地抬起眼皮，他眼神不确定地看向厉知。

        厉知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说，“是宋学长。”

        祁扬立即移回窗前不敢相信地再次朝上面看了过去，直到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脸，他才确定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宋屿！”

        宋屿问他，“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祁扬笑着说，“丧尸又打不过我！”

        “你就吹吧。”宋屿表情很是无语地白了祁扬一眼，转而看向厉知，他语气温柔地询问道，“你呢？厉知，没什么事吧？”

        还没等厉知回答，祁扬就扬着下巴对宋屿说，“你这不问的废话吗？和我在一起，她能有什么……”

        话音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掐断了一样，戛然而止。伴随着话音的停止，愧疚自责的情绪呼啸而至，祁扬方才亮起来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

        在上面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厉知伸手轻扯了一下祁扬的校服下摆，冲他摇了摇头，然后她仰头对宋屿说，“学长，不用担心，我和祁扬学长都没什么事。”

        宋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表情不怎么对劲的祁扬，他对厉知说，“你们没事就好。”

        听着三人的对话，站在一旁的季准微微拧起了眉毛。他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但现在这种情况细问也不合适……当务之急是先把厉知和宋学长的朋友从下面拉上来。

        季准说：“厉知，学长，你们等一下，我们马上拉你们上来。”

        厉知笑着回应：“好的！”

        一分钟后。

        从上面垂下来了一截消防水带，金属制的水喷头已经被人裁去，只剩下边缘不整齐的一段带子。

        季准对他们说：“厉知，你和学长把水带系在腰上，记得系紧一点啊。”

        厉知说：“好，知道了。”

        祁扬走过来伸手把消防水带拉进来，递到厉知面前，他说，“厉知，你先上去。”

        “好。”

        厉知点点头，接过消防水带在腰上绕了两圈之后，根据曾在某个荒野求生视频里学到的绳结系法打了结实好拆的结。她把手提包背到右边肩膀上，转身动作利落地爬到窗台上面。

        祁扬在一旁扶着她的胳膊，厉知抓住消防水带准备上去之前，扭头看着祁扬，语气揶揄地对他小声说道，“学长，你这样子也太明显了吧，我的秘密会被他们发现的。”

        祁扬愣了愣，随后说了句，“对不起。”

        厉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转身从窗台上面跳下来，站在祁扬的面前，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学长，我需要你靠精湛的演技来帮助我掩盖秘密的啊。所以，请暂时收起你这幅演技差劲的表情吧！”

        祁扬被逗笑了，他将右手放在厉知的肩膀上，郑重地说，“好的，厉知同学，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掩盖秘密的！”

        厉知弯起眼睛笑了笑，她说，“那学长，我先上去了。”

        “去吧，我等会儿就跟上。”祁扬低声叮嘱她道，“你注意表情啊，可别被楼上的发现了。”

        厉知蹲在窗台上，冲祁扬抬抬下巴，“放心。”

        祁扬也成功抵达高二八班的教室是在十分钟之后，教室里面目测有十几个人，除了厉知和宋屿其他的他都不认识。

        祁扬喘着气从窗台上跳下来，对辛苦拉他上来的几个男生道谢，“多谢大家了。”

        几人摆摆手，异口同声道：“不用谢，学长。”

        见祁扬安全上来了，厉知的心这才算真正放下来。然后……不知道是习惯作祟，还是内心，她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了季准的身上。

        碰巧的是，季准刚好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不过，这一次，厉知没有像之前一样脸红心跳地快速移开目光，她眼错不眨地坚定地注视着季准，将喜欢藏在同窗的情谊之中，用眼睛向对方诉说着他察觉不出来的情感。

        季准看着厉知，也没有避开视线，他扬起嘴角，对她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那一瞬间，厉知被季准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就是这样厉知想铭记一辈子的美好一幕，在某个人眼中却变了味——

        在祁扬的眼中，这就是充满心酸意味的一幕！

        他刚解开腰间系成死结的消防水带，一抬头就看见，他的好兄弟宋屿正满脸失落地看着他喜欢的学妹和一个长的看着勉强……还行的男生深情对视。

        祁扬看得那叫一个心疼，于是，出于担心宋屿会太过伤心难受的心思，他带着“满腔的爱意”扑向了他，“宋宋，你都不知道，那些丧尸有多可怕！”

        宋屿：“……”

        他想把扑在自己身上突然发疯的这玩意儿拖出去喂丧尸。

        厉知傻了，这玩意儿……不是，这学长能替她保守她暂时不想告诉其他人的秘密吗？

        众人疯了，他们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吗？

        和厉知预料的差不多，丧尸是在跑课间操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田径场的。

        “我们当时都吓傻了，”一个厉知不认识的男生说道，“只能玩命地往田径场外面跑。本来，我是打算就近跑去高三教学楼的，但跑过去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挤不过去，就跑回我们教学楼这边了。”

        “我也是。”周梦蝶理了一把自己齐肩的头发说，“跑去高三教学楼、器材室，还有男生宿舍楼的人太多了。我怕发生踩踏事件，就没敢去。”

        厉知心里很不是滋味地问道，“这些丧尸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季准语气沉重地说，“应该是我们学校后面的医院……有几个丧尸穿着白大褂，还有病号服。”

        联想到在办公室里听到的对话，厉知的心沉了沉，现在外面的情况估计要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宋屿好奇地问，“你们呢？厉知，你和祁扬是从哪里过来的？”

        厉知回答他说：“医务室。”

        “这么远啊……”一个女生在一旁咕哝道。

        “嗯。”厉知表情坦然地说，“医务室不太安全，我们就过来了。”

        祁扬偏过头对宋屿说，“对了，我们还遇到楚明轩了，他居然帮了我们。我还以为他特别讨厌我，不会帮我们呢……”

        宋屿说，“不至于，毕竟是两条人命，他再讨厌你，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的。而且他人还行，就是物理太差了，只能考九十多分。”

        除祁扬以外的众人：“……”

        他们表示非常不理解，物理都考九十多分了还叫差吗？！

        还有，一个人的人品为什么会和他的物理成绩挂钩？

        十三个人当中物理几乎每次都考不及格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我要死死捂住我的小马甲，省的大学霸知道以后认为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宋屿不清楚众人的心里活动，他继续问厉知和祁扬：“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求知雕塑上。”回想起，前不久在求知雕塑上被丧尸包围的场景，祁扬就害怕难受，“他和他们班同学在实验楼唱歌帮我和厉知引开了丧尸，我们才有机会跑来这边。”

        “是的。楚学长和他们班同学人都很好。”说完他们的事，厉知问宋屿，“学长，你呢？怎么会到我们班来？”

        宋屿说，“萧老师让我给你和季准送套卷子。”

        “这样啊。”厉知看看穿着夏季校服，周身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放卷子的宋屿，有些担忧地问，“那学长，卷子呢？”

        闻言，宋屿轻轻笑了声说，“放你座位上了。”

        季准凑过来，眼神期待地问，“学长，我和厉知上次发的物理卷子上有道题不会，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啊？”

        其他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内卷……

        宋屿点头说，“可以，哪道题？”

        祁扬手搭着宋屿的肩膀，十分无奈地说，“宋宋，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确定还要给你亲爱的学弟学妹讲题？”

        宋屿不理解，“不可以吗？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其他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宋学长说的挺有道理的，要不我们也起来卷一下？

        在众人跃跃欲试准备开始拿起书内卷的时候，祁扬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他两手插｜进校服裤子口袋里随意地问，“你们饿不饿啊？我们刚好从医务室里带了点吃的过来。”

        整整饿了两大顿，只吃了点从教室里翻来的小零食的十几号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饿！”

        祁·高二八班幸存者内卷之路上的绊脚石·扬拿起装满零食的背包，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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