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秦明，dna有结果了。”

        顾念从洗手间回来的途中碰见检验部的郑主任。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和八卦，郑主任作为局里最资深的吃瓜群众，对于秦明和顾念的事，虽算不上是了如指掌，但毕竟检验部和法医部算是近水楼台，她知道的往往都比局里其他人还要多，而且还要快。

        再说了，顾念的办事能力和处事方式十分令人敬佩，而且她对人友善又不失礼貌，所以这里大多数人都觉得顾念跟着冷冰冰的秦明做事，还真的有点暴殄天物，不过郑主任是亲眼见过秦明那个温柔宠溺的样子，作为过来人，她看一眼就知道这对小情侣如无意外的话，一定会携手走到最后。

        郑主任接收到顾念送过去的骨髓后，立刻就开始抽取dna样本，十分钟前才有了结果，她把数据上存到系统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将报告送过来，殊不知会在途中碰到顾念，就顺着把文件交过去，尽量将时间缩短，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案件给破了。

        顾念感激地向郑主任道谢之后，快步冲进了办公室，直径走到秦明跟前，迫不及待地将文件打开，精明的眼睛一目十行地扫过报告上的文字，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系统里没有吻合的dna。”顾念泄气道。

        见状，秦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还有x-ray透视图，说不定死者的身份会在那里找到呢。”

        秦明很少会这般说话，他向来都是以现实为基础，而不是把什么希望啊梦想啊，那些不真实的东西放在嘴边，然而面对着顾念，他的原则一次又一次被打破，他舍不得顾念失望，看不得她低落，因此将从来没有说过出口的话，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为的就是安抚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我对已经比过二十几个疑似吻合的例子，没有一个是吻合的。”顾念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但这个案子实在令她觉得太无力、太被动了，她微微转身，伸手抱着站在她身旁的秦明，小脸在他腰间蹭了蹭，一只求安慰的小猫咪似的。

        秦明趁着他们独处的时光，心疼地揉着女孩的发顶，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情似水的嗓音缓缓道出：“不是还有后面的十几个还没比对吗？怎么就蔫了啊？”

        顾念哼唧哼唧的，把秦明的心都化成水了，她闷声道：“我饿了，想吃馄饨。”

        男人宠溺一笑，修长的手指把顾念的下巴挑起，拇指指腹轻轻扫过她软乎乎的粉唇，“好，我去买，你乖乖在这里等，嗯？”

        顾念乖巧地点点头，抓着秦明的手在他指腹上亲了亲，心情明显地有所改善，笑着目送秦明出去之后，她的目光变得尖锐又坚定，转向电脑荧屏，继续比对。

        待秦明端着两碗不同馅的馄饨回来时，顾念已经对比到最后五个例子，即便秦明在她身边落座的时候，她也没有理会，而是把百分之一百的专注力放在电脑上，不放过任何细节，谨慎地逐一做比对。

        皇天不负有心人，顾念在倒数第三个例子里，终于找到有效的对照，她自己对了三遍之后，把荧屏转到秦明的方向，让他复核一下。

        秦明再三比对之后，抬眸给顾念一个肯定的目光。

        “找到了。”

        得到消息的林涛和大宝立马赶到法医部，皆是激动地想知道结果。

        顾念把电脑上的资料投放到荧屏大的电视上，说：“这是我们在市医院牙科抽出来的档案，图里的牙床结构和牙齿的磨合程度，甚至牙槽骨的裂痕都跟死者高度吻合，基本上可以确定图中的患者就是死者。”

        她仔细地把每个相同的地方指出来，然后道：“我已经联系了医院，让他们尽快把当时做的牙齿模型送过来给我们做比对。”

        “牙齿可以确认身份？”林涛皱着眉头问道。

        “可以，因为牙齿钙化程度极高，因而不容易被破坏，再加上人每个人不同的发育和习惯，每个人牙齿的大小、形状、排列、使用、损伤等都不一样，所以就如指纹，几乎没有可能找得到相同的牙齿以及其结构。”秦明回答道。

        “好，那死者是什么人？”

        “因为只是牙科的记录，所以并没有太多资料。”顾念把透视图收起，转为把牙科的档案展示出来，“这是死者当时的档案，死者名叫刘一鸣，入院时为七岁，据病历，当时他掉牙的时候流血比平常多，照片之后发现原来他的牙槽骨有一条幼细的裂痕，但不算严重所以没有接受治疗，而是自然地愈合。”

        她补充道：“这条裂痕与死者的一致。”

        “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林涛问道。

        顾念摇了摇头，“根据病历，刘一鸣是被学校的老师送进医院的，至于他的家人，就没有记录了。”

        有了线索，林涛也来劲儿了，“好，那我们先去学校问一问。”

        秦明看了眼大宝，见她蠢蠢欲动的模样，暗里翻了个白眼，道：“李大宝，你跟着去。”

        “得嘞！”大宝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林涛的肩膀，咧嘴笑着。

        林涛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但没有多想，毕竟案件终于有了一点进展，他怎么也得拼尽全力把它给破了。

        “那我就跟秦明在这里等医院送来的模型，然后与死者的模型进行比对。”顾念跟秦明对视一眼后说道。

        这样，他们再次兵分两路，各自为案件奔忙。

        医院那边很快就把刘一鸣的牙齿模型送了过来，顾念和秦明先前已经把尸体的模型做好，这下一做比对，结果就出来了。

        虽然医院的模型属于一个七岁的孩子，而死者推断年龄为九至十岁，但根据牙齿的发育和磨损，再加上牙槽骨上的裂痕，他们可以确定，死者就是刘一鸣。

        他们把消息告诉林涛的时候，林涛刚好到了刘一鸣曾经读过的小学，他和大宝找到校长，却得知这位校长是五年前才上岗的，关于之前的事并不清楚，幸好当年的档案还存放着，他们才能拿到刘一鸣的资料。

        刘一鸣是一个孤儿，自幼在福利院长大，他性格软弱，再加上自身的背景，经常在学校里被人孤立和欺负，怯懦的刘一鸣不敢告诉学校的老师，而福利院里人手不足，根本无法关注到每个孩子，所以他身上的伤几乎都是自然愈合的，从而在他的骨骼上留下无数条细小的骨折裂痕。

        根据学校的记录，刘一鸣最后一次上学是在十年前的暑假，假期结束开学的时候，刘一鸣再也没有出现过，校方曾经联系过福利院，但对方只说刘一鸣已经退学，以后也不会上这家小学。

        校方没有怀疑福利院的回复，只当刘一鸣被人收养，移居他乡而已。

        林涛从这些资料看不出直接导致刘一鸣死亡的因素，但因为死者的死因现在还是一个谜，所以他们只能绕着道彻查，希望能从侧面找出真相。

        “除了这些正式档案，你们有没有老师留下来的评语或者日常记录什么的？”林涛问小学的校长。

        校长赔笑道：“警官，真的不好意思，别说老师们的日常记录，十年前的档案能保留到现在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而且这些年我们开始使用电脑系统，那些旧的档案基本上都被毁掉了。”

        对此，林涛和大宝都很是无奈，却不能把责任推到校方那边，他们对视一眼，大宝就跟林涛说：“我想从死者的同学开始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林涛赞同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福利院看看，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十年前的档案。”

        跟校长拿到相关的资料后，他们俩就分开行动，由林涛把他们所查到的告知秦明和顾念。

        顾念得知刘一鸣的身世后，觉得无比地惋惜，在某个程度上，她是有同感的，但她的过往比刘一鸣的幸运幸福得多，至少她还有待她如同亲生女儿的姨母，和一段与母亲生活的美好回忆。

        不知道顾念的过去的秦明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他坐到女孩身边，默默地把她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而是耐心地等待，因为他知道顾念与他是同一类的人，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但只要他们的感情到位，总一天他们会跟对方坦诚相待，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顾念枕着秦明的肩头，微微叹了一口气，“秦明，我们会找到真相的，对吧？”

        秦明侧头在女孩额角落下轻轻一吻，“嗯，一定会。”

        他不想女孩难过，所以给了她一点冷静的时间，所以过了几分钟后，他才拍了拍顾念的后背，轻声道：“好了，该工作了。”

        对于这个舒适度刚刚好的姿势，顾念毫无疑问是有点依依不舍的，但毕竟还在上班，她怎么也得有些分寸，她抬手揉了揉脸蛋之后，坐直了身，面带微笑地看向秦明，眼神坚毅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可以的。”

        秦明笑了笑，温柔地碰了碰女孩的脸颊，“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顾念挑着眉，浅笑问道：“哦？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啊？”

        “对你没有信心，我对谁有信心？”秦明戳了女孩的额头一下，眼神却是万分宠溺，“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女朋友。”

        顾念抬手抓住他的手，将其带到她唇边，正当秦明以为她要亲他的时候，顾念却张口咬了他一下，在他指节上留下几个可可爱爱的牙印。

        “疼吗？”顾念问道。

        秦明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顾念“哼”了一声，“谁让你嘴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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