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奔赴

为了不让自己因战况而分心，小玲集中精神，把全部注意力投注在包子山那边琪琪的气上，担起带路的职责。

        “——因为觉得自己只会丢脸，所以干脆跑掉了吗，弗瑞玲？还是说，只有做你们王子的走狗才会让你觉得生命更加充实？”

        “闭嘴，弗利萨。”

        小玲在脑海中默念着，想让弗利萨别再扰乱她本就变得一团糟的思绪，甚至没注意到乐平在叫她的名字。直到乐平抽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去。

        “怎么了吗，乐平？”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走神了好久。我们现在走的路是对的吧？”乐平朝下方的海洋努了努嘴，他们还没有回到陆地，这实在不像是要去有人烟的地方。

        “不会有错，我感应着琪琪的气呢。”小玲提起精神安慰乐平。“我们现在走的是最近的直线，没有路也是正常的。”

        乐平闷闷地嗯了一声，又闭上了嘴，二人之间只剩下悟空痛苦的喘息声作为无形的催促。或许是因为神志不清醒或出于本能，悟空还偶尔挣扎几下，差点从空中跌落。乐平努力扶好他，又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发话：“小玲，要不然你带悟空先走吧。我提出要跟你一起来，大概只是因为想要逃避那个战场而已。我只会拖你的后腿。”

        小玲叹了口气，将悟空整个抱到自己怀里，然后示意乐平抓住自己的肩膀。

        “抓紧了，别落在后面。”

        乐平照做了，小玲即刻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乐平连忙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小玲的脖子，自己也运起气，避免被刮得睁不开眼睛。在疾速掠动中，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小玲被风搅得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要说拖后腿的话，我不也是一样吗？明明是赛亚人，却追不上悟空和贝吉塔的脚步……说不定悟饭都已经超过我了……”

        乐平想要回话，却被灌了一嘴的风，于是他保持了沉默。说实话，完全跟不上战斗凶险程度的他无法安慰小玲。尽管他们现在就像十余年前一样，紧紧地胸背相贴，但就像二人的位置调换，会被抱住、被依赖的人早就从他变成了小玲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已无法回到最初了。

        过了不久，他们就降落在了悟空家的门口。琪琪听到响声，赶出门来查看情况，乐平简略地向她说明了情况，三人把悟空搬到床上，随后一起在家里翻箱倒柜地寻找未来少年拿给悟空的药。据琪琪说，悟空把药拿回家后自己放了起来，她也不知道悟空放在了哪里。

        小玲正翻开她负责的那个抽屉，忽然感到猛烈的晕眩，她下意识地扶住柜子，跪在了地上，乐平紧张地跑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玲？你没事吧？该不会你已经被传染了？”

        “没……不是这个的问题……”

        这种头脑胀痛和心率飙升的感觉似曾相识，小玲正在思考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她的右手就不听使唤地移到了自己的额顶，而她的感知能力也飞越大片陆地和海洋，捕捉到了远处贝吉塔的气。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照顾悟空！……”

        意识到这个动作和这股感知意味着什么的小玲连忙把乐平推向他负责的那座柜子，下一秒，她眼前悟空家的墙壁消失了，她被扯进了一片由杂乱的颜色和线条堆积而成的混沌，电视失去信号般花花绿绿的扭曲画面在她身边闪过，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这片混沌中游荡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间，当她的五感恢复正常，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一只迎面而来的拳头。小玲来不及防备，勉强爆出气，但还是被狠狠击中正脸，倒飞了出去。她被揍得大脑空白了一瞬，连鲜血从口鼻冒出都感觉不到，还是身后传来的怒吼让她回过神来。

        “——你这家伙！是来找死的吗！”

        小玲这才注意到自己背后撞中的并不是岩壁，而是另一具炽热的躯体，她回过头，与贝吉塔怒意勃发的面孔相对。他身上缠绕着明亮的白金气焰，头发也呈耀眼的金色，翠绿的眼珠中折射着小玲惊疑的表情。

        ——是超级赛亚人。

        小玲第一时间因这份强大的威压而从贝吉塔身前让开，随后她明白过来，是波伦伽的愿望让她第一次成功瞬间移动，降临到了这里，贝吉塔肯定在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她不顾贝吉塔明显带着驱逐意味的眼神，自己也做好战斗的准备，看向对面那个刚刚把拳头砸在她脸上的人。

        ——不是瓷娃娃似的人造人，也不是另外那个老者模样的人造人，而是一名金发蓝眼的年轻女子。她就像之前那两名人造人一样没有气，姣好的容貌和纤细的肢体让她看起来和生活在城市里的普通人别无二致，但脸上尚存的疼痛让小玲清楚，这个女子不容小觑。刚刚那一拳的力度堪比让利库姆去揍还没有长大过的她，若不是她迅速将气提起来，背后又正好有贝吉塔做缓冲，那一拳说不定已经让她昏迷不醒、甚至颈骨断裂了。

        “喂，说好的一对一呢？”又有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小玲听到拳风袭来，连忙从原地翻身躲开。攻击她的是一个黑发青年，他长得和那名金发女子很像，穿着打扮也一样像是普通的时尚男孩，将她从贝吉塔和金发女子中间赶开后，他悠闲地走近小玲，笑着说：“现在是贝吉塔和十八号战斗的时间，不要随便插队啊——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叫做小玲吧？”

        “你怎么会认识我？你们是什么人？”小玲因过多的未知和变故而颤栗，她一边厉声质问黑发青年一边后退，现在她能把整场战局收入眼底了，他们身处一段盘山公路下方的空地，克林等人正站在公路上紧张地看着他们，路上还有一辆卡车正熊熊燃烧，应该是碰巧经过的司机被卷入了他们的纷争，但在离大家很远的地方，还有个体型高大的陌生男子，他完全没在注意战场，兀自低头看着落在自己手上的麻雀，仿佛置身事外。

        “我是人造人十七号，她是十八号，那边那个大个子是十六号。简而言之，我们是被红绸军的残党盖洛博士创造出来毁灭孙悟空的人造人。”十七号异常热心地为她答疑解惑。“虽然我们讨厌盖洛博士到了把他杀掉的地步，但作为人造人，我们也想有个目标，所以我们准备按他说的，去杀孙悟空。你想要挡在我们面前的话，我们也很乐意接受挑战。”

        ——是新的人造人？算上之前的那两个，一共有五个！这么多的吗？！

        小玲迅速在脑海里整理情况，她自知不是十七号的对手，奈何他背后的十八号和贝吉塔又展开了交战，她体内像是有个不听使唤的马达，驱动她冲向那两人，十七号立马迎上，对她展开反击。小玲能够感受到贝吉塔的气在随着激战急剧消耗，她俯身躲过十七号的掌劈，将手又放到额头上，跟随直觉的指引瞬间移动，闪到了几米开外的贝吉塔身前。这次是十八号的一记鞭腿落在了她腹部，骨骼和内脏碎裂的声音几乎清晰可闻，小玲眼前昏花，差点以为自己像乐平那样被打了个洞穿，干呕着捂住肚子才确认皮肤没有被穿透。

        她的瞬移在十七号意料之外，他不满地追击过来，这时，站在公路上的人群中也有一股气接近到了战局中。一个身影将长剑砍向十八号，却被轻松挡了下来，小玲跪在地上眯眼看清，是那个来自未来的少年现身了，十七号在他后脑重重一击把他砸倒。比克和天津饭见小玲和未来少年让战况变得混乱不堪，也紧追过来打算帮忙，但十七号和十八号即使同时对付五个人也游刃有余，比克被打飞，天津饭被勒住脖子窒息，小玲双手被十七号拧到背后，脸也被按到土石间，未来少年和贝吉塔两个超级赛亚人也在十八号的猛攻下变回常态，昏倒在地。

        小玲悬丝般一触即断的意识不足以支撑她继续感知与思考，她拖着破败的身子好像又反抗了几次，但连拦住自己攻击的究竟是十七号还是十八号都看不清了。在眼前陷入黑暗后不知过了多久，克林的呼唤让她重新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你也醒了。”克林见小玲对他的呼唤作出反应，松了口气。小玲坐起身，意识到是克林喂她吃了仙豆。十七号、十八号和十六号已经不在这里了，刚刚重伤过的比克、天津饭和未来少年也都恢复体力，面色沉重地站起来，克林看着最后一个伤员贝吉塔叹息一声，给他也吃下了一颗仙豆。贝吉塔睁开眼睛，扫视周身一圈，猛地跳起来，一拳捣在了小玲的肚子上，尽管他没变成超级赛亚人，但小玲还是吃不消地向后一踉跄，差点栽倒。

        “你在做什么啊，贝吉塔先生！”未来少年隔开他们，激动地叫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战友的必要性呢！”

        “这家伙才没资格被称作我的战友！”贝吉塔挥手推开未来少年，步步紧逼小玲，伸手戳在她心口，瞪着她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明之前还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放弃了和我共进的机会，荒废了修炼，现在完全跟不上人造人的战斗，还特意到我眼前炫耀一下卡卡罗特那个小小的特技？你是来给赛亚人丢脸，来践踏我的尊严的吗？！你真的就厌恶我……不，憎恨我到这个地步吗？！”

        “不是那样的！我没憎恨……我才不会恨任何人！”刚刚在十七号手下濒死的恐惧还在小玲心头萦绕不去，浓烈的委屈被激化为同等的愤怒，但她除了激烈否认以外说不出任何字眼。贝吉塔好像也意识到那一连串控诉掺杂了太多没用的私人情绪，他神色复杂地最后看了小玲一眼，头也不回地飞走了。未来少年还想追，但比克叫住了他：“随他去吧。被看起来不起眼的女人打得落花流水，变成超级赛亚人的他一定大受打击，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那个，对不起啊……我刚刚吓得呆住了，根本无法挺身支援你们……”克林见气氛稍有缓和，讪讪地道歉。

        “别放在心上了，特兰克斯变作超级赛亚人，结果还不是几乎一击就被打倒。就算你出手，也改变不了什么。”比克又转而安慰他。

        天津饭还沉浸在无力和耻辱感中，不甘地说道：“他可是能轻松打倒弗利萨的人啊，想不到面对人造人还是束手无策……挑明了讲吧，就算悟空恢复，他也肯定不会与贝吉塔和特兰克斯相差多少。即便是他，也赢不了的！”

        众人沉默了下来，显然实力的差距让他们对此都有感触。但沉浸在失落中的小玲忽然转头看向未来少年，后知后觉地叫道：“你叫特兰克斯？！”

        “啊，对了，小玲和乐平送悟空回家，所以没有听到。”克林这才想起来她错过了不少发展，他碰了碰未来少年的胳膊，说：“布尔玛已经把她怀里小孩的名字告诉我们了，所以你也不用隐瞒了。”

        未来少年眨眨眼，一本正经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小玲小姐，自我介绍晚了。我确实就是特兰克斯，贝吉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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