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新神

小玲飞到龟屋时，天已经黑了。武天老师早早去睡了，克林和乐平正吃着夜宵看电视，小玲从开着的窗口钻进去，落在沙发前，俯身支到茶几上打招呼：“晚上好，大家，好久不见。”

        “只有对你来说是好久不见，我们刚和你分别还没一天呢。”克林无奈地笑着，把手边的盘子向她那边推了推。“这里有饼干，要吃吗？”

        “要吃！精神时间屋里的干粮就那几样，我都快吃烦了。”小玲不客气地抓起一块饼干，并从乐平手里顺过牛奶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你是因为这个提前出来的？我听说你今天白天才刚进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乐平调侃道。

        “倒也不是，如果我说是因为想你了，你会相信吗？”小玲一边嚼饼干一边呜哝呜哝地反问。

        “以前我们不是也分别过比这更久的时间吗？”乐平喝着自己那杯牛奶，一一数出来。“你小时候跟着那姆在外面旅行过好几年，拉蒂兹来地球前我们基本上只在过年时聚一次来着，我被栽培人杀死后也是花了将近一年才复活。”

        “那不一样。这次在整个地球大的范围里就只有我和特兰克斯两个活人诶！就算是聊我们过去的战斗，半年也聊完了！特兰克斯是真的不适合聊天，未来世界的故事太沉重了！在那个封闭环境下谈起来反而叫人更压抑！而且精神时间屋里除了住的房子以外什么都没有——最纯粹的字面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连想换个新环境转换一下心情都不行！这跟我不是纯血赛亚人也有关系吧？我没法完完全全一头栽进修炼里什么都不想！”

        一说起精神时间屋里的不便之处，小玲就来了劲，“啪”地把杯子顿到桌子上，里面的牛奶差点洒出来。其实除此之外，弗利萨带来的威胁感也很麻烦，但既然已经出来了，这就犯不着让别人知道了。

        “好了好了，看出来你很讨厌那里面了。”乐平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后背，从她身后的沙发上把叠放好的被褥扯下来。“你一定累了，现在时间也晚了，收拾一下睡觉吧。”

        小玲三两口解决了剩下的夜宵，把餐具送回厨房，简单做了洗漱。现在不需要时刻守着电视了，克林打着哈欠回了自己楼上的卧室，小玲钻进客厅和乐平并排的地铺，闭上眼睛。在这座小岛上，不需要担心会有强盗或者小偷，所以龟屋的大家即使在夜里也不总关窗户。窗外吹来清爽的晚风，还夹杂着隐约的海浪声。

        ——我回到这个世界上了。

        感受着熟悉的龟屋氛围，小玲安心地确认了这一点。

        没过多久，小玲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乐平并没有睡，不间断的按键声在咫尺之处响起，她翻身坐起，看到乐平正趴在枕头上摆弄着手机。

        “吵到你了吗？抱歉啊，马上就好。”乐平道着歉，脸上仍雀跃着藏不住的笑意。

        “在查什么呢？”小玲也转身在被窝里趴下，把下巴搁在臂弯里，歪着头问。

        “不是，我在发短信。我女朋友说现在都快世界末日了，我怎么还不跟她呆在一起，我告诉她不用担心……但改天我还是回城里一趟吧。”

        “哦……”小玲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又猛地仰起头。“你有女朋友了？！明明近几年我们都在忙着为对付人造人而努力修炼，你居然还交了个女朋友？”

        “干嘛那么惊讶啊，我知道自己的战力已经不够看了，锻炼之余好好安排一下日常生活也很正常嘛，别看我的初恋长跑失败了，但普普通通的城市女孩说不定比天才大小姐更适合我呢。”

        乐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即便只有手机屏幕的荧光作为照明，小玲也能看清他面上浮起的绯红。十余年前他走出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会场，同样红着脸挠着头迎向布尔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未来也能像乐平那样，将自己的爱情倾注到第二个人身上吗？

        想到这渺茫的可能性，小玲忍不住嘀咕道：“真叫人讨厌啊，乐平。”

        “嗯，你说什么？”乐平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合上手机转头问道。

        “没什么，晚安……”小玲重新躺好，又想了想，补充上一声：“……爸爸？”

        “我还没当爸爸呢！”乐平激烈地声明。“有女朋友不代表就会当上爸爸！”

        “我知道，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小玲抱怨着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耳朵。“我在精神时间屋里跟特兰克斯聊了聊，发现自己无法把库尔德当爸爸看，所以才想试试你会不会在我心里更像爸爸一点……但果然感觉不像呢。”

        “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哥哥啊。”乐平发出一声感叹，也翻身躺平。“晚安，小玲。”

        ……

        第二天一早，龟仙人用拐杖敲醒了睡在客厅的二人。他埋怨着他们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小玲和乐平吃好早饭，回到客厅时，新闻里正播报着有关沙鲁游戏的新闻。有个名气很大的武道家专门开了一场发布会，宣布自己要去挑战沙鲁。但他称之前沙鲁击退人类军队是靠事先埋设的炸药，从此来看，完全不能指望他会派上什么用场了。

        “真让他去和沙鲁交手的话，他会被杀掉的吧。”小玲替那个叫撒旦的武道家捏了把冷汗。“要不要我们这两天偷偷过去打他一顿，让他受伤，没法出场？”

        “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太残忍了！”克林夸张地咧开嘴作出惊恐状。

        “不过是以前有人向我和那姆先生委托过类似的工作啦。”

        “你们当年都做了些什么啊！”

        正当龟屋里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时，悟空和悟饭“唰”地出现在了客厅里，悟空一手搭上克林的肩膀，一手搭上小玲，说道：“过来一下，我带你们去见见我新找来的天神——他叫丹迪，你们认识的吧？”

        “是悟饭在那美克星救下的那个……”克林还没说完，悟空就带着他们瞬移到了神殿，那里果然等着一个那美克星小孩，他看到陡然冒出来的四人，很快认出了他们。

        “是克林先生和小玲小姐！……还有悟饭吗？”丹迪迎上来，好奇地端详悟饭的金发。在那美克星时，他们两个的个子还差不多，但现在悟饭已经比他高出一头了。

        “是我哦，我听爸爸说，你要来做地球的天神？”悟饭兴奋地问。

        “嗯，我也是会产出龙珠的龙族，而且我也一直想再来见你。”丹迪说着环顾四周，把身边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地球人一一打量过去。“要我现在开始制作吗？完成新的龙珠大概要花一百天左右。”

        “一百天？要那么久吗？”

        “如果直接使用地球过去那些变成石头的龙珠，我立刻就能让它们复活。”丹迪提出另一种办法。

        “太好了！能让它们变得和那美克星的龙珠一样可以实现三个愿望吗？”克林追问。

        “能保持地球龙珠用一个愿望复活很多个人的特性吗？我们想让被沙鲁——就是这次在地球作乱的怪物杀死的人们都复活。”悟空补充道。

        “一开始的时候就调整的话，是能做到的，但那样就只能实现两个愿望了。”

        “唔……好像差别也不大，就这样吧。”悟空当即做了决定。波波为丹迪拿来了过去的神龙模型，它被立在一个半球形的透明罩子里，丹迪向着神龙模型举起双手，喃喃地低语半晌。随着他语气逐渐变得激昂，模型发出了金色的光芒，七道光柱划过天际，落向世界各地。

        “龙珠应该已经复活了。”丹迪放下手，昂起头告诉大家。

        “这就结束了？那我去找布尔玛借龙珠雷达，悟饭不用再训练了，就留在这里和丹迪玩几天吧。”悟空说着准备离开，不等悟饭表示担心，就瞬移离开了神殿。

        悟饭愣愣地盯着自己爸爸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已经结束剩下半年修行，把比克换进去的特兰克斯走上前，不能确定地问：“悟饭先生有听悟空先生提过什么秘诀吗？他之前说沙鲁比自己更强，找不出弱点，现在他却这么轻松……”

        “他什么都没说，只叫我放心期待。”悟饭对爸爸的开朗态度也颇为摸不着头脑。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应该是有胜算吧。”克林乐观地猜测。“毕竟那是悟空啊。”

        众人大眼瞪小眼地彼此看了看，悟饭打破沉寂，主动提议：“既然丹迪要留在地球，现在就来逛一逛神殿吧！波波先生是这里的神侍，克林叔叔和小玲阿姨他们也在这里修炼过，大家都能带你熟悉这里的环境。”

        “嗯，好啊。”丹迪期待地点了点头，悟饭带头跑向了神殿内部，小玲趁所有人都向前走去，偷偷拉住丹迪，蹲下来凑在他耳边问：“丹迪，你还记得我在那美克星对波伦伽许的愿望吗？”

        丹迪的眼神不自觉地向远处飘了过去，他紧张地咬住嘴唇，咽了一下口水。在他目光的尽头，贝吉塔正站在神殿边缘俯视下方，远离这群叽叽喳喳叙旧的人。看到他这个反应，不用他说出口，小玲就猜到他记得一清二楚。

        “其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当时许的那个愿望不太严谨，没能派上什么用场，仔细想想挺丢人的。能不能拜托你，把那个愿望的具体内容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

        “当然可以啦。我觉得说出来的话，那个赛亚人可能还会生气呢。”丹迪小声咕哝。

        已走出一段距离的悟饭回身招呼他们，小玲挥手回应，和丹迪一起穿过长廊，暂时把那个被愿望与自己相联系、或许永生都无法摆脱的人抛在视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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