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步步”

安燕婷站在大门口，又生气又好笑，见屈亦成仍然穿1身迷彩服，走“0点时分”酒吧的门口。
她不太高兴的说：“你不会尊重女性吗？到这种地方来，穿成这个鬼样子！”
屈亦成懒的解释衣服都在车上，笑道：“这是什么地方，非要西装革履吗？安大记者，你这是身份歧视。不是你，我还懒得来这种地方哩！”
婷婷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哼了1声自己先进去了。
不过当婷婷转身，见他那件草绿色制式风衣进门时，被风1卷，更衬托出他的飘逸潇洒，帅的没了边际，惹得大厅内的女孩子都纷纷偷眼看他。就不免有些得意，引着他又上了茶座。
屈亦成人没有坐下，就对服务员说：“帮我叫1份主食来，大份的炒粉，1个瓦罐汤，随便什么汤都行，就是要快点。”
婷婷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奇的问：“你没有在东乌宾馆吃饭么？今天会议的晚餐标准，人家市政府可是加劲的。”
屈亦成摇头说：“什么工作自助晚餐，端着酒杯到处转，好像都是知心朋友1样说悄悄话，装模作样的，难受死了。我中途溜了，没有吃到几口扎实的东西。今天下午还跑了5公里越野哩，饿了。”
不大工夫，色泽光亮可餐的炒粉、香气扑鼻的汤就端上来了，放在茶台对面的小方桌上。
屈亦成指着汤和粉说：“安大记者，要体验1下金融民工的生活么？”
婷婷嗔道：“谁晚上吃这些发胖的东西，我看着就饱了。”
屈亦成把风衣脱下搭在椅子背上，坐下说：“那不好意思了，我边吃边听你的吩咐，可能不符合你们上层人士的礼仪，见谅。”说完，掂起筷子大吃起来。
婷婷靠在茶台旁的沙发上，看着确实是饿了的屈亦成，看他津津有味、狼吞虎咽的吃相，突然觉得自己也饿了。
她问：“屈主任，你是不是不出人意表，就不舒服？在扬帆公司、环宇公司，都是如此。今天在大会上又来了这么1出大戏，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最好的诠释呀。”
屈亦成先埋头吃了1阵，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片刻，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但凡能得到正常相待，谁又想活在戏里，累死人的。”
他简单把自己参加这次经济工作会的经过说了，婷婷眼睛又睁大了说：“怎么、怎么会这样？”
屈亦成有滋有味的喝了几大口汤，笑道：“‘何不食肉糜’？”
婷婷脸色拉了下来：“屈亦成，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见面就挖苦人！”
屈亦成摇头说：“绝对没有！你只是处在生物链的上端，自然不清楚下端人群资源的缺乏，以及为争夺资源的勾心斗角罢了。越是低端层面，人的勾心斗角就越是严重。因为资源就那么1点点，上升路径也就那么窄，所以刀光剑影也正常了。不过对你个人，我还是极其感谢的。”
婷婷冷笑说：“在你眼里，我带你去见你们吕行长，也算是社会资源侵占了？”
屈亦成用筷子轻敲瓦罐说：“对，你悟性不错。”
婷婷气的骂了1句“狗咬吕洞宾！”站起来，抓起茶台上的1颗花生朝他扔了过来。
屈亦成摆头躲过，笑道：“许多事不能看方法是否正确，更要看结果是否是好的。那次见吕行长，我真是提心吊胆的。但他在营业所时，我才知道他是个非常好的领导。你看，你的初衷与结果都是好的。”
婷婷哼了1声，看他把粉和汤都吃完了，就说：“给你说点工作上的事。你发言的原稿我要1份，我们领导说要推荐给经济频道，等业务真的落地了，就做几项专题报道。”
屈亦成笑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回去把原稿电子版发给你。没有必要花冤枉钱跑这里来。”
婷婷低下头。其实她正处在1个人生重大的选择上，父母托人给她介绍了1个对象，是人行中支的1名副处级干部，叫江飞。她见过1面，首先江飞的长相就叫自称是“外貌协会会长”的自己大失所望。江飞对她却是1见钟情，立刻想确定恋爱关系。婷婷拒绝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见屈亦成，是在寻找什么？
他见她突然沉默，就笑着把自己删除注释说明，才弄得方子生在台上发傻的细节说了，婷婷又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坏起来真的让人痛恨！你当时是不在会议现场，那个叫方什么的，傻子1样的立在台上，不敢动1动，真的是好玩哩。”
屈亦成问了自己想问的事：“小安，请教1个你们新闻报道的专业问题。如果不是你们的记者、通讯员写的有关个人事迹的稿件，你们要采用，会怎么处理？”
婷婷说：“什么好素材，给我好了。”
屈亦成犹豫了1下，还是说：“没有具体的什么东西，只是想了解1下路径。”
婷婷说：“如果是正面形象报道，会同作者沟通，然后通过正式渠道，同报道中的人物沟通、同其所在的组织上沟通取证，其实也很简单的。主要看素材有没有新闻价值，有没有正面效应。”
屈亦成想到，应该给梳云提示1下。他除了想把甘2伯的新闻报道后，取得最大化的效应外，不想同婷婷说清楚的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又说：“小安，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还真要正式请你吃个饭，上次因为见吕行长，还有在楚田木材市场，我也见识了不少东西。对我写这个材料提供了反向的思维材料。”
婷婷把1壶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说：“我是请假留下来看看爸妈的，明天就回去，你那么客气。‘小安’、‘小安’的。”
两人均想起那天因为醉酒，屈亦成给她发信息时，只称她“婷”。
1时两人无语。
楼下的大厅开始播放的的士高音乐从门缝中挤进来，婷婷听了1会，瞄1眼屈亦成，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歌？”
屈亦成点头说：“是new  kids  on  the  block的《step  by  step》。”
婷婷有些惊讶的看看他，即惊讶他的英语发音好听，又惊讶他对国际流行的音乐的了解。脸1红，说：“你说中文不好么，歌曲什么意思？”
屈亦成笑道：“是美国的男孩组合叫‘新街边仔’唱的歌，叫‘1步步’。你不懂么？”
婷婷脸红了，站起来说：“我们也下去蹦1下吧？”
屈亦成尴尬的两手伸了1下说：“我这身，人家还以为是公安来查场子哩。”
婷婷笑道：“土包子，不敢就算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都好像只在用心听着若有若无的歌声：
“就要1步步靠近你了，就要1步步靠近你了，1步步。
我的世界真的需要你，在你的眼中，我总能看到我的样子。
当你微笑时，你会明白你令我痴狂，1步步。
我的心里就有你，1步步。
我真的认为只是时间问题，1步步。
就要1步步靠近你了，1步步。
我的世界真的需要你，你看不见吗？1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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