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舞会游戏奏

“我不是这里的客人，是不能和你跳舞的吧。”苏昕婉拒。

        他的手没有放下：“这里没有不能邀请演奏者的规定。”

        “我不怎么会跳舞，这儿比我好的舞伴太多了。”

        他的轻笑声似是羽毛抖动拂过肌肤：“但你是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的曲子，很特别。你也是。”他简洁回答。

        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苏昕的心中倏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苏昕浅笑一声，搭上了他的手。

        苏昕和他划入舞池。

        他比苏昕高了一个头，苏昕毫不费力看清了他的黑色礼服上的音符胸针。

        “没想到lime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女孩。”他的唇微微上扬。

        苏昕装傻：“lime？她也在这里吗？是哪位？”

        “纵使故意压低自己的水准，也总有能让人发现的地方。”他带着苏昕转了一个圈，划到了舞池的另一侧。

        这里光线昏暗，苏昕看不清他露出的半张脸上的表情。

        “你不应该如此自信的，苏昕小姐。”

        苏昕绷住表情，答非所问：“你是说苏昕是lime？这话能被骂上七天七夜不停歇，劝你谨言慎行。”

        “这是你多次被黑上热搜的经验吗？”他戏谑道。

        “也许你只是觉得我下颌长得像她而已，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苏昕嘴硬。

        他相信自己的猜测，自顾自说下去：“我很喜欢你。你的所作所为，必然是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我不想强迫你承认自己的身份。”

        “兴许天才总是有些怪癖的，比如……不肯用真实身份示于人前。”

        “但是，你又是个明星，应当是不害怕在大众眼前出现的。碰瓷自己，让自己另一个身份的粉丝骂自己，真是特别的做法啊。”

        “你让我有一种探究你的冲动，无法抑制。我就是喜欢这些有趣的事呢。”

        “夸够了吗？mystery……”苏昕停顿了一下，重重吐出两个字，“先生。”

        被点名的mystery饶有兴致看着苏昕，语调上扬，“只是邀请你跳一支舞，你就可以认出我吗？”

        “演奏家的手，总是和常人不一样的。茧的部位和手部的力量感，再加上你的音乐敏锐度和主办方的身份，并不难猜到。我也只不过是进行了合理的推测和大胆贸然的求证而已。”苏昕反客为主，“或者我该称呼你，mystery小姐？”

        “即使身高比我国男性的平均身高，稍微高了那么一些，又压低了声音，让人有雌雄莫辨之感。但手的大小，是骗不了人的。”

        “你故意穿成这样，假扮成男性，就连男士的舞步也跳得如此娴熟自然，几乎没有破绽。不得不说，从我的角度而言，mystery比lime有趣多了。”

        mystery愣住了，停下了脚步，笑了起来，两人维持着跳舞的姿势。

        不一会儿，mystery带领苏昕到了酒水糕点旁坐下。

        “我可以认为，你刚刚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吗？”mystery抿了口红酒，摇晃起了酒杯，“听说你刚刚拍完了《无所遁形》的第二期，看你的推理能力这么强，这次在节目中的表现应该还不错吧？”

        “算了，既然你都这么笃定了，我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苏昕用牙签插了块哈密瓜送入口中，“你猜对了，我就是lime。至于节目，它很快就播出了，你的答案可以在节目里看见。”

        “我找你是因为下个月的国际音乐节，我知道你曾经拒绝了节目的奖励，那么现在，你是否改变主意，想参加了呢？”mystery不再压低声音，但她的声音还是比较低，是天生的女低音。

        “不想。”

        mystery轻笑一声：“我就知道。如果你想要联系到我，肯定会有办法的吧？后悔了的话，记得来找我。”

        这是当然。通过打工的渠道，就可以联系到她。

        这时苏昕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任务的内容真的是毫无逻辑，无理可循的吗？

        纵观多次任务，总感觉它有特殊的指向性。

        比如炸鸡任务，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风口浪尖再收到一波质疑。

        那这次任务呢？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认识mystery？

        苏昕一时想不明白，总感觉有什么自己还没知道的事。

        下面，mystery和苏昕探讨了几个关于音乐的问题，苏昕提起了兴趣，兴致盎然的和mystery聊了起来。

        “没想到你聊起音乐来，话还挺多的。”mystery戏谑道。

        “彼此彼此。”

        主持人在两人不经意间走到了mystery的身边：“有件事要向您汇报，征求您的意见。”

        “嗯？”

        “有几位客人好像喝多了，要求我们集齐全场所有的人玩游戏。”

        “听起来不错，他们想玩什么游戏？”mystery语气轻快。

        “说是大家一起来作曲，在场每人用自己擅长的乐器演奏一段，然后连成完整的一首曲子。”

        “青柠小姐，感觉怎么样，打算参加吗？”mystery向苏昕眨了一下右眼。

        苏昕取名lime就是因为青柠，乍一听中文翻译，还觉得有些奇怪。

        mystery此举易懂，无非是帮助自己隐藏身份。

        “我可以参加。”

        “那我也参加。”

        mystery扭头：“现在把这件事通知下去，让所有想要参加的人集中到大厅中央的乐器旁，再通知录音师准备就绪。”

        苏昕跟着mystery走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客人陆陆续续靠近了她们。

        一刻钟后，大约一半的客人都集中在了此处，已经没人再向这边走动了。

        见此状，主持人再次正式宣布游戏规则。

        微醺的一人向主持人提议：“万一有人接不下去曲子怎么办？我要求加一个惩罚机制！”

        “您的想法可否具体讲一下？”

        “惩罚也不用很严厉，就摘下面具，然后头上顶着任意乐谱在这里走一圈就好了。”

        “有人有意见吗？”

        苏昕认为自己不至于沦落到接不下曲子的地步，自然没有意见。

        兴许大家都对自己的水准充满信心，等待一分钟后，没人表示异议，于是主办方一锤定音。

        演奏顺序按照进场顺序的倒序来，也就是说，苏昕和mystery是最后两位演奏。

        除了首尾几人，大家几乎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出场，往往在演奏前才被通知。

        每人的演奏时长只有一分钟，中途有不少人使坏，让之后的人难以接上去。

        三十七分钟过去，接受惩罚的已有九人。好在惩罚机制并不严苛，他们完成惩罚时也没有显露出负面情绪。

        只是这其中有一位略知名的音乐家。

        “你这里名人不少？”苏昕轻声问。

        “统统不如你出名。”

        “快到我们了，我们是一起进来的，一会儿我们谁先？”mystery看了一眼名单上的顺序。

        “我是跟着你进来的，姑且算在你之后，还是我先吧。”

        “是吗？听不到lime的收尾，我觉得有点可惜。”

        “是没法刁难我，所以觉得可惜吧？我会让你发挥出水平的。”

        言下之意，她会故意使接曲难度上升的。

        “那我拭目以待。”mystery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苏昕听完在自己之前的中提琴后，心中很快浮现出了应对措施。

        当苏昕坐到钢琴椅上时，人群中传来纷乱的讨论声。

        “刚刚那人明摆着是为难下一位，这难度系数不比之前任何一次低。”

        “她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小姐姐，我还挺希望看她摘面具的。”

        “这里卧虎藏龙，可不能笃定她会输啊。”

        ……

        苏昕按出第一个键后，大家都闭了嘴。

        巧妙的连接，乐器间的音色差异似乎在此刻毫不突兀，淙淙流水般的声音灌入大家的耳朵，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不出几秒，大家作出了判断——这是超越之前所有人的演奏！

        她到底是谁？既然参加了这个舞会，应该是可以结交一下的吧？

        “发挥了五成吗？只打算用这样的水平来给我出难题？”mystery喃喃自语。

        在mystery以为自己被苏昕看轻时，苏昕的曲调猛然上升，比之前多了几分认真。

        “原来重头戏在后面啊。”mystery了然。

        “太棒了吧！”一位少年感慨道。

        他从身旁的花瓶里抽出一枝新鲜的纯白色花朵，将它朝苏昕抛去。

        花朵越过人群，最终掉落在了苏昕的头顶上。

        苏昕的手顿了一下，花从她的头顶掉落到琴键上。

        她忽视了心中的一点不适，用余光瞥向花。

        是一朵玫瑰花。

        她瞬间想起了《无所遁形》第一期。

        他人纷纷效仿，大厅的几个花瓶被一扫而空。

        没有人制止此等行为，甚至于作为主办方的mystery自己，都想要掺和到这样美丽的事情中来。

        无数枝花被抛起又落下，远看好像在下花雨。有人拿起手机，拍到了数枝花朵停留在空中的场景。

        原本不在大厅的人聚拢了过来，欣赏到了这样的胜景。

        只是，琴音戛然而止，享受殊荣的少女面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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