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世纪大合奏

“停电那么好的机会，凶手居然没有杀人。”mystery问苏昕，“你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吗？”

        苏昕腿软，趔趄了一下。mystery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凶手的最终目标，是我。”苏昕抓住她的手臂，斩钉截铁说道。

        也许曾经的那场高空坠物事故，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是有人在针对她！

        系统抹去了大家对于那件事的记忆，但凶手没有达成目的，至今还在行动。

        可是……凶手到底想干什么？这次他杀了别人，却放过了她？

        苏昕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了一眼死去的男人，心中是止不住的悲凉。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说什么？”mystery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苏昕掌心冒着冷汗，她强压下恶心感：“我不知道。”

        她的恐惧，她的应激反应，全部来自于那场遭遇，让她绑定系统的无妄之灾。

        “警察怎么还不来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人群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他们的精神迟早面临崩溃。

        人们杂乱无序的声音闯入苏昕的脑海，苏昕跌跌撞撞走到了钢琴旁，此时，她已无暇顾及检测目标了。

        苏昕的手指抚上琴键，注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无可奈何笑道：“既然都是等待，不如让我们把等待的时间变得更愉快。”

        “与其在恐惧无助中度过，不如放松快乐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人群中有人嗤笑道：“都这种时候了，命都要没了，谁还听你弹钢琴！”

        “是啊是啊，而且大家都不会有心思听的吧。”

        ……

        mystery嘲讽望向人群。也许，他们下一秒就会后悔说出这种话了。

        这可是lime的演出，绝无仅有的一场全力以赴的现场演奏。

        第一个琴键敲落后，整个大厅便只剩下了音乐。

        苏昕即兴创作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偏舒缓，大胆采用了之前没有使用过的风格。

        在音符入耳的那一刻，人们的神经就好像已经得到了舒缓，好似大自然带来纯天然的愉悦。每一个音符都冲击着人们的心灵，在他们的耳边徜徉。

        山水草木，游鱼飞鸟，古道炊烟，缓缓前行的旅人。

        世间美好的事物缓慢地在众人脑海中游走，一幕接着一幕，琳琅满目。

        他们已经忘记了刚刚所争执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进了苏昕所创造的世界里。

        曲子没有特别激越之处，全曲的浮动并不大，可就是有着引人入深的魔力，超脱了lime之前的大部分曲子。

        有人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用手捂住心口，企图留住温暖而又美好的感觉。

        有人揭开自己的面具，用双手捂住面容，流出不知为何的泪水。

        有人面无表情，仿佛入定般，如同望着信仰似的望着苏昕的背影。

        苏昕身着的礼服款式特殊，露出了一小块背上的肌肤，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她身姿优雅，弹奏时满脸平和和享受。

        以她的水平，弹奏的全程完全无需睁眼，而她却眺望远处，看起来像是发现了美好的事物再用钢琴进行表达。

        暖白色的灯光在钢琴的正上方打下，她成为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高墙窗外的微风吹下，吹动她的裙摆，远处遥望，好像天使振翅欲飞。

        她在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光芒，在钢琴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

        “不得不承认，lime比mystery厉害多了，压她一头，实至名归。”mystery轻声呢喃。

        “不过，mystery是在场最有资格和lime同台演出的人。”

        原有的十几位打工人演奏者早就混迹入人群中，一大片的位置全都空着，mystery悄无声息行至大提琴旁。

        选定了苏昕演奏的空隙，mystery拉动了琴弦，完美衔接上了苏昕的琴声，同样是即兴的曲目。

        加入她后，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深沉的大提琴与沉郁的钢琴融合，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却心意相通，和谐无比。纵使mystery是中途加入的，却毫无违和感，唯有层次拔高的舒适与翱翔感。

        好似高低碰撞，不同元素的相互融合与交替，每一秒，都是在场的人们没有体会过的新鲜感受。

        他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音符间会产生什么，琴键和琴弦会有怎样的组合。

        人们自发的把两人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圈。

        警察到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怪异的一个场面。

        “这是怎么了？我当警察快二十年了，都没见到凶杀案现场能有这个场面。”走到门口，领头的警察看见了怪诞的场景，忍不住和身边的警察沟通。

        “二十年算什么，这场景怕不是百年不遇。世界上有几个人在死过人的地方能这么开心？走，我们进去看看。”

        再往里走，他们逐渐听见了音乐，情不自禁沉浸其中，明白了人们异样的来源。

        “原来是这样啊……我收回刚才的话。以我的经验担保，这样的音乐，无论放在哪个凶杀现场，都势必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苏昕和mystery看见了警察，选在了恰当的时机快速结束演奏，没有显出戛然而止般的突兀。

        几位警察才听了一会儿，觉得意犹未尽，但他们知道，还是正事重要，便公事公办的盘问起来。

        何止他们对刚刚的音乐流连忘返，从头听到尾的在场群众们也依依不舍。

        苏昕和mystery一直在旁听警察的询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要被问了一遍，问话时还要摘掉面具。

        有几位已经被问完话的人走到了苏昕和mystery的面前，眼冒激动和崇拜。

        “没想到lime还会出现在这里！今天我们居然能看到lime和mystery同台演出，简直此生死而无憾啊！而且那是你们还没有发表过的曲子吧？”

        “确实还没有发表过。”mystery回话，展现出绅士的姿态。

        苏昕自打全力演奏起，就有了被在场所有人认出来的心理准备：“我们的都是即兴曲目。”

        “那个，我可以采访一下lime吗？”

        一位女生望着苏昕，满眼希冀，纠结地揉捏着自己的裙角。

        “不可以。”

        苏昕含笑看了mystery一眼。

        刚刚的那句“不可以”，mystery帮她答了。

        “她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你们应该清楚她的脾气。”mystery解释道。

        “那、那好吧。”女孩惋惜道，“能见到活的lime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另一位女孩跃跃欲试。

        苏昕答应了这个小要求。

        由于手机摔在了苏昕脚边，mystery是主办方，她们要接受的问题是最多的。警察问了她们一些非常细致的问题，基本断定男人是被从二楼扔下的刀子杀死的了。

        但是，不要说凶手了，连嫌疑人都没有找到。凶手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二楼的一样。

        因为光线问题，监控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你们不要担心，有消息后，我们会主动联系你的。”警察看向苏昕，“最近这些天，你要当心身边有没有出现可疑人物，有的话也请及时告知我们。”

        “今天的事，我的责任不小。如果凶手真是冲着你来的，和我没有做好安保措施脱不了干系。那个男人的死，有很大原因是由我造成的。”mystery回想起苏昕看见破碎手机时的表情，尽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减少一些苏昕的负面情绪。

        警察见两人的情绪不对，温和道：“这件事情警方会妥善处理的，一切都是凶手的问题。”

        “话说你们两个挺厉害的，想到用钢琴和大提琴稳定大家的情绪，还演奏得那么好。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这边这么和谐，还以为你们也是假报警的。”

        “也？”苏昕强调了一遍这个字。

        “是啊，就在你们报警的前几分钟，有两个小孩骗我们说那边有人要自杀，结果我们赶过去，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然的话，你们就能早点赶到这里了吧？”说及此，mystery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对啊，而且她们说的地方还是j市最东侧的东云花园，离这边特别远。”

        用特别远来形容不够贴切，因为那几乎是j市内离这里最远的地方了。

        除却不可控制的生理颤抖，苏昕的心理状况几近趋于平缓。

        就在她享受平静生活时，本埋藏在暗处的恶意锋芒毕露，逼迫她不得不抓紧时间，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刚刚的检测目标在哪？讲具体点。”

        “在二楼西侧第四个房间里。”

        二楼还有人在？以刚刚的排查结果来看，二楼是没有人的。这个地理位置，实在容易让人联想到刚刚的杀人案。

        一想到系统道具的存在，苏昕也便不纠结二楼是否真的有人在了。

        只是，她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那人的算计之下。

        苏昕凑近mystery，悄声道：“我想上楼看一下。”

        “好。”mystery轻挽住她，“我和你一起吧。”

        确保系统能够在危急时刻及时送走mystery后，苏昕和mystery一同踏向了灯光昏暗朦胧的二楼。

        苏昕直奔西侧的第四个房间，踯躅着抬起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开门吧。”

        “你逃不掉的。”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就在苏昕打算转身离去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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