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被警察抓走关在警察局的金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随手抹了一把鼻子：“警官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是那个叫宋南星的才是坏人！你们应该赶紧把他给抓起来！”

        警察大叔似乎看了金泽的个人资料，看他的眼神柔和中带着同情，“这个，金泽先生是吧？”

        金泽情绪激动，“你们快去啊！快去把那个宋南星抓起来！他在软禁姜姜！”

        警察局安静了会儿，几个警察互相看看，交换眼神。

        “你们警察难道也不相信我吗！我没有在说谎！骗人的是那个叫宋南星的！”金泽拍着桌子，椅子吱嘎吱嘎发出响动，“你们难不成是在因为我没那个宋南星有钱，所以认为是我在说谎吗！”

        警察大叔沉默互看，在空中摆摆手示意金泽先冷静下来。

        姜见给宋南星包扎之后，带着他坐出租车来了警察局录笔录。

        宋南星唯唯诺诺跟在她身后，摩挲自己的双臂，声音很小，“姐姐，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那个长得很凶巴巴的大哥哥也会在这里吗？”

        宋南星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姜见出言安抚他：“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的。”

        注意到宋南星肩膀在发颤，她拍拍他的脊背，给予他力量，“就算金泽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宋南星听话点头，隐忍自己的颤栗，懂事的让人心疼。

        金泽一瞥见外面的声音说宋南星来了，情绪不受控制暴戾，额角青筋炸起，挣扎着要冲出去：“宋南星！宋南星你个狗日的王八蛋！”

        姜见护在宋南星跟前，听到不远处的声音安慰：“没事的，别往心里去，他生病了，不是你的错。”

        “王八蛋！”金泽叫得大口喘气，绷紧了浑身力气挣脱几个警察克制他的力量，“宋南星你有胆子做别没胆子承认啊！一直在动手的人分明是你！”

        姜见和宋南星被安排了另一间屋子，警察大叔和蔼，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两人坐在一起，言简意赅说了说事情的经过。

        警察大叔表示理解，安慰了两人几句。

        尤其是对姜见。

        “叔叔知道你这两年一直受到他的困扰，”大叔捏着纸笔点点头，“这几年辛苦了啊。”

        姜见一笑而过，表示没什么，“都习惯了。”

        宋南星饿的快，在屋子里陪姜见坐了会儿，私下扯扯她的衣服，“姐姐，我饿了。”

        姜见背着的包包里有几包小饼干，就是为了怕宋南星饿。

        她打开单肩包，把饼干拿出来给宋南星。

        宋南星也不挑，拆开饼干乖乖吃。

        吃到一半他想到什么，把剩下的饼干递给姜见，腮帮子鼓鼓的不方便说话，支支吾吾，“姐姐……”

        湿漉漉的大眼睛传递了他的大概意思，是在问姜见要不要吃。

        姜见摆摆手，温柔一笑，“你吃吧，姐姐不饿。”

        录完口供出来有点晚，姜见一时拦不到出租车，前后和宋南星走在街上，随意进入一家小食店，点了两碗云吞。

        姜见把包放下有些疲劳，扶着额头靠在位子上，阖着眼睛小憩，周围是夹杂店内味道的冷空调。

        “姐姐，你很累吗。”宋南星坐在她对面，两手合着放在桌上，上半身凑近姜见。

        “是有点。”姜见没否认。

        她都搬到高档的公寓了，居然也还是被金泽找上了门。

        家里面的情况也是一团糟，即使她算是变得有钱了，也还是在被催促赶紧找一个男朋友，被洗脑得把钱大半拿出来开支家里，分担家里的情况。

        “姐姐，”宋南星歪着脑袋，瞳孔深邃，发色在阳光照耀下变得浅，“你要不，搬到我家去住吧？”

        姜见顿一下，支起身，“你说什么？”

        “没什么。”

        云吞上来，宋南星给姜见拿了一只勺子，用餐巾纸擦了擦。

        然后再给自己拿了一只。

        姜见接过，戳着碗里冒着热气的云吞，“谢谢。”

        过了会儿，“宋南星，你真的失忆了吗。”

        “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宋南星从热气袅袅中抬起头。

        “……没有。”姜见也低头吃云吞，“随口一说。”

        回去路上，姜见像是无意提起，“我有个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

        宋南星偏头看她，脚步跟着慢下来。

        “她之前一直被一个患有癔症的人尾随，每天都睡不好觉，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点转机，她却忽然发现当时尾随她的人不止那个癔症患者，还有一个她儿时的没有癔症的点头之交。”

        姜见停下脚步，“宋南星，你说，制造恐慌和消除恐慌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宋南星，那个没有癔症的人是讨厌我朋友想报复我朋友，还是喜欢我朋友所以变得和那个有癔症的人一样了？”

        一大串的关系绕来绕去。

        宋南星眨巴眼睛堂而皇之，“这也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种人！放心好了姐姐，只要有我在，我就会保护你，不会让你陷入你朋友那样的境况！”

        “……”姜见无声叹息，她身边除了金泽，最未知的不就是宋南星吗。

        宋南星不承认，姜见也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带着他回家。

        姜见在家待得久，感觉无聊，收拾东西去公司上班。

        开车到一半，等红绿灯的间隙，她瞄向后座，忽然看见有东西在蠕动。

        接着，困倦的宋南星揉着眼睛坐起身，“姐姐，我们到哪里了啊。”

        姜见一愣，脚踩刹车，猛然回头，手握着方向盘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宋南星摸了摸后座的柔软，“这里睡觉还挺舒服的，姐姐，你的车子真好啊。”

        “……”姜见在下个路口调转方向，试图和宋南星讲道理。

        “你家让你好好在家养伤，”姜见把车停在路边，“虽然你是住在我这里，但你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这对你的记忆恢复没有好处。”

        “可是，我只记得姐姐你了。”宋南星将脑袋凑到前面，手搭在姜见椅子的后面，“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遇到麻烦的时候，是你两次救了我。”

        姜见想了一下，坐正身子回头看他，“所以你是缺失了部分记忆？”

        她伸手试探一下宋南星额角的温度，“所以说，你是忘记了近段时间的记忆。”

        她手放在自己的下颌，琢磨这件事，“一般来说，出车祸后只忘记了一段时间线的记忆，那说明你肯定有被什么东西刺激过吧。”

        去实践真理的路上，姜见在路边顺手买了几个甜蜜多汁的水蜜桃喂后面的宋南星。

        宋南星巴巴吃着水蜜桃，腮帮子鼓鼓的，认真看姜见开车。

        姜见循着照片中游乐园的样子，带着宋南星去了那里。

        下车前她扔了黑色的口罩和鸭舌帽给宋南星，再三嘱咐，“进去之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切记一个人到处跑，知道了吗？”

        宋南星懵懵懂懂。

        门口有卖现做的棉花糖，去排队检票的游客的手里不少都拿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

        姜见怕丢了自己的饭碗，寻找真理的同时细心照顾宋南星的心情，帮他也买了一个。

        “请帮我外围用粉红色的棉花糖。”姜见哄小孩一样，定制给宋南星的棉花糖。

        检票处，宋南星包裹严实，口罩拉到了下颌，小心咬一口棉花糖，空出来的那只手被姜见牵着。

        游乐园人流量大，姜见十分严谨，找了根绳子包裹住两人的手腕，生怕宋南星跑丢。

        进去之后，视野逐渐变得开阔，但其中还是混杂许多的游客，摩肩接踵。

        姜见对幼儿园的记忆并不深刻，努力回想了半天，也只回想起一点点细枝末节。

        她带着宋南星去了旋转木马前，和他手牵手站在当时的那个旋转木马的地方前。

        “这里，我觉得是我最初碰到你的地方。”姜见揉着额角，“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就站在这里哭。”

        宋南星小心咬着棉花糖，努力不弄皱棉花糖本身的模样。

        “虽然那个时候我没有上去和你打招呼，但不是和你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我，远远在这里和你对视过。接着你掉入旁边的小水池，是我拉了你一把，再接后你走丢，也是我帮你找到的老师。”

        姜见来回踱步，琢磨这件事。

        反正不管过程如何，只要帮忙找回宋南星的记忆了，她就可以摆脱被宋家起诉的风险了。

        姜见想得起劲，又跑去那个小水池的方向。

        时间久远，原本是小水池的地方早就重新装修过，变成别的娱乐项目了。

        姜见找了个许愿池那边的水池做替代品，按住宋南星的肩膀，“你还记得吗，站在这里看到这个水池有没有什么印象？”

        刺激之前的事情，说不定会唤起宋南星空白部分的记忆。

        宋南星抿唇，舔去嘴角的甜味，“姐姐，我记得这里，他们当时想把我卖了。”

        他转头看姜见，平静无波说出了让姜见震惊的话，“我长大后，他们不敢再对我怎么样。”

        “所以你失忆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吗，”姜见摩挲下颌，“可你家派来的人不是说，你失忆和我有关系？除去之前收留你的一个星期，我和你最大的接触也就是小时候的那一天了吧。”

        “姐姐，有没有可能，”宋南星忽然笑了一下，“我之前是个和金泽一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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