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拜年

大年初一，程府众人去曹府拜年，两家人齐聚一堂，谈天说地，吃喝玩乐，好不热闹。
  席间，曹玮长子曹僖提出行酒令，以雪为题吟一首诗，但诗中不能出现雪的字眼。
  曹僖任职礼宾副使，平时颇喜吟诗作对，结交文人豪客，
  他发起酒令先吟一首，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已随江令夸琼树，又入卢家妒玉堂。
  众人喝彩，令花交到下一位，是曹玮二子曹倚，曹倚挠挠头，想了想吟出，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也很好，众人拍掌！
  令花转了一圈，程昱是，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孙月婵是，
  入牖千重碎，迎风一半斜。不妆空散粉，无树独飘花。
  其间，曹玮，三子曹偀，大儿媳妇吟不出来，被罚酒三杯。
  轮到阿彩她傻眼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厉害？个个都是人材哦！自己又不是读文科的，哪里吟得出来？
  程昱知道她可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就对众人说，阿彩没行过酒令，自己代她喝下这三杯罚酒，
  曹倩可不干了，说，如果罚酒能代喝，那行酒令有啥意思？既然吟不出就要喝，不然坏了规矩，
  曹玮打圆场说，外甥媳妇第一次参加，理应区别对待，
  曹倩难得碰到阿彩吭不了声的时候，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表哥！那我以后行酒令的时候如果吟不出来，你也要帮我喝下罚酒哦！不然就太偏心了！”
  程昱无奈说，好，我也帮你喝。
  哼！可恶！不就几杯酒吗？我喝，她鼓着腮正要自己喝，程昱按住她的手说，”你身体不好，别乱喝酒，”
  他正要拿起酒杯的时候，阿彩忽然看到站在曹倩后面那个仆妇抱着的那条京巴狗，
  哎！有了，
  “等等，谁说我不会吟，你给我听着，”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哈哈！众人喝彩！
  程昱摸着她的脑袋宠溺地说，还算有点急才，
  被人一夸，她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站起身，咧开嘴对着大家边拱手边说，“多谢捧场，多谢捧场！”
  “你们这么喜欢吟诗呀？我再吟几首你们听！咳咳！”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曹玮一听，呆了半晌，一拍大腿，大呼好词，好词！
  这首辛弃疾的破阵子，把沙场征战描述得入木三分，特别是最后那句，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简直把曹玮的无奈给一针见血点出来！
  戍边几十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的确是挣得一份功名，但是身体却伤痕累累，日渐势微，四十几岁了，还不能颐养天年！
  阿彩见曹玮这么捧场，热血上头，又说，”舅舅你这么喜欢呀？再来一首，青玉案，元夕！”
  我靠！一首比一首重磅，辛弃疾被你这样剽窃，估计得骂娘。
  程昱想阻止，但已来不及了！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首词把汴京的元宵繁华，刻画得淋漓尽致！
  最后那句，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简直是画龙点睛！整首词都活了！
  曹僖喃喃地念着最后一句，仿佛入魔了一样！
  阿彩见到他们的样子，坐下来捂着嘴偷笑着对程昱小声说，”当初考试的时候临阵抱佛脚背出来的，”
  程昱无语之极，低声对她说，”这样会给自己惹麻烦的，这首词如果流传出去会引起文坛轰动的，到时有人约你斗诗，我看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够不够应付？”
  啊？会这样子的吗？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曹僖忽然反应过来，让人立刻备纸墨，他提起笔对阿彩说，”少表嫂，请再读一遍青玉案，我要写下来，”
  “……啊！！这，这，额！我忘了！”
  所有人看着她，
  忘了？？刚才一气呵成地说出来，现在说忘了？鬼才信？
  她眨眨眼睛，忽然捂着头钻进程昱怀里叫着，
  ”哎呀！哎呀！我的头忽然好痛，估计是用脑过度，江郎才尽了！”
  好假呀！
  曹倩撇了撇嘴，内心吐槽道，
  程昱抱着她，尴尬地笑着说，”她记性不好，记性不好！”
  饭后，程昱带着阿彩，孙月婵去花园消食，
  三人走到一座假山旁，看见不远处，曹僖和妻子李氏在一棵树下不知说着什么？说着说着，曹僖忽然举起手朝李氏的脸上”啪”地打了一巴掌。

  三人同时愣了一下，
  曹僖听到脚步声，见是程昱他们，走过来拱拱手说，”表弟，你们过来花园散步呀？”
  “是的表兄，饭后散散步消食，”
  “偏厅那边准备了投壶，咱们一起过去玩几手？”
  “哦！好呀！”
  阿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他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终于忍不住问，“哎！我说，大表哥，你为什么要打大表嫂？”
  一阵沉默，
  见大家都不说话，她又接着说，“你为什么打她？这是家暴，是不对的，除非她犯了大错你忍不住！”
  此时，李氏也走了过来，她向众人屈了一下膝，对阿彩说，”少表嫂，都是奴家不好惹怒了夫君，夫君平时对奴家是极好的，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而已，请少表嫂莫要放在心上，”
  孙月婵心想，看，这才是贤惠，被丈夫打还要为丈夫说好话！
  “你犯了什么错事他要打你呀？你得明白，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
  李氏欲言又止，
  ”你就告诉少表嫂她们你犯了什么错吧，看看你该不该打？”
  曹僖一脸不屑地对李氏说，
  ”……我！！我只生了两个女儿，却没能生下儿子，夫君要纳妾，我说了几句，就……”
  哦！原来是这样，孙月婵内心叹了一口气。
  但阿彩听完之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氏说，”生不了儿子关你什么事呀？”
  ”生男生女取决于男方精子携带的染色体是X还是Y。如果男方Y精子，与女方x卵子结合就是男孩。如果男方X染色体，与女方的X结合就是女孩。”
  “所以，生不了儿子是男人的事，”
  ”你说什么？生男生女是我的问题？”
  曹僖不敢置信地说，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呀！你是男的肯定是你的问题！”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你一介妇人在此胡说八道，”
  这句话可把阿彩给惹恼了，她指着曹僖说，”我胡说八道？？你有没有半点常识？生男生女就是男人决定的，你的种不给力在这怪女人，就是个怂货，孬种！”
  ”阿彩，不能这样对表兄说话的，”
  程昱连忙喝止她，
  曹僖堂堂一位朝廷命官，又一向自命不凡，现在居然被一个女子指着鼻子骂孬种！他气得手都发抖了！
  程昱见状，连忙劝他说，“表兄表兄，别生气，别生气，她是孩子脾气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见识！”
  孙月婵也劝阿彩，不能够这样说话的，快向大表哥道个歉，
  阿彩也觉得骂人家孬种不是很好，打了个哈哈说，”大表哥对不起，其实生不出儿子你也不用这么自卑的，儿子有啥好呀？通常气死爹的都是儿子，”
  我只知道现在快被你气死了！
  曹僖心想，他对程昱说，”倩儿说她嚣张跋扈，果然没错，如此悍妇，表弟，你应当把她给休了，”
  听到这话，阿彩彻底生气了，
  ”我靠，你让我老公休我？我还让你老婆和你离婚呢！死家暴男！go  to  hell，”
  说完还向人家竖中指，
  唉！程昱只觉头大，这个家伙真是，
  他一把抱起阿彩，边走边扭头对曹僖说，”表兄你别气，我现在立刻带她回家管教，”
  月婵向曹僖屈膝行了一礼，也急急跟去，远远还传来阿彩用英语喊的国骂声。
  曹玮和程夫人听说程昱三人已走，问清原由之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兄妹二人又在感叹！
  仙家后裔可不好伺候啊！婚姻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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