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燕京学院

燕京城北，一座庞大的学院拔地而起，这就是程氏燕京学院，
  之前在汴京毕业的八百多个学生，如今有一半都在这个学院工作任教，
  他们教的学生，除了羊毛厂和雄州超市商圈的工作人员子女外，还会招收辽人的子女。
  招收程氏员工子女这个是学院的一向惯例，如今任教人员他们的父母清一色都是程氏工业的老工人，
  但还招收辽人子女，这就令人不得不怀疑程侯爷的决定了，
  因为在大宋，程氏工业学院也没有招收除本职工外的子女，很多宋人想送自己的孩子进入工业学院学习也是不行的，
  为何辽人却有这种特权？
  因为程昱的这个决定，大宋国内产生了很多质疑的声音，甚至有人专门在朝廷邸报上发表质疑文章，
  文章一发行，众多士大夫纷纷发表意见看法，甚至各地的节度使也跟风在邸报上发表意见，
  这些人的意见贬多褒少，更有甚者明确指责程昱有卖国嫌疑。
  这个风波越演越烈，很多素有清名的士大夫联合起来上书给宋真宗，请他下旨彻查忠勇侯此举背后的问题，要程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
  紫宸殿上，百官肃穆林立，
  值日宦官大声喊道，
  “召忠勇侯进殿~”
  程昱一身紫色官服缓缓走入殿内，
  今天，他就是要来给出一个解释的，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立即发表在朝廷邸报上公之于众。
  “臣参见陛下，”
  程昱对赵恒下跪行君臣之礼，
  “爱卿平身，”
  “今天召爱卿见驾，是殿中诸位大臣希望爱卿能为招收辽人子女入学之事给出一个解释而已，希望卿能够理解，”
  赵恒连忙把自己撇开，他可不想程昱误会此事是他主导的。
  “臣明白，诸位大臣有何疑问尽管提问，臣知无不答，”
  “好，”
  赵恒微笑点头。
  首先出列是御史张宪，
  张宪是个严厉而正直的人，虽然知道程昱素有煞星威名且财雄势大，但他素来不畏强权，并不害怕有可能受到的迫害。
  “陛下，臣想请问忠勇侯，你们程氏开办工业学院可有在国子监取得办学权呢？”
  程昱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张宪会问他为什么要让辽人子女入学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如实说，“并没有，”
  “当初办学的初衷只不过是因为厂区内有太多工人的孩子，如果让她们把孩子送走，似乎也并不妥当，”
  “所以专门建了一个场所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教育，”
  “恰好本侯的妻子也无事可做，就让她教这些孩子认认字而已，”
  张宪听完，点头称赞道，
  “不得不说，忠勇侯发心还是好的，”
  “谢张御史，”
  “那如今你们学院有多少学生呢？”
  “每个年级八百人，共十二个年级，”
  “那就是九千多人啰？”
  “对，”
  殿内众人一听，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氏工业学院如今有九千多名学生，以后还会陆续招收，
  这些学生在程氏受到近十年的教育，他们必定效忠于程昱，
  这可是近万人呀！
  而且他们不是普通人，是有学识有组织的年轻人，
  他们穿上铠甲拿起武器就能是一支军队，他们如果参加科考在朝廷之内完全能成为一个党派。
  程昱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无奈叹了口气说，“张御史明鉴，”
  “学院的学生除了识字，最主要是学习数理方面的知识，他们以后都会择优进入我程氏工作，他们不会参加科考，也不会入仕，”
  “因为我们程氏工业需要有文化的人，老一辈工人大字都不识一个，有很多工作都不能胜任，”
  “办这间学院一来是为了工人子女有个出路，二也是为了程氏工业将来的发展，除此之外别无它心，”
  朝臣听完内心不以为然，
  心想，这些都是你掌握在手中的，有没有它心还不是你说了算，
  张宪微微一笑说，“侯爷，凡事论迹不论心，”
  “无论你内心是如何想法，外人不得而知，但怀璧其罪这个你应该清楚，说得夸张一点，你如今是掌控着大宋近半的经济命脉，”
  “再加上你的书院有如此多数量的青年俊杰，他们可不是平常百姓，他们受你程氏恩惠近十年，可以说唯你忠勇侯马首是瞻，”
  “说句难听的，就算你让他们跟你造反，可能……嘿嘿，你说你别无它心？可有人信？”
  其实这些谁都清楚，但敢对程昱说出来的却只有张宪这个老御史了，
  赵恒坐在上首，立刻和稀泥地说，“张爱卿言重了，朕相信程爱卿是一片忠肝义胆，”
  “是，”
  “谢陛下，”
  张宪与程昱同时向赵恒拱手。
  “那不知张御史有何高见？”
  只见程昱神情诚恳地向张宪拱手讨教，
  众朝臣见状心中不禁有点诧异，

  被人诬陷造反都不生气？
  这可是为人臣者最忌讳的，
  特别是黄钦若等人，他们可不信程昱如此好说话，他们等着他放大招呢。
  张宪接着说，“历朝历代对于人才的选拔都甚为重视，本朝也不会例外，”
  “你程氏学院人材济济，老夫清楚侯爷是为了避嫌才不让他们参加科举，但侯爷有没有想过？”
  “这些人之中，或许有人适合做工匠，有人适合做研究，有人适合入仕为官呢？”
  “倘若适合为官者却不得入仕，这对朝廷百姓无疑是一种损失，”
  程昱听后，点点头说，“张御史所言甚有道理，正所谓，人尽其材，物尽其用，看来本侯需要思考一下是否让学院开设针对科考的课程，”
  听到这，朝臣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张宪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宪微笑点点头说，“其实，私人办学在大宋并非特例，只是规模相对较小，对于私人办学朝廷一向持鼓励态度，”
  “私人办学需在国子监取得办学资格证明，师资方面有国子监派遣或私人聘请皆可，至于教材教议等资料则必须由国子监提供，”
  “因为想要参加科考，必须按童试乡试会试这一流程考过来才行，”
  “而你们程氏学院，据老夫所知应该并不具备这些条件，”
  众朝臣一听，有些聪明的已经猜到张宪的用意，
  一直以来，程氏工业犹如铁桶一般被程昱牢牢抓在手中，外人想要渗入根本不可能，
  张宪提出的让工业学院开设科考课程，就必须要使用朝廷提供的教材或者师资，
  这些学生除了学习本来的知识体系，还会学习儒家文化，天地君亲师等理念，
  但凡这些理念植入到学生们的心中，他们就不会再以程昱一人为大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突破口！
  但，程昱会答应吗？
  他可不像大宋其它的世家大族那样，无论如何显赫或多或少都要依附朝延，
  程氏工业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工业王国，它的触角已深入到大宋的多数行业之中，依附于它生存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它不是一个世家，
  它是一个庞大的资本体系！
  其实以前，朝廷中人已意识到这点但却无计可施，
  历朝历代，一家独大的下场往往都会很悲惨，因为皇帝会想尽办法把这些人打压下去，
  罗列罪名，满门抄斩，诛连九族这些都是惯用的手段。
  但这些手段对程昱却使不出来，
  首先他有“仙家”背景，赵恒非常忌讳，
  其次程氏工业在大宋触及产业太多太广，搞不好就是动大宋的根基，
  最后他武功深不可测，几百死士都能死在他手中，
  试问，这样的人谁能动他？
  所以一直以来，以皇帝为首的朝廷对于程昱都是以示好拉拢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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