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人性之辩

　　“无所谓...他们已经给予我足够的利息了，可是这只是我答应了，并不代表其他的啊...”

　　烛龙本就是这个世界本质的一种，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无所谓破灭与否，反正这个世界只要是继续，不陷入永恒的热寂之中，那他无所谓。

　　钟山神看着身上的烛龙,  有些诧异。“你这种自愿降维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可不是自愿降维，斗姆是万星之祖，可是想要真正的光和热，就必须要几个先天神进行降维，从而构建起这个世界。”

　　烛龙翻转着身形，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大陆，漏出了獠牙。

　　“可是碰巧这就是我所携带的先天神通，那我只能被自愿咯。”

　　越来越接近的大陆，让烛龙感到几分的扭曲，明明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

　　明明已经自愿降维，可是属于他的权柄还是被分割了。

　　“那些窃取我权柄的垃圾...比起百家更加的可恶，既然道家已经消散了先天，永世再无超脱之机，那么我为什么还要逼着他们一点活路都没有呢?”

　　钟山神打了一个寒颤。“大神您的权柄被分割了么？”

　　“自然，在我沉睡的那些年，世界竟然自发的排斥，构建起收容物这种东西，世界正常的运转完全不需要排斥这种规则的产物，可是还是出现了。”

　　中烛龙很生气，明明都已经被迫放弃了先天神，可是哪怕是这样祂们还是不打算结束。

　　甚至想要继续的分割自己的权柄。

　　“我很讨厌这种事情，我也讨厌这个世界运转的轨迹。”

　　帝江向着总感觉和这两位简直是格格不入，一个被降维的先天神，而另一个则是钟山神，三十六座山峰之主，而自己....

　　好像只会跳舞,  好像唯一比别人好的就是不用吃喝，想到这里背上就从心中升起。

　　“我连干饭兽都做不了，何德何能跟你们这两个大佬并列？”

　　忧郁的帝江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的自卑无法言语，他只不过是距离破碎的地方近了一点，就是顺路爬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那一帮道家人，打不过他们的只能选择从心，本来设想这最多不过成为他们的坐骑。

　　然后看到几个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那就更加的从心了，反正去那不是去，跟着大佬有饭吃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不过去找收容物麻烦，不会带上我吧？我可什么都干不了如果充当气氛组我可有一套...”

　　“看你那个怂样，烛龙大神要收拢散落的权柄，那自然是用不到你出手了。”

　　钟山神有些揶揄的说道，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这不仅是要给帝江开脱，更是为了自己开脱，毕竟找那些一看就诡异的玩意，虽然不止于输，可是还是很麻烦的。

　　闲的没事找刺激干嘛...明显不是自己的事情,  又何苦拉到自己身上。

　　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烛龙,  不过也无所谓,  如果落在别人的手里谁知道能不能继续分割自己的权柄。

　　“嗯...不用你做些什么,  我会自己动手收回属于我的东西。”

　　庄子看着已经远离的烛龙，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个方向。

　　“还好他们走了...只能说幸好...”

　　他又将目光看着稷下学宫的方向，曾经的建筑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留下一个破碎的痕迹。

　　列子紧皱眉头。“那两个算是糊弄过去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这里的碎片很难弥补。”

　　“还弥补什么，这种不是早就已经有了预算了么？”

　　庄子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列子慢慢的迈步向前，眼中只有破碎的空间。

　　“有预算是有预算，可是预算只有道家，没有其他的人们，这不合理，反正应该就我对先天一炁理解的深了。”

　　他转过头看着庄子，漏出一个笑容。

　　“那应该到我了吧...我真的活过了...”

　　已经多少年了，留在这个世界已经多少年了，曾经没有跟随着超脱而去是他最大的遗憾，可是也总要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一个为了这个漏洞弥补的人，曾经的列子愿意留下来，可以说就是为了这一天才会活到现在。

　　“这可是我证道之基，别打扰我。”

　　年幼的列子不知道修道是什么，曾经他的师父告诉他，是为了求知。

　　于是他去了，修了许久许久，还是迷茫，为什么求得真知了人们还是这么痛苦。

　　不理解...知识就像是纸上的一个圆圈，不停的扩展边界，可是确愈发的无知。

　　为了缓解无知就去更大的扩展边界，知道扩大出纸面，最后再看那张纸...

　　依旧是一无所知...

　　列子已经追逐了这么多年的未知，可是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无知，背后错综复杂的人从未让他停下，反而是不断的索取。

　　只能扛着疲惫的身躯不停的前行，他早就够了，作为最先提出先天五太，推测出超低熵之体如何造就的一个人。

　　偏偏最后掌握不了，这既是无奈又是心酸，了解是了解成就是成就。

　　选择了成为守门人那就做好守门人的义务，现在到他付出的时间了，那么就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对了庄子前辈，我这个晚辈可要告诫几句，五太是我汇总了那么自然也是我了解，我个人认为，念力前路已断。”

　　庄子甩了甩袖子。“哼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多废话，你这人还真是有趣。”

　　“没想到快死的十号才能得到前辈的认可，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列子深鞠一躬，缓慢的开始消散。“看来我要先去那边了，在那迎接着诸位的到来。”

　　生和死本就是循环的一部分，早就已经打破循环的他们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庄子也好列子也好，既然选择成为这种人那就必须要承受。

　　逃课百余年的死亡缠绕在他们心头，握紧这他们的心脏。

　　庄子拢了拢袖子。“道友走好，我们这种人，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灰飞烟灭。”

　　“你可别让我等太久，我可是很期待你们能来呢。”

　　在裂缝又一次被堵上之后，庄子的脸色很是阴沉。

　　“我这是被架空了么？”

　　道家留存或者从中逃出的古董不只有他们两个，可是出了事情确只有他们两个在动手。

　　甚至没人会在意他们的作用，甚至包括用二人再拖一段时间也并可能。

　　他是愿意去死但不是用这种方式去死，这种屈辱的方式，这种仿佛被一切都抛弃的感觉让他很是厌恶。

　　“你们到底是图什么？难不成超脱还能少得了你们？”

　　庄子眼神凶恶的看着那个方向，事实上他怎么能不知道，曾经为了追逐真理的群体早就已经变质了。

　　从在难有突破的时候，就注定要进行无意义的努力，可是这又怎么能和曾经相比。

　　曾经是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现在已经到了量子的地步，那就是会淘汰掉那些智商不够的人群。

　　这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内卷场，在这里双商高都只是最基本的，还必须要名师出高徒。

　　这让庄子很难受，但是曾经的他一直对此视而不见，毕竟说破了毕竟对谁都不好，可是现如今争斗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秩序。

　　这就是他不能够忍耐的，也是无法进行忍耐的。

　　“可是...真正和我一条心走超脱的人又有多少？”

　　他们不想是墨家有血脉的连接，更不像是儒家有四书五经的纽带，自己的道就是自己的道，不能有别人干涉，更不能有人质疑。

　　他的道是超脱，列子的道是放下，别人的谁知道呢...

　　就连老子的道也有所不同，他是教化众生，虽然看样子是没有实现，可是...毕竟他们已经是时代所抛弃的人了。

　　已经被时代所远远地甩开，只剩下那无限贴近死亡的躯体在机械的运动。

　　曾经看着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为了碎银几两纷纷的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又扣上自己不喜欢的面纱。

　　最终换来一生的蹉跎岁月，当时的庄子还在感慨，可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己不也是在追逐那虚无缥缈的一切么？虚无缥缈的升维，虚无缥缈的将希望寄托于未来的自己。

　　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未来的自己担保，以后不会改变本心。

　　图什么...到底是图什么...他对自己的道路产生了怀疑，有时候真的还不如列子活的洒脱，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想要为了维持稳定那就去维持稳定，哪怕放弃一切，想要去历练自己那就去历练自己，反正最后的道是放下...

　　可是这种思想哪怕是在他的学派之中都属于异端，哪怕学习到的思想相同可是还是会诞生出不同的果实。

　　“你说这到底是是为了什么，又是求得了什么...”

　　所求的事物无所谓就是救世，所做的事物也无所谓就是救世，可是总会有人不停的扯住后腿，曾经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相信未来更是这样，仿佛整个都魔怔了一半，都在做着鸽子不喜欢的事情，都在向着不喜欢的事情靠拢。

　　从未思考过这样做的后果。

　　“道家...都说儒家腐朽了，可是在我看来，百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腐朽不堪。”

　　“此言差矣。”

　　杂家巨子慢慢的从稷下学宫的废墟中走出。

　　“我们学派可是一门心思的进步呢。”

　　“所以呢？进步来进去，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你的学派早就湮灭在历史之中。”

　　庄子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人，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要停，明明已经落魄到只剩下一个人，还在那里嘴硬。

　　“哎你猜怎么着，封印的棺材不是棺材。”

　　名家巨子忍不住诈尸而起，稷下学宫都没了他演戏已经没有必要了。

　　说到底他才是唯一一个自愿参加这一切的人。

　　作为一个窥得世界本质的人，超不超脱理解不理解早就无所谓了。

　　在这个名为人世间的苦海中翻涌，自然是少不了早被这个苦海所吊打。

　　名家巨子的心态就是，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躺平了，无所谓了。

　　不过看着这两个货色在自己坟头上辩论，他还是有点火气的。

　　“你这是逼着我出来啊，成天就知道搞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有这时间睡大觉不香么？反正又饿不死。”

　　曾经还有饿死的人，可是在这个时代只要是有手有脚都不会饿死，只要是愿意做事还是有饱饭可以吃的。

　　可是人嘛这种生物就是贱，就是永不知足。

　　得到一些之后，就会渴望更多，得到更多之后，就会渴望更多更多。

　　人在只有十块的时候，难以想象一百究竟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当有了一百之后，就会感觉也不过如此。

　　同理适用于任何情况，因为渴望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活的十分的痛苦。

　　“我就说一句，你们经历的痛苦有百分之五十是不存在的，有百分数二十是有可能发生，但是你阻止不了，有百分之十是你自己给自己的，那么为什么不讲精力用在应该用在的百分之二十身上呢？”

　　名家巨子抬头看着他们说道。

　　“说到底不过是你们的自大，你们自认为能够掌握一切，可是实际上什么都掌握不了，你们自认为能够拥有一切实际上什么也拥有不了，沉浸在自己为自己设想的幻境之中永世难以超脱。”

　　“所谓强大所谓弱小，所谓欲望，说穿了不过是你们对自己未来的想象罢了，然后呢？现状改变了么？没有因为只是停留在想，去做又会顾忌，哪怕你们称为子，依旧是纠结于这些俗不可耐的事物罢了。”

　　早就摆出一副放松姿势的杂家巨子忍不住说道。

　　“你的意思不就是实践么？对此我有不同的观点，工地里的工人辛苦么？他们很辛苦，可是能够得到你说的实践的进步么？怕是不能，因为只有方向对才能获得成果，这个世界上本质而言就是这样。”

　　“他不残酷也不温柔，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殊不知这就是最大的懈怠，只知道设想未来从未行动的人这就是最大懒惰，所以必须要有未来观，所以人进步的根源本质上就是贪婪。想证明余别人的不同更是最大的欲望。”

　　名家巨子随手就把棺材板盖在自己身上。

　　“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和我这个被封印的人无关，能不能拜托你们去旁边，吵到我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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