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婚配

我是家中的长女，所以我是第一个谈论婚配的，可是从小到大的营养不良让我长得像根老树枝一样又枯又瘦又小，别人说我是皮包骨，并且担心像我这样瘦小的女孩子，可能没有生儿育女的能力。

        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女人最大的作用就是生儿育女，而我这一方面受到了质疑，所以可以想象到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能嫁入好点的家庭？

        只是女孩子再差，也没有嫁不出去的。

        这个世界上也许永远都是男多女少，所以我的父亲也帮我订了一桩亲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被命运之神牢牢地握在手心里，挣脱不开，也不知如何去挣脱，如何去反抗。

        后来传言我的未婚夫身体上有毛病，他有着不治之症。十六七岁的我咬着牙齿要父亲退婚。

        我怎么能够嫁给一个病秧子呢？

        父亲也觉得这婚事不成，不能就这样毁了我一辈子，所以我父亲答应帮我去男方家退婚。

        父亲去退婚的那天，我仍然像往常一样在集市做着生意，街上人来人往中，有邻居找来告诉我。

        “莲儿，你的父亲被打了！”

        “什么，谁打他了？”我听闻愤怒道，这次又是谁欺负他？

        我们一家从小受尽欺负，父亲懦弱，街里邻居有那些欺软怕硬者时常找麻烦，要打父亲，每次都是我护着，不要命地反击着欺负我们的那些人，拼命地护着他。

        但是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也没有妨碍到他人什么，怎么还突然有人把我的父亲给打了？这让我很不解，也不敢置信。

        “就是你未来婆婆家，听说你父亲要去退亲，对方不愿意退，就把你父亲给打回家里了。”

        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退婚就不退婚，怎么还能打人？我的父亲那副可怜兮兮，老实巴交的样子绝对不可能说出什么不中听或者干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从小到大的相依相伴，父亲的软弱怕事已经到了骨头里了，这样的人若能干出什么刚正不阿，有气节的事情我会为他拍手言快。

        可是……他们家真的是欺人太甚，这样的人家就算不退婚，我也坚决不会嫁过去。

        我父亲怕，可我不怕，大不了一起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不受人欺负，我只想平安健康地活着是这样的难？

        现实的生活容不了眼泪，我不哭，因为哭永远都没有用。

        父亲经过那件事后再也不提我的婚事了，但是这样的人家我也绝对不会嫁过去的。

        后来，姑姑帮我说了另一家，说是只要我同意，他们会帮我退掉前面的这婚事。

        第一次见面，我见对方生得眉清目秀人高马大，周围人都叫他阿宝，所以我同意了。

        我除了同意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呢？

        后来我如愿退婚了，是阿宝家帮忙解决了。

        我听人说阿宝生得高大有力气，嫁给他就不用受别人欺负了，再也不用受别人欺负了。

        就这样我渐渐地开始接触他，只是一接触我发现原来传言是那么地不可信。

        阿宝虽然生得人高马大，但是也如我父亲一样的胆小怕事，这样的人自己都护不了，如何能护住我？护住未来的孩子？

        从小就备受欺凌的噩梦袭来，我想退婚！

        我和父亲说明了我的想法，但是父亲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点点行动。

        他真的被前任给打怕了，如今怕担事儿了。

        在无可奈何下，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在叫天天不应的情况下我嫁给了阿宝，也认证了一生被人凄凉的悲苦命运。

        每一次起冲突，阿宝都不敢有所动作，都是我在前冲锋陷阵。

        有人打阿宝，我去帮忙，可是有人打我，阿宝不敢付出任何行动，他怕打到了他。

        我这一生有过太多次的伤痕累累，也有过太多的血和泪。

        我很清楚如果被别人无故欺负时，如果不反抗，怕事，那下次他们会更欺负我们，会更毫无理由地欺负我们。

        所以我从小就知道，被欺负了，即使明知道打不过，也不能平白无故地遭人打骂，也一定要还手。

        反抗和还手只想要让周围人知道，我不是软柿子，我不会就白白地挨打受罪，即使我是只兔子，被逼急了，也是咬人的。

        因为我们家别人欺负我们时，只有我一人反抗，所以被别人打得血淋淋的只有我一个，永远也只有我一个人。

        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都是就这么算了，因为我被打了，没有人帮我主事，没有人帮我讨债还债，别人打了我们家其他人，我去找人论事由，可是我有事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没有一个人敢哼一人，我只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孩子身上。

        我生了两男一女，贫贱夫妇百事哀，因为贫穷，我和阿宝经常吵架，甚至打架；因为日子苦，我们常常闹；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孩子也跟着自己苦。

        没有菜吃，只能把辣椒烤了弄碎当菜吃，孩子吃了辣得肚子疼，就把肚子贴在冰凉的石头上用来缓解疼痛。

        …………

        万般苦楚，只盼儿女长大成人，能改变命运，我把我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女身上，就像当年我的父母把他们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那么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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