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尽管异能力的出现比怪人还要更早，但科学家们仍然未发现关于异能力的科学原理解释，和怪人不同，异能力者包括dna的一切生理结构和人类完全一致，并且出现的规律随机，就算是后代也只有极低的可能性遗传，且遗传的是完全不同的异能力。

        只是，有一种较受认可的说法，那就是异能力是其主人的精神化身，而且大部分异能力都并不完全受主人掌控，但这也带来了即使原主人死亡后异能力也能够独自存活的可能性，异能力与其本体的关系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而vitasexualis在所有的异能力中算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个案。本体能够控制异能力的外表，并且根据自己的喜好设其性格，还能像普通人类一样与人交流。见过她的知情人也许心底里都有一个疑问：vitasexualis到底是像人工智能一样有自己的独立思维，还是说森鸥外在实时一人分饰两角？这个答案只有他本人知道。

        但如今森鸥外发现，可能就算是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异能力。

        从那场怪异的梦中醒来之后，他不旦没有休息好，反而感到一阵头痛，就像是大脑在短时间接收了大量信息……他看了一眼时间，原来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在梦里，他却感觉度过了整整七年之久，和一般的梦不同，他甚至能回忆起许多细节。

        就像那真的是他的过去。

        虽然有些莫名奇妙，但工作还没有完成，他没有时间去深究了。埋头到文书之中，等到处理完所有紧急和日常事项之后，已经又到了深夜。

        中年男人揉了一下额角，然后整个人往后靠到椅背上，心想自己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

        上周他带艾丽斯酱买了一堆新衣服，但可惜都没有时间去每件都试穿一次，不如就趁现在吧。说起来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看到那位可爱的小天使，一般来说，她一个人呆不下去就会来找他抱怨的，今天却格外安静。

        难道是在生闷气吗？森鸥外想象了一下金发小女孩气鼓鼓地双手插腰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这也是他设定好的行为模式，但不得不说，艾丽斯酱真的是太可爱了，不愧是他，就是有眼光啊。

        “艾丽斯酱～你在哪里呢？”

        他将双手放到嘴边作喇叭状，假装很慌张的样子四处走，实际上他步伐却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异能力不能离开本体太远，只是他的艾丽斯酱暂时不想出现而已。和幼女玩捉迷藏可以算是他解压的方式之一。

        “医生，你在找谁呢？”

        蓦地，森鸥外僵住了。从背后传来的带着戏谑的女声，可以说是熟悉，也可以说是陌生。因为那是只有在梦中才听过的声音。

        “……琉璃、酱”

        转过身，森鸥外看到了穿着款式华丽的哥特萝莉塔裙子的少女，她头上戴了一顶点缀着暗紫色玫瑰的贝内特帽，脸上化着浓妆，唇上涂了与帽子同色系的唇膏。夸张的妆容与洋裙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另类的美丽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

        “你看起来很惊讶，难道说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吗？”她不悦地皱起眉，但下一秒又松开了眉毛，转而笑道：“那样的话，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地回想起来呢？”她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不需要。森鸥外只要稍加思索，就马上判断出了眼前的这位……“千宫琉璃”，其实就是他异能力的化身。同时还认出了“千宫琉璃”现在的模样应该是还没有成年，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在成年之后，她就不再喊他医生，而是像艾丽斯一样用小名喊他。

        “不，怎么会呢？只是你突然出现，我有些惊讶而已。”他半真半假地解释说。

        对于vitasexualis，他第一次感到失去了控制。

        “的确我很喜欢吓唬医生你，但是这次可不是这样。我会出现，只是因为你想见我。”银发的美少女歪了歪头，双手抓着那根被她当成手杖使用的洋伞。忽然，她用那种让人怀念的空洞表情盯着他，说：“你在耍我吗？明明把我喊来，却弄得好像是我故意要捉弄你。”

        森鸥外决定装傻。“啊哈哈……抱歉，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我不小心忘掉了呢。”

        “……”少女仍然是用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表情死死地盯着他。但是森鸥外是什么人？他面对这种沉默一点都不慌，非常淡定地等着她的下一步反应。

        过了大概有三十秒，千宫琉璃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她笑得弯下腰，单手抓着伞当做支撑点。

        “哈哈哈哈哈哈——你又上当了！什么“工作太忘了所以忘掉了”？医生你编的借口好假哦！”又笑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的幅度才弱了下来，她直起腰，抹了抹眼角。“我当然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不过，恶作剧果然很好玩，嘻嘻嘻。”

        森鸥外很不想承认他被一个梦改变了xp，导致一夜间自己的异能力因为潜意识的改变而变了另一个人。为此，他不断旁敲侧击，想要从自己的异能力身上打听出问题到底出了在哪里。

        而千宫琉璃却心不在焉，在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后，她终于说：“医生你问题真多啊，我已经玩够了，让艾丽斯来解答你的问题吧。”

        言下之意是，艾丽斯形态并没有消失。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千宫琉璃与爱丽斯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从小一起玩到大，长大后虽然完全将她当做跟班看待了，但感情的确很深，基于千宫琉璃形象诞生的产物也自然不会抹掉艾丽斯的存在。想到这，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森鸥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银发少女消失后，他眼睁睁看着穿着黑色执事服的金发女性凭空出现，她的长发被束成了马尾，只有一缕微卷的金发落到脸颊旁边。艾丽斯碧蓝色的眼珠一转，冰冷的视线透过单片眼镜投到他身上，然后薄唇轻启：“首领，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在私事之前，还是先将工作处理好吧。”

        森鸥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退休冲动。

        ＊

        前略，第二天晚上，森鸥外一个人来到了咖啡店，现在他暂时不想再看到那位帅气的艾丽斯或是爱恶作剧的千宫琉璃了，他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哪怕休息室里就有咖啡机，他还是借着买咖啡的借口跑了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刚推开玻璃门，他便看到了站在收银台后的银发年轻女人。事到如今，他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暗杀计划吗？比如说假装是平行世界的情人然后趁他松懈再下手？但是这样的话，那梦境的结局直接写成爱人为他挡刀死掉不是更好吗？为何却是那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展开？

        虽然脑中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总之，森鸥外还是主动上前了。

        然而接下来，那位千宫琉璃小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对他的出现表示惊讶，然后向他搭讪，反而是极力克制着想要避开他。普通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微表情，自然是瞒不过港/黑的首领。不过，她的反应虽然似乎可以证明她并不是一般的暗杀者，但也代表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个小时后，作为港/黑首领的森鸥外得到了这位在港/黑大楼旁边的罗多伦打工了有一年之久的天野响月小姐的简历。

        资料得来轻易，但事情却越发扑朔迷离。与千宫琉璃样貌相同的她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名字。原本在东京出生，但自中学起搬到了横滨，与所谓的里社会没有任何接触。而且……阅人无数的森鸥外也察觉到了她与千宫琉璃的气质有着天差地别。千宫琉璃是外表天真却乖张的，而天野响月则冷静而内敛，就连工作时礼貌性的笑容也很放不开，简单来说就是普通的内向女大学生。

        森鸥外慢慢地喝完了那杯冰美式，最后决定先下手为强。

        事情的发展之快速，赶在了天野响月下班之前，他已经派遣了一位来自武斗派的幸运内鬼。如果天野响月只是个普通人，或者坚持要假装自己是普通人，那他也没什么损失。如果她沉不住气，那就更好了，还能顺带帮他解决掉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内鬼。

        结果……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内鬼的死法是突发性心脏病，还省了一笔清洁的费用。坏消息是她的能力與梦里的完全不同，上限暂且不清楚，她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也不清楚，所以他的艾丽斯暂时是变不回去了。

        “有时候，医生的多疑很碍事呢。”抢走森鸥外的私人用手机后，千宫琉璃肆意地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在油管看別人试穿萝莉塔服装的视频，一边说：“难道就不能把【我】当成平行世界的恋人吗？这样更浪漫啊。”

        “只靠浪漫可是活不下去的。”森鸥外说：“因为是本体，所以琉璃酱才会那么相信她吗？”

        “本体？我和她又不是那种关系。严格来说，你才是我的本体。”顿了顿，她又开始说谜语。“不过，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藉我之口说出的，到底是你内心的想法，还是被他人灌注的记忆？看着你为我苦恼的样子，真是令我心旷神怡啊。”

        她用有着荷叶边的袖子掩嘴，笑得弯起了眼睛，像紫水晶一样的双眼中盛满了光辉，与她的银发一般耀眼。

        森鸥外罕见地被直白的话语动摇了，但并不是因为感到被威胁，而是觉得她独特的示爱方式很可爱……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自己的原则（指守备范围在十二岁以下）就真的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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