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诸子百家

相比天明的纠结，卫庄这阵子倒是难得的悠闲，自家师哥并没有因为自己而受伤，渊虹也没断，自然也没什么好再去纠结，此时正悠哉的含着参片陪嬴政下棋。

        “区区墨家，当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落下一子，卫庄颇有些无奈的如是感叹，主角的力量当真就有如此强大？

        “不过是闲暇时的余兴，阴阳家的行动，卿可是早已言明不干涉的。”微微眯起双眸看了看卫庄，嬴政的语气里似有威胁。

        “这是自然，陛下请安心。”淡淡一笑，卫庄却是完全不介意，只是认真的继续思索棋局。

        “倒是盖聂……”故作欲言又止，嬴政满目兴味的等待着卫庄的回应。

        “陛下觉得自己会无聊到向一块石木祈求回应？”轻挑眉峰，卫庄并没有回避问题，只是摇着头如是感叹。

        “……朕却觉得，自己其实才是那块最难动摇的石木。”难得展颜，嬴政轻笑着落下一子，恰到好处的封住了卫庄的棋步。

        “君王理当如此，感情用事反是大忌，不是么？”略微思索片刻，巧妙的避过对方的堵截，卫庄完全不在意的如是回应。

        “承卿所言！”眉间的褶皱难得微微舒展，嬴政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了却君王天下事，何计生前身后名？’陛下若能做到如此，反而轻松不少。”蓦然想到千帐灯里萧采临终前的话，卫庄微微勾起唇角如是一言。

        “……朕怕是难得如此通透，朕一生所求，便是君临天下，万古称颂！”目光蓦然一厉，嬴政的神色依然是永不动摇的坚定。

        “那么，臣便也不再赘言。”卫庄见状不禁自心底幽幽一叹，君临天下自是不用说，万古称颂可就……

        “卿对儒家有何见解？”嬴政顺势转移话题，却是仍不打算放过卫庄。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陛下想说的可是此言？至少目前看来，儒家还并不构成任何威胁。”

        “哼，朕自然知道你与张良关系颇深，朕也是识才惜才之君，无须担忧。”斜睨卫庄一眼，嬴政掷地有声的落下最后一子，这一局终于让他扬眉吐气了一把。

        “臣认输。”盯着棋局微微一笑，卫庄全无恼意的坦然认输，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些许释然，嬴政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并非善类便是。

        “今日可留下一同用膳？”抬眸看着一身红衣的卫庄，嬴政的目光里竟略有期待。

        “自不负陛下美意。”阖袖应下，对眼前这位君王，卫庄心底终究还是欣赏之意更多些。

        离开时正值阴阳家前来复命，与星魂擦身而过间，竟感觉到天明的气息，脚步微微一滞，卫庄的面上不禁多了丝兴味。

        阴阳家最让他好奇的其实还是那个从未开过口的少司命，只是天明这小鬼，倒还真是不愧主角之名，甚至连自家师哥都不在话下。

        荆天明，无论是否是穿越之身，若此生不负盖聂所望，他自然也不会动他分毫！

        与白凤一同回到别苑时，盖聂竟于门前执剑而立，倒是让卫庄颇有些意外。示意白凤先进去，又对着盖聂点点头，两人便一同向着别苑外的小径而去。

        “师哥怎会来此？阴阳家一战可有受伤？”见盖聂这个闷葫芦半晌也不曾开口，卫庄只得无奈的率先打破沉寂，有些担忧的从上到下将盖聂打量了一遍。

        “……不曾，只是过来看看。”微微避开卫庄的目光，盖聂低着头如是回应，话语依然简单到令人无奈。

        “呵呵，你这人啊……”卫庄却是蓦然一笑，轻轻拉住盖聂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若你真的一辈子都不肯承认，可怎么是好？

        盖聂的心底，永远都注定将天下苍生放在首位，只是，自己若能排在第二位，甚至重要过他的生命，还有何好奢求？

        身子蓦然一震，盖聂却是纹丝未动，半晌才一手握紧手中的剑，一手轻轻拥住卫庄，似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眸，叹息般的轻道，“小庄……”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卫庄的心底霎时酸涩不已，眼眶已然有些泛红，“师哥……我的傻师哥……若你不放手，卫庄此生定不相负！”

        “小庄……”这个人或许永远不可能坦言自己的心意，却必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将在意之人护得周全，卫庄所求的并不多，如此，便已足够。

        “那你也得接受我家凤儿才行~”狡黠的笑看着自家师哥，卫庄近乎撒娇的如是说着。

        “……”盖聂自是没有立场说话，只是表情一时间颇为有趣，让卫庄再次禁不住扑哧一笑。

        “小庄……”盖聂最终也只能再次无奈的如是唤着，心底的那份空落，却早已不自觉的被填满，不过在这短短不到一刻的时间里。

        仿佛明了了什么，盖聂缓缓闭上双眸，张开双臂紧紧将卫庄禁锢在怀里，“小庄，承你所言，盖聂此生必不辜负！”盖聂这个人，只要说出来，便是拼了性命也绝对不会违背诺言。

        “好，我信你！”抬眸看着盖聂那双坚定的烟色眸子，卫庄微微闭上双眸，将唇轻轻贴上他的……

        来到这里，若只是为了遇见你，爱上你，改变你的宿命，给你幸福，那么，卫庄至少并不曾辜负自己。

        当一切繁华褪尽，无论盛世亦或乱世，无论秦楚，只愿与你执手共飞花盈袖，足矣。

        诸子百家，纵横捭阖，皆各有天命，且一同看到最后，走到最后，终道一声无悔无憾，便也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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