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比恨更难宽恕

凭着强悍的恢复能力，银的身体在十天之内基本也已无大碍，于是便再次思量着怎么先把娃娃打发回去，不想在这之前，总部那边已经先一步行动。

        “那位大人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幽幽一叹，银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却只是抬手揉了揉娃娃的头发，并未加以阻止。

        “俺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扑过去紧紧拥住银，未等对方回应，娃娃便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径自随着来接她的人而去。

        “纸鸢。”监控室里，蓝染侧头看了看纸鸢，意思再明白不过。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离结束的那一天，大概也就不远了。

        “明白。”轻轻点头，复又盯着蓝染看了片刻，纸鸢最终坚定的转身而去。

        百无聊赖的经过几个小时的飞机之旅，娃娃终于见识到了身在意大利的，银雪的真正总部。

        “噗，这到底是总部还是世外桃源呢？”看着眼前无比恬静的人间仙境，娃娃不禁暗自黑线，这就是所谓的极端对比？掩人耳目也不是这么夸张的吧？

        跟着带路的人经过各种曲曲折折的道路，终于来到一条小溪边，便见一绯色长发的男子正坐在溪边的摇椅上目光迷离的看着她。

        “来了？”此刻，竟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分辨到底是在问着谁。

        “噗，你到底是人还是妖精？”娃娃却仿佛完全未曾听到对方的问题，只是双眼放光的抓住对方那曳地的绯色发丝眼冒红心的问。

        “小丫头，你还真大胆。”微微一怔，对方笑意莫测的看着她到。

        “俺胆子向来不大，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目光全无闪躲的回视着对方，娃娃神经非常大条的如是回应。

        “不惜任何代价？”微微眯起眼将脸凑近娃娃，对方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危险的意味。

        “除了这条命……他还在等着我呢。”微微缩了缩脖子，娃娃的声音里隐隐有些颤抖，她可不是不怕死的笨蛋啊啊啊！

        “呵，那就留在这里吧，我倒是很想看看，他们到底还有多少耐心！”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已经无法再去信任，这样的世界，到底还剩下什么？

        “其实，你才是落落真正爱着的人吧？”对上那双寂寥的银紫色眸子，娃娃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害怕了，然而，也恍然间真正明白了什么。

        “你可以叫我绯夜……”目光微微一闪，对方却并不打算去回应娃娃的问题。

        “物归原主。”似乎也早料到对方并不会回应，娃娃直接将手腕上绯色的镯子褪下，轻轻放进对方的手心。

        “不准备再问些什么？”微微握紧手中的镯子，绯夜沉声问。

        “俺会自己找到答案！”而且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嘛，娃娃不禁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人，该……原来娃娃小姐已经到了。”换了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女子看见娃娃目光不禁闪烁了一下，随即恭敬的低下头。

        “哟~美女你好！”虽然是这样说着，眼前的女子却让娃娃莫名的觉得有些违和感，当然，她也是懒于多想的。

        “您好，大人，该服药了。”微微点头，对方便径自来到绯夜身边，恭敬的将药碗端给他。

        “所以说当黑手党多悲催。”斜睨绯夜一眼，娃娃嘟着嘴没好气的感叹，心里却浮现出某只银毛狐狸那招牌式的狡黠笑意。

        “宿命而已……”

        “那就用永生的沉沦拼得与法则抗衡一次，又如何？落落说的。”又或许，她也是因此而付出生命的？暗自一叹，娃娃的目光不自觉的低沉下来。

        “以永生的沉沦，抗衡法则么……”那么，结果呢？现在，还能有谁来回答他的问题？

        “未来会给你答案的。”不厌其烦的把玩着对方的绯色发丝，似乎能够感觉到对方心里的疑问，娃娃大大咧咧的到。

        “呵，你比她自由，也会，比她幸福。”只会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傻傻付出的笨蛋，她的幸福，到底又在何处？

        那之后，娃娃便安心的留在绯夜那里，反正安全的很，又有帅哥可看，又没什么损失。

        只是，虽然一开始就许下宏图大志，如今却仍是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如果你真的喜欢绯夜，不是应该更希望俺知道真相才对？”院子里，娃娃毫不避讳的凑到女子身边问。

        “你又知道真相就一定会让你恨他？”斜睨娃娃一眼，对方亦是毫不扭捏的如是回应。

        “那些都没关系，俺只是不甘心，又不会去打击报复！”无奈的瞪了对方一眼，娃娃没好气的到，她才不会那么没品，也不会那么无聊！

        “并非完全人为，你找不到答案的。”目光微微一闪，对方叹息般的到。

        “说不定老天爷就愿意给俺答案呢？呐，俺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绮梦。”绮丽幻梦，终不过空幻一场。

        “挺文艺的，噗~”娃娃听了却只是无良一笑，明显是想借此扳回一城。

        “承蒙夸奖。”对方却只是微微挑眉，表情完全淡定如昔。

        并非完全人为，就是说真的和所谓法则之类的超自然现象有关？那么，落落又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是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了什么？趴在窗边看着漫天繁星，娃娃的表情越加迷茫起来。

        真正接近答案，却是在那个月圆之夜，她想的没错，事情确实跟绮梦有关，或者说，跟她背后的组织有关！

        “你想的没错，绮夜跟银雪确实势不两立，但是，我的身份绯夜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我和那个女人，不过都只是想要拯救他而已，我承认我利用了她，但是，月之暗面的咒术之力，却并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的。”

        “也就是说，落落是为了绯夜而动用了超自然的力量去跟法则抗衡，然后不知所踪，并非死亡，是吗？”此刻，娃娃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是，咳咳……”回答她的却是正掩唇咳着血的绯夜，滴滴殷红顺着苍白的指缝滴落在月色下的岸边，煞是诡异凄美。

        “绮梦只是想阻止你去寻她，是吗？”泪水不自觉的滑落，娃娃继续颤声问着。

        “是，所以，我只能用死亡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所以，你喝的其实并不是治疗的药，而是慢性毒药？”

        “娃娃，在这个世界上，爱往往比恨更难宽恕，我只是累了，所以想要任性一次而已。”

        “那绮梦怎么办？”

        “便是为了还她的情，我才没有那个时候就去死。”

        “那就去吧，她会在那里等你的。”怔怔的看着绯夜，她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与命运抗争的游戏，早已无所谓对错。

        “谢谢……”那个晚上，在绮梦的怀里，已经永远闭上双眸的绯夜的身体最终消失于月光之下，想是真的寻着落雨而去了。

        “背叛他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晨光下，一身绯衣的女子再次化身修罗，同时也意味着，银雪与绮夜的这场纠葛，终还是走向了尽头。

        “我等拭目以待！”护着娃娃返回总部大楼，纸鸢的目光里尽是冷冽，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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