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面目狰狞，请道捉鬼

“爷爷。”林初五冲林公望笑了笑，笑容很冷，声音更冷，“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

林公望条件反射的一把拉住林唐氏，“你干嘛！”

“教训这个死丫头啊！”林唐氏气哼哼的，“你拉着我干嘛，这死丫头打死算了。”

“回去说。”

“你拉着我干嘛！”

“你别拉我！”

两人拉拉扯扯离开了好一会儿，小木头才匆匆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刘月娥。

“没事吧！”刘月娥特紧张。

林初五抿抿唇，秒换笑嘻嘻的表情，“娘，我没事，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事？”

“小木头说你爷爷很凶。”

“对我们这一家子，他什么时候不凶？”

刘月娥想想也是，可小木头喊得很急，说不回来林初五会死的。

小木头去屋檐下蹲着缩成一团，望着可怜极了。

刘月娥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只留了一句，“下次别这么咋咋呼呼的。”

然后又回地里干活。

原主记忆里，除了下雨，就没有刘月娥不在干活的时候。

林初五走到小木头身边蹲下，搂过他小小的身体，“下次这种事情不用告诉你奶奶。”

小木头靠着林初五没说话。

“小木头，你信不信娘亲是一只魔鬼？”

“娘亲再给你做一件更漂亮的衣服，你帮娘亲搓棉线好不好？”

小木头这才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好。”

…

林唐氏被林公望拉着回了家，气呼呼的指着被烧毁的灶房，“看见没，那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林公望耳朵里又响起了林初五那阴森森的警告。

“死老头子，瞎了还是聋了还是哑了！”林唐氏见他没反应，心头的火气更盛，“你说你怎么回事，你不教训教训那个死丫头也就算了，还不给我教训她一顿，不行，越说我越气，今天不打死她我这口气消不下去！”

说着又要出去，被林公望拉住，冲她吼道，“去什么去！一天天不消停！”

“你居然凶我？”林唐氏不敢相信，“你居然为了那个死丫头凶我！林公望……”

还想撒泼骂回去，被林公望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声音消失在喉咙里，好半晌，见林公望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又打算出去教训林初五一顿，还是被林公望拉住了。

林正禄因为救火搞得一身脏兮兮的，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见状发了几句牢烧，“爹，那个死丫头不知中了什么邪跑来烧我们的灶房，您应该没中邪啊，为什么不给娘去打那死丫头一顿。”

说到中邪两字，林公望浑浊的老眼突然亮了许多，“老婆子，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林唐氏不愿意走，被林公望瞪了一眼，乖乖的跟上去。

两人去了镇上，找到当地有名的王大仙。

“大仙，那死丫头进了我们那边的闹鬼竹林回来，居然没死，接着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火烧房子，我怀疑她鬼上身了……”林公望扣扣索索的拿出一两银子递给王大仙。

林唐氏眼珠子快突出来粘到那一两银子上面，心里嘀咕这死老头子真舍得下本，“那个……那个王大仙，这个捉鬼……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林公望仔细的盯着王大仙的脸，见王大仙眉头似乎有往上拧的趋势，赶紧把银子往前一推，“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大仙，女人就这样，别跟她一般计较。”

王大仙这才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林老弟放心，没有妖魔鬼怪能在我手里逃走，这样吧，今天天色不早了，我把家伙准备好，明早就去一趟林家村。”

“多谢王大仙，我在村口等你。”

…

林初五搓了许多棉线，手都搓红了，便放下笸箩，把家里剩下的药材熬了做药膏，拿了几贴抱着破瓦罐去十三叔家。

只有十三婶带着两个女儿在家搓棉线。

“多谢十三婶，这是我自制的药膏，前段时间听十三叔说你膝盖有点不舒服，贴上试试。”

十三婶笑呵呵的，只要了药膏没有拿瓦罐，“昨天见你爹娘膝盖好多了，如此我也不客气了，那个瓦罐也破了不值什么钱，平时我也不用，你拿回家用吧。”

想想自家的窘况，林初五寻思着以后可以多送十三叔药膏，便连忙谢过，又把破瓦罐抱回去。

回家跟小木头搓棉线，直到天快黑了，她才起身回房间在床底挖出一块玉佩来，擦干净往里正家走去。

林公予刚从地里回来，未来得及放下锄头，语气倒还温和，“五儿来了，进去说。”

…

晨雾薄如纱，林家村沐浴在金色阳光中，新的一天开始。

林初五喊住扛起锄头往地里走去的林正朱，“爹，反正我在家处理药材，今天你可以带小木头去地里吗？”

小木头惦记着新衣服，“我不要，我要搓很多很多棉线。”

才说完，五六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往这边走来，“木哥我们来了。”

林初五，“……”

林正朱瞪了林初五，扛着锄头走了。

小木头有模有样的检查一遍几个小男孩的手，又让他们去洗一遍，才指着屋檐下横着的枯树干，“好了，开始！”

孩子的动作比大人麻利，不消一会儿，家里一堆棉花变成了一团团棉线。

林初五拿了毛衣针坐在旁边开始织毛衣。

小男孩们好奇的围过来看，没耽误手上的动作。

“这样就可以变成新衣服了吗？”

有人好奇开了头，其他男孩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我也想学，五姑姑可以教我吗？”

“我肯定不会，五姐可以教我娘吗？我也想穿新衣服。”

难得有孩子愿意跟小木头做朋友，林初五一一应下，“成，哪天下雨了让你娘过来，我都教。”

“谢谢五姑姑！”

“五姐你人真好！”

“是呀，上次我娘想跟那谁学绣个花样，还交了十个铜板的学费！”

“五姑姑，我觉得我会了，可以让我试试吗？”

家里还有多余的毛衣针，林初五又拿出一副来，按照林哲满的尺寸起了针，让有兴趣的小男孩试试。

气氛很融洽，却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果然鬼气冲天！”

林初五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往这边走过来，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摇着三清铃，直冲她面门而来，口中振振有词。

林公望和林唐氏远远跟在他背后，“大……大仙，拜托了！”

“老鬼！本大仙在此，还不快快显形！”王大仙往林初五这边喷了一口水。

令人作呕的口臭扑面而来，林初五脚步一动躲开那些脏水，再顺手把王大仙的桃木剑给夺了，“大仙，看清楚了，我是人不是鬼。”

“老鬼……”王大仙没了桃木剑，三清铃摇得很急，“急急如律令……”

“大仙，你的三清铃破了。”

“啊？”王大仙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被林初五耍了，怒了，“好你个老鬼，看本大仙如何收拾你！”

巷子口那边，林正禄夫妇带着两个儿子儿媳来了，在林唐氏的宣传下，许多人都来看王大仙捉鬼。

林初五拿着桃木剑，往林公望和林唐氏那边看过去，一脸失望，“爷爷、奶奶！你们就这般恨不得害死我吗！”

林公望脑子里不由自主响起林初五的警告，连连后退，“我不管你是何方鬼怪，快还我孙女的命来！”

林唐氏小声跟村里来看热闹的人科普，“你们看啊，进入竹林的人从来没人能活下来，为什么偏偏她活了下来？以前她哪敢跟我们顶嘴啊，现在却敢烧我家灶房了，肯定是什么脏东西害死了我孙女，又变成她的样子来祸害我们村的人。”

昨晚上回去她就跟郑绣花说了捉鬼一事，郑绣花跟她一唱一和的，“我娘说得对，这鬼怪今天烧我家灶房，说不定明天就去烧你家灶房！”

看热闹的人只觉得阴风阵阵，“那……王大仙能捉住她吧。”

“应……该……可以吧。”

不确定的声音。

林唐氏狠狠的道，“我看很难，分明是鬼附身了，除非烧死。”

郑绣花连忙附和，“对，烧死她鬼也就死了。”

那边，林初五拿着桃木剑，觉得三清铃的声音有点吵，脑袋一阵嗡嗡嗡。

等到她开始晕乎才意识到：刚才王大仙那口水只是掩饰，水里下了致昏迷的药，水喷出成水雾状态，一般人不防，很容易中招。

她往林公望这边跑了过来，边跑便愤怒的冲她吼，“爷爷，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那天砸我额头不死，现在又想出如此损招来害我！你良心不会痛吗？你如此害自己孙女，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她双眼血红，仿佛失控的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林公望心虚，慌忙往后躲去，“你不要过来！分明是你害死了我孙女，你这个鬼怪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林唐氏见状也往后退，“你别嚣张，看大仙怎么收拾你！”

离开了水雾范围，林初五清醒了许多，再看王大仙，面目比恶鬼狰狞。

如此低烈手段，不知多少“鬼怪”如此死于他手！

如此一想，林初五往人群钻去，王大仙往这边追了过来，“老鬼，纳命来！”

小木头等人被突然发生的状况震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臭道士想害他娘，捡起一块小石头往道士脑袋上砸，“坏人！不许欺负我娘！”

王大仙追不上林初五，回头看见小木头，大叫一声，“哪来的小鬼！看本大仙如何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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