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大胆猜测

见林初五真生气，白唱安没再做声。

林初五转了一圈往外走，“看了也看了，就这样，我先回去做事。”

小木头紧跟其后，“娘亲，等等我！”

缩着脖子，唯恐林初五要跟他算账，毫不犹豫把白唱安卖了，小声嗫嚅，“来之前我不知道他想这么干，知道我就不帮他了，娘亲你放心，这段时间卖小鱼干我也赚了一些钱，明天去给你买个院子吧。”

林初五揉揉小木头脑袋，把人抱起来，“还是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坑人。”

“知道了。”小木头蹭着林初五的下巴，“娘亲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初五一阵心虚，若让小木头知道她还曾经策划抢地主……

离开院子，林初五没有回商会。

原来的老账本整理也把糟老头子处理以后，新规出，各行业风平浪静，她基本没事。

商会最初是白家成立的，无非抱团，想要得到白家的庇护交点保护费。

走到河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太阳毒，树下已经坐了好几位老人，打着蒲扇乘凉。

这个时代还不似后世那般，城里只有做生意和打工的，眼下县城九成人种田，几位老人在聊今年的收成。

“今年风调雨顺，我家收成比去年高了一成。”

“高一成有什么用？收成高了，粮食就掉价了。”

“哎，粮食价格高的时候吧，必定是种不出来，一旦种出来了，产量高了，价钱就掉了，不管怎样我们赚的都是那点，就不能让我们多赚点嘛！”

“我家人多田少，不种艾叶只种粮食，没有余粮卖也不用买粮，价格高低跟我没关系。”有人幸灾乐祸。

林初五抱着小木头，小家伙大概玩累了，没什么精神，脑袋一点一点的，林初五轻拍他当后背，让他靠着她的肩膀睡。

听到那人幸灾乐祸的语气，没忍住搭了话，“看似跟你家没关系，其实关系大了，粮价上涨，其他东西不也跟着上涨吗？你家不买粮食，还能什么东西都不买？”

“是呀是呀。”林初五的话立即引来附和。

“可不是，生活在这个破锣县，破锣县什么东西都跟你有关系。”

有人认出了林初五，“你不是新的会长吗？我认得你！”

林初五冲几人笑笑，“抱歉，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帮得上帮得上！上次粮食涨价，你开了一家平价粮铺！”

“对对对！我记得你做会长以后第一时间让粮价回落，谢谢你了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人家是会长。”

几位老人叽叽喳喳的，一脸八卦，“会长，今年粮食不会涨价太多吧。”

“可不能涨太多，虽然我们是种粮食的，但粮食涨价太多，其他跟着涨，我们卖粮的钱根本跟不上其他东西的价格上涨。”

“对对对，我家种艾叶多，每年的粮食不够吃，要卖粮，太高我买不起。”

这话林初五深有感触，工资永远涨不过物价。

这事林初五没法保证，因为破锣县每年的粮食不够吃，若外地收购价格太高，她根本控制不了。

几个老人有些可惜，却也不敢埋怨。

在他们的观念里，阶级等级分明，林初五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物，而他们也没有泼妇般的勇气，更没有必要无事乱得罪会长。

林初五跟他们聊种粮食，聊往年的收成，聊他们觉得种植什么收益最高。

最后几人一直认为种植艾叶的收益最高。

林初五若有所思，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种植艾叶的收益高，可粮食不够吃，每年从外县买入大量的粮食。

卖艾叶的钱最后都花在了买粮食上面。

林初五心想，这样还不如多种植点粮食维持自己呢，好歹粮食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木头睡着了，她冲几位老人歉意的笑道，“我先抱孩子回去睡会儿。”

“去吧去吧，外面晒，戴个帽子，别晒着孩子眼睛了。”

曲娘伸手，“我力气大，还是我来抱吧。”

“不用了，趁他还小我还能抱得动。”林初五抱着小木头直接回了客栈。

孩子长大很快的，穿越过来那会儿小木头很轻，才一年不到就重了十几斤，再过几年她就抱不动了。

曲娘扯着袖子给小木头盖了脸，避免阳光直射。

回到客栈，若大、三斤等人跟着上来。

“帮我照顾好小木头。”

林初五有一些问题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直接去了唐望那里。

“抱歉，打扰了。”林初五拱手。

唐望刚好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唐夫人跟着给他擦汗，唐望又随手拿起一把扇子给唐夫人扇风。

猝不及防的狗粮。

“唐大人，您知道破锣县的艾叶卖去哪里吗？”

唐望摇头，“商会把这些当做商业机密，每年按时交税，人家又没犯法，我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不知唐大人有没有调查过，破锣县的粮价是不是比其他县高。”顿了顿，林初五又道，“不是全年，是每年都有一段时间粮食价格特别高。”

“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都会大幅度上涨，每一个县都是这样。”唐望觉得很正常。

林初五却嗅出了异常的味道，“破锣县什么时候开始种植艾叶的？”

“好像上百年历史了吧。”唐望不理解林初五问这些的目的，“我算过了，种植一亩艾叶每年赚的钱的确比种植一亩粮食要高出一倍。”

而且农户也会算计，要是种植艾叶比种植粮食收入低，谁会去种啊！

“收入再多，银子能当饭吃吗？”

“可是银子可以买粮食啊。”唐望还是没回过神来。

曲娘想到了什么，“夫人的意思是，种植艾叶赚的银子拿去买了粮食，其实就等于种植粮食。”

唐望能稳坐破锣县令之位，也是通透之人，一点就通，“还不如一开始直接种植粮食，不管粮价怎么涨，家里有粮，不买就是。”

细思极恐，每一次粮食涨价都在青黄不接之际，而每一年都是地主大量抛售粮食的时间。

所以不管农户怎么赚，最后银子都到了地主的手中。

“可是粮价上涨，其他东西也跟着上涨，我控制不住。”唐望又抛出一个问题。

“唐大人，穿着破衣服不一定会冷死，但没有粮食一定会饿死，其他东西涨价了可以不买，但粮食不行。”

民以食为天，冷兵器时代，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是霸主。

“所以你想让我明年开始，号召所有人挖掉艾叶种植粮食？”唐望迟疑了。

人们不傻，若这模式有问题，为何无人看透。

一旦种植粮食收入减少其他东西再涨价，他就是害人。

看出唐望的犹豫，林初五没有逼他，而是丢给他一道题，“唐大人若有时间可以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他们那里是不是也有特色产业，种植了特殊的东西导致粮食不够吃，然后每年用赚了很多的钱来买粮食。”

不管钱怎么赚，最后都回到了地主和商人的手中。

林初五回了商会，叫来侍卫，让他们把药商都叫来。

不问药材卖去何方，问价格总可以了吧。

穷人用不起药材，药材大多数流向军队和一般的商人以及朝廷命官手中，而各种药材的收购价经过商会手中再出去，翻了两番。

不加入商会是吧，根本没生意。

哪怕街头摆个小摊卖个包子，都可能因为买不到面粉而做不出包子，做不下去。

因为商会所有卖面粉的商人联手起来不卖就是不卖，你能拿人家怎么样？抢得过吗？

所以不管谁创造了价值，最后都流入了白家手中。

雁过拔毛都没有白家牛。

朝廷也是怂，直接出动军队把白家抄了他不香。

然若事情如此简单，秦锦弦也不会忌惮白三。

因为人家勾勾手指头出点钱，有的是人愿意替他们卖命，朝廷派出去的人都可能倒戈背叛。

人家可是说换皇族就换皇族的存在。

该说的说了，林初五给唐望时间，把商会的事情交代好，带着小木头回了黑湖镇。

小木头迫不及待去找朱子福，林初五先去酒精厂。

有林哲思在，她完全不担心酒精厂会乱。

林哲考激动的把最近接的订单递给她，“初五，你看看是不是再扩大一些规模，这样下去我们没法交订单。”

因为技术独家，林初五也心里有数，更多因为白唱安没让她的酒精厂断粮，秦锦弦为了拉队友也在背后支持，酒精厂才能继续下去。

酒精厂的订单不需要经过商会，信息技术落后，她身在破锣县亦不知酒精厂详细，见到订单厚厚一沓，倒是意外了，“这么多？”

林哲考一副你快来夸我吧的表情，“我跟若公公子的人出去跑了一趟，都是直接签了订单的，不过你放心，这些没有限定日期，不用担心到时交不出货。”

他马上换了一副拉垮的神色，“可也不能老拖人家不是，你赶紧的吧。”

“这事交给哲思哥去做就行，我带他去过窑厂老板那里，你们自己处理。”

“这事你的酒精厂，你好意思做甩手掌柜！”林哲考蹦得老高。

然后被林哲思按住，“那么大个人了，稳重点！”

“哥……”

林哲思没理他，而是看向林初五，向她保证，“初五放心，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这里有我，我已经去窑厂定了设备，过几天就能拉回来，扩建还是原来的工人。”

说完取了几个账本递给她，“这是上个月的账本，你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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