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两难

夜沧辰与凌崎远远的便看到向天身中数剑的倒在血泊，两人冲上前，将围在他身边的人杀了个干净。

        而紧跟着两人身后而来的援兵都上前帮忙，将剩下的太子的私兵，反抗的全部解决，主动投降的也都制服。

        夜沧辰与凌崎上前，扶着晕死过去的向天。

        凌崎蹲在身边不敢伸手去探息，害怕的看着夜沧辰，“他，他怎么样？”

        夜沧辰蹲下将向天的头半放在自己的身上，让他靠着自己半躺着，迅速的探了下他的脉搏，“有些微弱，你快派人去宫中接周大夫过来。”

        屋里的三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慢慢消失，蒋蕴柔看着雪阡道：“是我们的人到了吗？”

        雪阡摇头不知道，慢慢的走到被抵住的门边，“是谁？”

        凌崎在外面回应了声，“是我们。”

        里面的雪阡跟蒋蕴柔一下子便听出了凌崎的声音，兴奋道，“凌公子，是你们吗？”

        凌崎出声说，“恩，是我们。”

        雪阡与蒋蕴柔对视一眼，忙拿开抵着屋门的东西，雪阡一边搬还一边道，“凌公子，快，快去叫大夫，不，不对，还有，还有接生婆。”

        夜沧辰一听接生婆，心中一惊忙出声道，“卿儿怎么了吗？”

        里面的两人终于将抵着门的桌椅搬开，雪阡忙打开门，“王妃，王妃要生……”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躺在夜沧辰怀里的，身上被插满了剑的向天。

        雪阡吓的软了腿，一边的蒋蕴柔忙伸手扶住了她，她轻推开蒋蕴柔，在向天的面前跪着，抬起早已经颤抖的手，慢慢的伸到他的鼻前，夜沧辰伸手握住她的，“还有气息，我已经派人去宫里接周大夫了。”

        雪阡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她抬头只看到夜沧辰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他说任何话。

        看着一脸茫然的雪阡，夜沧辰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雪阡的手，放在了他的鼻前，当雪阡感觉到那微弱的，暖暖的吹她手上的气息时，她的一颗心才开始重新跳起来。她也才开始听到身边的声音。

        “大夫，大夫，有大夫吗？”雪阡抬头救助的看着夜沧辰。

        夜沧辰又再次重覆了一遍，“已经派人去皇宫接周大夫跟白成岳了。”

        “那就好，那就好。”雪阡嘴里默念着。

        “啊！”从屋里传来韩墨卿的痛叫声。

        站在门口的蒋蕴柔这才从看到向天的惨状中回过神来，焦急的看向夜沧辰：“墨卿，墨卿要生了！快，快叫接生婆，还要，还要叫大夫。”

        毕竟才七个月，墨卿这样的情况算是早养了，只找接生婆应该也是不够的。

        夜沧辰抬头看向凌崎，凌崎忙道，“我这就派人去找接生婆！”

        夜沧辰转头看向雪阡，“你先找人跟你一起将向天搬到隔壁的房间去，韩府的药房里应该有不少珍贵的药材，你自己先去找一些来，吊住他的气息，让他一直撑到周大夫过来。”

        雪阡木愣的点头，夜沧辰见她这般，又再次听到里面的传来的韩墨卿叫声，心里有些急又有些不放心，沉着声音唤道，“雪阡！”

        雪阡抬头，目光无焦距的看着夜沧辰。

        见她这般，夜沧辰更是不放心说道，“这个时候，你必须冷静！你不能慌，现在需要你知道吗？”

        雪阡焦距慢慢清晰，这回夜沧辰才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知道她现在才回了神。

        “向天需要你，你不能乱。”夜沧辰将向天还带着温度的手交到雪阡的手上，“让人帮你，一起将他抬到屋子里去，他身上没拔落的剑，不要去天动他。去韩府的药房里拿些止血的外敷药，补血的内服药，给他用上，给他再含着人参，让他撑到周大夫过来。”夜沧辰看着雪阡的眼睛极尽认真还有他只对韩墨卿有过的温柔安抚，“别怕，向天不会有事的，先擦掉眼泪，做好我交待的一切。”

        听到夜沧辰这般说，雪阡一抬手摸到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经被泪水浸湿。

        原来，她哭了。

        低头看着向天苍白的脸色，看着他身上还插着的几把利剑，看着他身上被鲜血浸湿的衣物，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谢王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沧辰见她这般，才放心起身走进屋子。

        刚走进屋子便闻到了严重的血腥味，夜沧辰眉头一皱，生孩子也会流那么多的血吗？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韩墨卿，夜沧辰也无法再冷静了，她躺在就要上，下身的位置全都是血水，而韩墨卿的脸色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夜沧辰后，一直处于担惊受民的韩墨卿突然就安心下来了，对着夜沧辰伸出了手，“辰，孩子，救孩子。”

        夜沧辰伸出手上前一步想要握住韩墨卿的手，只是还未握到韩墨卿的，她的手已经垂落到她床上。

        夜沧辰心中一惊，忙迅速上前，来到床边握住韩墨卿的手，“卿儿，卿儿，卿儿！”

        看着床单上鲜艳的血迹，夜沧辰心也随着越来越害怕。

        他握着韩墨卿的手看着门口的方向，快点，再快点，接生婆来的再快一些。

        在夜沧辰与雪阡两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后，周大夫与白成岳来到了韩府中，随之而来的还有请过来的接生婆。

        周大夫先去了向天所在的屋子，接生婆自然是去了韩墨卿所在的屋子。

        接生婆一看韩墨卿的情况，再一听说这不过是七月的身孕就怀疑这是双生子，而双生子生产本就比一般的凶险，更何况是早产。接生婆向夜沧辰说，希望有个大夫先来看看韩墨卿的情况，她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只是生产这般简单。

        大夫……

        现在在韩府里也只有周大夫跟白成岳，白成岳对于妇科这方面是半点也不懂的。可是，向天方才的情况他也看到了，十分凶险，若是此刻让周大夫过来，万一耽误了治疗向天的时机，那……

        屋子里的蒋蕴柔夜沧辰一脸的为难，道，“我去隔壁看看。”

        蒋蕴柔来到向天所在的屋子里，里面也同意充塞着浓浓的血腥味，蒋蕴柔皱着眉头走到床边，而此时周大夫跟白成岳正在为向天拔他体内还有的利剑。

        蒋蕴柔见两人专注的模样也不敢出声，就怕出声会打扰到他们。

        雪阡抬头看了眼蒋蕴柔想要问她，王妃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是一抬头却看到她一脸的犹豫，心下里一动，“卓夫人，王妃怎么样？”

        蒋蕴柔本来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会雪阡主动开口问了，蒋蕴柔便顺着她的问题道，“墨卿晕过去了，接生婆说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摸了摸她的肚子，是有两个孩子的。只是她现在已经晕过去了，接生婆只会接生也不会治人，也不了解墨卿的体质不敢乱给药，说希望可以有个大夫去看一下。夜王妃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只是这会情况紧急，接生婆怕时间一长就会一尸几命……”

        接下来的话蒋蕴柔也说不下去了，向天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多危急她也是知道的，而向天对于雪阡有多重要她也知道，让她就这样放周大夫去看看墨卿，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虽说不出口中，雪阡却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了，周大夫跟白成岳两人虽专心的忙着手里的事情却也能听到两人说的话。只是都未开口说话，这样的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很困难，向天的情况他们也都看在了眼里，他中的很严重，他们必须先将他体内的利剑拔出来，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剑到底伤到了他哪些部位，这些都需要拔出剑后立即检查，然后才好做诊断。

        只迟一步都有可能有生病危险，可是韩墨卿那边，七月早产，现在人还晕死了过去，若是不快点过去，流逝的时间便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向天这里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拔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需要合作才能完成，可是韩墨卿那里，他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雪阡握着向天的手不禁握紧了些，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原来能够感受到他的温度也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时间慢慢的过去，雪阡看着周大夫跟白成岳为向天拔下一柄长剑，看着两人正商量着准备拔下最后一柄剑时，她终是开口道，“周大夫，你先去看看王妃吧。”

        周大夫与白成岳转头看向雪阡，雪阡看着躺着的向天道，“我相信向天会撑住的”然后抬头看着周大夫道，“早间的时候，王妃的肚子就有些疼，我出府给她抓了些安胎药，这会又要生了还晕了过去，情况应该挺紧急的，周大夫快去看看吧。”

        周大夫看着雪阡，然后伸出手想要去拍拍她的头，手停在她的头上，看到手上向天的血，终是没有落下去：“我去去就来，很快。”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刚走了一步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握住。

        周大夫转身，雪阡的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衣角，眼睛盯着向天，声音微哑的出声，“周大夫，如果可以，快……点回来。”

        周大夫微微的点了点，察觉到她看不到，出声说，“好。”

        白成岳抬头，看着雪阡眼中强忍着不让流出的泪水，微心疼，“雪阡……”

        “恩？”雪阡抬头，看着白成岳。

        看着雪阡盈满泪水的眼睛对视，那句‘不会有事的’话他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向天这样的情况，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会没事。

        雪阡看着白成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倾身用脸蹭着他的手背，轻喃着，“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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