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南宫燕

“你输了！”
  开明兽换了一副奸佞的面孔，笑呵呵地说道。
  东方羽缓缓睁开眼睛，他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
  天空之上，满天星河依旧朝那个方向静静流淌。
  身下映着点点璀璨的灵海流动的方向依旧是那道光亮的地平线。
  东方羽大感不解，吃力地问：“我没有死？”
  “这里可是你的灵海，灵海便是心，哪有人会死在自己的心里，在这里你是不会死的。”
  “可我记得很清楚，我被你一击打成了一团碎雾……”东方羽诧异。
  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如同碎裂了一般，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烈的痛楚经过他的神经疯狂攻击着他的意识，东方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被撕裂了一般，甚至找不出一块完好的肌肉。
  “其实种灵的映射实力也需要遵照施灵者的意愿分配，我现在的实力不足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五，但尽管如此，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
  “在你还没有获得足够的力量战胜我的时候，暂时还是别打白泽的主意了。”
  开明兽俯视着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你连我都打不过，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控制这样一个不稳定的能量体，而且我存在于此的意义也并未是囚禁白泽，而是守护！”
  “守护？……”东方羽冷笑一声。
  白泽在这天牢之中受尽折磨，居然也能被冠冕堂皇地说成是守护？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我说的话感到恼怒，但仅凭一个片面的印象是不能纵览大局的，这就有些管中窥豹了，有些事情罗沐辰没有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澄清一下，毕竟将所有事情都对你隐瞒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东方羽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他确实对于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话锋一转，开明兽俯首看向东方羽，问道：“你还记得那日岚云峰之战嘛？”
  “当然记得。”东方羽回答。
  “那场血战是罗沐辰一手策划的，我想这一点你已经已经知道了。”
  东方羽抿了抿嘴，并未回答。
  开明兽接着说：“早在罗沐辰对你出手之前，整座山峰便被他用空间禁锢之术完全封锁了起来。甚至为了防止意外，他将这种禁锢加强了三层，但他还是低估了白泽的力量……”
  “你连续两次的觉醒为白泽现世作了一个极好的铺垫，这股力量冲破了罗沐辰布下的三层禁锢，最后直接导致其中一丝白泽灵炁从禁锢裂隙中泄露了出去。”
  “而罗沐辰的突然消失，也和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关联。”
  “现在的你早已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一丝丝白泽灵炁早已在灵界疯传，几乎所有灵者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所幸他们无法根据这一缕灵炁追溯到你的身上，所以你现在才能够安然无恙！”
  东方羽心头微震，开明兽的话对他带来的极大的震撼。
  “他们寻那一缕白泽灵炁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他们是来抢夺灵核的？”
  开明兽不置可否，说道：“是，也不是。”
  “你身后的秘密远比你想的还要多，还要厚重，还要隐秘。”
  “那群家伙费尽心思地想要找到你，自然不会是交个朋友那么简单，关于这件事情罗沐辰也并未告诉过我，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是被这群人盯上，难逃一死！”
  东方羽的心头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样残忍的现实一时间竟让他难以接受。
  思考着开明兽说的话，东方羽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羽克服浑身的痛楚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他环顾而视，却发现天牢之中的白泽没了一点动静，他趴在地上，身上的两只巨大的翅膀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一张鹅毛被一样，白泽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泽！他怎么了？”东方羽担心地问。
  “应该是看到刚才你被我打成雾花，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吧。”
  东方羽跑到天牢前，看着遍体鳞伤的白泽，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酸楚之意。
  “他不会有事吧？”
  开明兽换了一副不耐烦地面孔，说：“放心吧，在你的灵海里，他不会有事的。”
  他想摸摸白泽，为他清理那些伤口，可手只伸出去一半便又缩了回来。
  末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处境对他而言还不太乐观。
  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常言道纸包不住火，既然白泽的灵炁都已经外泄了出去，自己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也会暴露，到时候他肯定会成为整个灵界的众矢之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是生是死恐怕便要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老罗啊老罗，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理由嘛？
  ……
  烈日当空，阳光如火焰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每一寸土地都仿佛被烤得滚烫。
  天空湛蓝如洗，只有一轮刺眼的太阳高悬其上，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突然，一阵狂风刮来，打破了这沉寂的炎热。
  狂风带着狂野的力量，裹挟着细沙，在天地间肆虐。
  沙粒在空中飞舞，像是一群被激怒的精灵，时而聚集成团，时而四散纷飞。
  罗沐辰打了个喷嚏，他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子。
  “我说你们几个现在也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了，怎么还改不了偷偷摸摸的习惯呢？”
  沙漠戈壁之中，一根巨大的岩柱立于流沙之中，罗沐辰双足立于岩柱之上，巍然不动。
  皮肤干燥得就像是一块干涸了千年的河床，皲裂的皮肤里是粉嫩的新肉。
  罗沐辰已在这几十度的高温炼狱中待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现在他等的那群人终于出现了。
  突然，狂风再次刮起，竟聚成十六个沙龙卷。
  待到这沙龙卷渐渐平息下来，原本位于其中心的位置竟凭空多了十六个人。
  这十六人戴着统一的黑色兜帽，但高矮胖瘦却各不相同，十六人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
  突然，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摘下了头上的巨大兜帽，开口说：“销声匿迹了整整三十年，罗殿主，你可真是耐得住性子啊，这些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怎么现在想明白了，不躲了嘛？”
  罗沐辰往前凑近看了一眼，惊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崔长老啊，不瞒您说，小罗这三十年过得还不错，有了一个小小的家，虽然是凑出来的，不过也很和谐嘛，我还是挺满意的。”
  又一人摘下了兜帽，此人脸上有三道深深的刀疤，他说：“罗殿主注定是不凡之人，竟会闲下心来过普通人的日子，自甘堕落成一个废物，老夫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罗沐辰摆了摆手，和气地说：“杨长老也是天命之子啊，听小罗一句劝，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早点退休吧，找个老伴，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不然就真没机会了。”
  杨长老：“……”
  一个身材丰腴的家伙怒揭兜帽，怒喝道：“罗贼，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还我婆娘！三十年前要不是你……”
  罗沐辰从容应答道：“吴长老，有时候不要这么暴脾气，我什么时候抢你老婆了？这么多年了，小罗一直都是单身，虽然隐居这三十年我心中唯有唐雨一人，但也未曾与她结为夫妻，这日子过得还不是好好的。”
  “有时候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若不真诚以待，即便结了婚也是锁不住她的心的。”
  吴长老：“你你你你你……”
  突然，一个拍起手来，双手缓缓地摘下兜帽，说：“好好好！”
  “罗殿主隐居了三十年，这嘴皮子倒是练得不错啊，就不知道这实力还有没有长进了？”
  罗沐辰扣了扣鼻子，戏谑地答道：“这句话要是换别人来说，我罗沐辰绝对闭嘴。不过老邢，你就算了吧，就算我的实力没有长进，就以我三十年前的功力，也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老邢怒道：“罗沐辰，你别太嚣张了！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不进则退嘛？”
  “你知道我这三十年是怎么过的嘛？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我了。”
  罗沐辰想了想，说：“那要不，把你按在墙上摩擦？”
  老邢：“……”
  罗沐辰打了一个哈欠，竟盘膝而坐，说：“你们这十六个人，都是老面孔了，我知道你们都很想念我，不过像这样一个接着一个问候，是不是有些太客气了点？小罗有些受宠若惊啊！”
  “谁是领头，直接站出来，不是想取我的项上人头嘛？”
  罗沐辰将手比作剑刃，朝众人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罗生殿殿主，罗沐辰，这颗两个亿的人头现在就在这，谁有胆，谁便来拿！”
  话音刚落，一个矮个男人便从这十六人中走了出来。
  “我等可以不取你性命，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都告诉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这人接着道：“就在几日前，我用炁动仪观测到了一股极为精纯的神兽之力，将范围缩小在平南县，只不过这丝灵炁太过稀薄，即使用我南宫家的秘法也难以窥其全貌，无奈我只能调换思路，从捕获到的这丝灵炁的亏损程度着手……”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股灵炁爆发时一定受到过一种空间禁锢的压制。”
  “而整个平南县，排除那些守门人，几乎无人拥有实力可以施展这种足以压制神兽的空间禁锢之术，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我的某些眼线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曾经的罗生殿殿主——罗沐辰，似乎就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
  罗沐辰的神色骤然凝重了起来，一些尘封已久的回忆也渐渐从内心深处涌现了出来。
  南宫氏，一个擅长磨灭灵魂来制造死灵的族氏，当年被几大守门人组织联手围剿，最终还是让其残存了一口气，没想到如今死灰复燃，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打算卷土重来了嘛？
  罗沐辰皱眉，这个声音对他而言很是陌生，便问：“你是什么人？”
  矮个男人摘下头上宽大的兜帽，露出一副少年的面孔。
  他向罗沐辰鞠了一躬，笑着说：“晚辈南宫燕见过罗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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