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撕毁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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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考察,清水的几个合作公司基本都敲定了,南熙闻想最后一天买点当地的特产带回去,便向当地的朋友打听了地方,和慕辰一起前往。
车子沿着市区一路走,这个小城市的画面不断涌进眼里,宽阔的路面,精心装饰的绿化带,公园里嬉闹的小孩和一群跳广场舞的老人,南熙闻突然有些不舍离开这里,少了急躁鸣笛声与慌忙奔走的年轻人,像是时光放缓了节奏流逝。
风从敞开的窗扑进来,南熙闻不禁闭了下眼。
扣动开关,车窗缓缓上升关闭,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兜里的手机急切地不停震动,像要冲出封闭的黑暗一般。
南熙闻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喂,爸。”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后,沉声说:“小闻,你们那边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晚上应该能到家。”南熙闻计算着回去的时间。
“早点回来,你妈住院了。”
南予谦的声音像突然敲碎了这里万物安宁的画面,一切从幻境中醒来,南熙闻不安地问:“我妈怎么了?”
南予谦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到医院了给我打电话。”
结束通话后,慕辰听出了大概,着急问:“小姨怎么住院了?”
南熙闻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两人紧急回了酒店,收拾好行李就往澜城赶。
清水与澜城的车程一般4小时,他们3个小时就赶到了。
到了医院,南熙闻和慕辰急忙冲到住院部,一路跑到方宜芯的病房。
病房里,南予谦坐在病床旁,安静看着床上睡着的人。
南熙闻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看到病床上脸型消瘦、苍白无力的方宜芯,心猛地抽了抽,又看到南予谦花白的头发,憔悴的样子,估计好几天没睡好了,一个50出头的男人却活像个70岁的老人。
南熙闻虚者步子走近,轻轻叫了声:“爸。”
南予谦闻声抬头,看到两人后回了神,紧绷的神情勉强松开,示意两人出去说话。
一出病房,慕辰连忙问:“姨父,我小姨怎么回事?”
南予谦叹了口气,缓缓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怪我,没关心她们,宜芯和小然吵了一架,又受了刺激。”
南熙闻不解:“我妈怎么和小然吵起来了?”
南熙闻回家这段时间,吴岑然和方宜芯相处的很好,而且他知道吴岑然脾气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吵架。
南予谦靠在座椅背上,双手耷拉在腿上,很无力地说:“小然不应该来的,那时候就该让你妈接受事实的,我们不可能陪她演一辈子戏的。”
南熙闻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好像有个梦即将被撕破。
他蹲下身,长大后第一次握住南予谦的手,记得小时候父亲的手掌是厚重的,现在感受到的只是松薄皮肤下指骨带来的易碎感。
他哑着声说:“爸,你不要自责,我们都没有错。”
慕辰也安慰道:“姨父,有我们陪着呢,小姨会扛下来的。”
南予谦久久没有说话,他早就料到方宜芯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南枝死去的痛终归是逃不掉的。
在两人的劝说下,慕辰送南予谦回家休息,南熙闻留下来照顾方宜芯。
昏暗的病房里,一束暖光是唯一的光源,南熙闻注视着方宜芯,心中百感交集。
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碎发,却不小心触醒了她迷离的眼。
方宜芯睁开眼,呆滞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
南熙闻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宜芯才慢慢分辨出,僵硬笑了下,缓缓问:“小闻啊,妹妹你带回来了吗?”
南熙闻心突然一坠,话哽在喉间发不出声音。
她又问:“妹妹流了好多血,还能回来吗?”
方宜芯的表情很冷静,像小时候放学后妈妈总问他妹妹从学校回来了吗。
南熙闻的胸口闷地厉害,疼痛郁在一块纠缠着喘不上气,那个被血染红,哭着求他的南枝突然出现在眼前。
“回答妈妈好不好?”方宜芯不死心般再次问他。
南熙闻抓着床的指尖渐渐变白,手掌下床边铁架的冰凉传到心脏,那个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哥哥,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好不好?”
他深色的眸子发着红,极力压制不受控涌出的泪:“妈,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方宜芯苍白色的脸上浮出冷笑:“小闻,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妈妈好像有点搞不清了。”
南熙闻凝视着她,方宜芯那双眼万念俱灰般没有焦点。
所有的事她都知道了。
那个瞬间,他的灵魂不断下坠,坠入无尽的深渊,周边是面目全非的恶魔,带着利器冲他而来,将他的灵魂撕碎,吞噬。
世界是黑的,没有任何光点,没有一点氧气。
他猛然起身,冲出病房,跑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想从窒息里逃离,想呼吸。
颤抖的身体慢慢蹲靠在角落里,他慌张地从兜里摸索着烟,却想起这里是医院,于是发泄般将烟揉碎在手中。
走廊里有脚步声响起,不断靠近,然后停下,一个声音传进他雾蒙蒙的耳朵:“表哥,对不起。”
他抬头,看到红着眼站在他眼前的吴岑然。
恍惚间,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雨夜,走廊玻璃窗外的雨急冲冲拍着窗,在南熙闻的耳朵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摧残声,雨声一次次淹没不断回荡在他耳边的南枝的声音,南熙闻浑身湿透蹲在病房外,失魂般愣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
是一阵抽泣声惊醒他,十五岁的吴岑然颤抖着身体站在他身边,哭着说:“表哥,对不起!”
十八岁的南熙闻那时候只是觉得,原来“对不起”这句话这么的令人厌恶。
现在,“对不起”这三个字却成了他最想对吴岑然说的话。
他起身,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拥抱了这个让他心疼的表妹,第一次表达了对她的愧意:“小然,你不该进入南家的,对不起。”
吴康犯的罪,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替他承担后果。
这些因为他而来的痛苦,为什么要折磨无辜的人一生。
这对谁都不公平。
南熙闻拍拍吴岑然的背,温声道:“小然,离开吧,去做你自己,你偿还地够多了。”
吴岑然抽噎着,看着他:“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和舅妈吵架的,我一时抽了风才会说出南枝的事。”
她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表哥,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我每天扮演着荔枝,过着她的人生。可是我自己的妈妈每天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吴岑然像是把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泪都流了出来,自从七年前她决定替南枝照顾精神恍惚的方宜芯,属于吴岑然的苦痛便开始了。
她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是她自己愿意的,是她该替父亲吴康偿还的,可看到母亲南予晴一团糟的生活,她又有什么资格以南枝的身份享受这一切呢。
南熙闻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安抚道:“我妈总要接受南枝的离开,你在,她永远活在一个幻象中。”
吴岑然越来越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可是”
南熙闻笑:“会过去的,放心吧。”
医院的时钟走向深夜,方宜芯刚吃了药,渐渐睡着了,南熙闻关了灯,走出病房。
周围一片静息,他叮嘱了护士几句,想出去透透气,心里闷地像被一块石头压住了。
从住院部出来,前面不远处门诊部门口传来吵闹声,慢慢走近才看见有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那,背对着南熙闻的一个男人被警察控制着,嘴里还在叫嚷着什么。
他本想径直走过,却在看见警车上下来的一个人时愣在了原地。
江晚柠头发散乱着,身上披着一件警服,膝盖好像破了,大片血渗了出来。
她被一个警察搀扶着,慢慢往门诊部走。
南熙闻回过神,迅速朝她跑过去。
江晚柠刚踩上台阶,膝盖处伤口的撕裂感让她吃痛。
突然,右边的胳膊被人拉过,她转过头看到意外出现的南熙闻。
“南熙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晚柠一脸惊讶。
“怎么回事?”南熙闻的眼神焦灼。
“我”江晚柠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旁的警察问南熙闻:“你是江小姐的什么人?”
南熙闻眼睛从江晚柠身上移开,正了正神情说:“我是她男朋友,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他这样解释,江晚柠忽然心慌了。
警察一脸无奈:“你是她男朋友,你自己女朋友被人跟踪都不知道吗?”
南熙闻怔了下,突然转身看车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才发现——
是李覃。
江晚柠的胳膊被南熙闻攥得愈发紧,南熙闻望着那边的李覃,脸阴沉地可怕。
江晚柠握住他的手,掌心突如其来的温度让他醒过神,江晚柠慌张看着他:“陪我去处理伤口好不好。”
她怕他在警察面前做出什么事来。
南熙闻才想起她受伤的腿,他低下身看见血渗地更深了,心里揪着痛,紧攥的拳头松开,将江晚柠拦腰抱了起来。
江晚柠一愣,急忙说:“不用抱我,我可以走的。”
南熙闻完全没理会她的话,迈步走进门诊部。
一进大门,虽然是晚上,来来往往的却有不少人,江晚柠察觉到似乎所有人都在看她们,先不说警察有多招眼了,就南熙闻冷脸急匆匆阔步走的样子,也能吸引不少不明所以的目光。
江晚柠拍拍南熙闻的肩,低声说:“我的腿就擦破点皮,你不用紧张,放我下来好不好,太多人了。”
南熙闻的脸依旧阴着,先警察一步踩在扶梯的台阶上,警察跟在两人身后。
南熙闻目光停在江晚柠脸上,俯身狠狠说了句:“你再不闭嘴,我只能用嘴堵你了。”
江晚柠在一阵惊愕中,涨红的脸迅速埋进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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