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病的不轻

江小伍将驴车赶到张氏医馆，就是之前给小七看过风寒的张之卿。

        张氏医馆在广阳府的医馆中，排得上前三，但他为人厚道，诊费要的不夸张，老百姓都愿意来找他。

        今儿他们来的早，但医馆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候诊。

        江小伍得找个地方看驴车，所以就由江小七陪着柳氏排队。

        等了一刻钟，医馆的小徒弟开始卸门板，众人一拥而上。

        “张大夫来了吗？我要找他看病。”

        “小兄弟，张大夫何时坐堂？”

        “我来买药，这是方子。”

        小徒弟不耐烦的将他们往边上赶，“别急，我师傅刚起，再等一刻钟，你们都去排队。”

        这帮急着求医的老百姓，是万万不敢得罪大夫。

        江小七扶着母亲，也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排队，“娘，你累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搬把椅子。”

        柳氏摇头，“不用，你乖乖站着别乱跑。”

        江小七又道：“那你饿不饿？那边有卖蜜饯干果，我去给你买点。”

        柳氏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你哪都别去，今儿是赶大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乱的很，别瞎跑。”

        排在前面的一个妇人听见母女二人的对话，回过头道：“大妹子，你这闺女真贴心。”

        柳氏欣慰的笑了，“她就是心细，总惦着我。”

        妇人闲着跟她唠嗑，“闺女就是好，我生了仨浑小子，天天被他们烦死了。”

        柳氏：“不管是儿子女儿都好，大姐你来这儿看病还是抓药？”

        妇人忽然变的满面愁容，“我来抓药，我男人昨儿抬来找张大夫瞧过了，当时没钱，张大夫心好，施舍了一副药给我，今儿好不容易凑到钱了，就急着再来抓几副。”

        柳氏好奇问道：“哟！看样子病的不轻。”

        妇人气愤道：“哪里是病，是给人打的，说起来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昨儿傍晚我家男人出城回家，刚出城没多远，遇到一队车马，二话不说，上来就拿鞭子打人，像赶牲口似的，把人往边上赶，那些走稍慢些的，被踩断腿，被打的半条命都没了，我男人就是走的慢些，被他们踢到路边，太可怕了。”

        站在她前面排队的老汉也回头了，“你们小点声，昨儿进城的那队人，马车上挂的是平阳王府的标志，惹不起惹不起。”

        妇人冷哼道：“那又怎的，总不过就是一条命，给他便是。”

        柳氏起了心眼，“老伯，您的意思是咱们广阳府来了大人物？平阳王亲自来了？”

        老汉神秘兮兮的招手，让她离近些，江小七也把脑袋凑上去，“我听说啊……平阳王的千金，是个郡主，广阳府都传偏了，说她是追着杨员外的外孙来的。”这小道消息，还真是精彩。

        柳氏听的很起劲，“这种事怎么可能传出来，你从哪听来的？”

        妇人拐了她一下，“有什么传不出来的，我告诉你，杜大人家有几条狗他们都知道，广阳府就屁点大的地方，有的是人把消息放出来，总之，这是个厉害的人物，咱们以后进城还是小心些，见到她的人，就远远的躲开，省得招来厄运！”

        柳氏转头看了眼女儿，却发现小姑娘一直望着某一处，似乎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看什么呢？”柳氏问她。

        “娘，那个人，是不是跟你有亲。”江小七指着刚刚从轿子上走下来老大妈，她的长相跟柳氏有几分相似。柳氏见着来人，显然紧张了。

        老大妈身后还有一顶轿子，走下来的是个年轻少妇。穿着翠绿色的长裙，打扮的珠光宝气，身边还跟着两个小丫头。老大妈一抬头也注意到柳氏母女，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挑剔也不满。

        柳氏拉着江小七欠身，道：“母亲！”

        柳老夫人打量着女儿，“这才几年没见，你竟老成这样。”

        柳氏低着头苦笑，“还好。”

        柳老夫人忽然挑高了声音，“这也叫还好？瞧瞧你这一身的布衣，树皮一般的脸色，浑身上下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就是你的还好？”

        柳氏涨红了脸，紧紧拉着小七，“母亲严重了，我觉得还好。”

        柳老夫真是恨铁不成钢，她一转眼又看见江小七，“这就是你后来生的闺女？傻愣愣的站着干什么？你是哑巴吗？都不晓得喊人，我是你外婆，这是你舅母。”

        站在柳老夫人身边的是柳少夫人，柳氏的弟媳，柳家其他的女儿都嫁到外地了。江小七被骂懵了，跟她有啥关系？柳氏拉了她一下，小声催促道：“小七乖，快些拜见外婆跟舅母。”

        “是！”她虽然心里不大痛快，但看在母亲的面上，还是福身，“小七见过外婆，见过舅母。”

        徐盼月用帕子擦了下嘴，“快起来吧，我今儿出来的急，也不晓得会在这里见到你们，所以没准备红包，小青，拿点碎银子给她，就当是我这个舅母赏她的。”

        站在她身边的小丫鬟，拿眼角夹着江小七，不情不愿的从荷包里挑出最小的一锭银子，用一副施舍的口气，道：“拿着吧！”

        江小七没有接，而是看向母亲，见母亲点头了，才接过，“谢谢舅母。”

        柳老夫人已经把江小七也打量完了，许是感觉她长的还算白净，生了两分喜爱，“你叫什么？”

        柳氏道：“她小七，江小七。”

        柳老夫人很不满意，“这也算名字？瞧你嫁的什么人，连个像样的名字都取不来！”

        柳氏忙道：“不不，她有大名，大名叫江如月，是……是请一位先生起的，只是我们平时叫小七叫惯了。”

        徐盼月等的烦了，“母亲，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张大夫已经开始坐堂了。”柳老夫人点头，又望向价柳慧娘，“你们也随我一起进去，在这里排着干什么，丢人现眼。”

        柳慧娘摇头，“不用了，反正也快排到了，你们若是有预约在先，就先进去吧！”

        徐盼月道：“我们走吧，人家又未必领你的情。”

        柳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随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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