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证据呢

李长风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瞪，“既然到了堂上，何不跪下行礼，可见你等蔑视公堂，对本官不敬，便是对皇上不敬，来人，将他打跪。”

        邹大海一惊，心想这位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刑，以前江家可没少贴补他。

        不过想想也属正常，这位拿的好处也不只他们一家。

        吃遍了京城富户的好处，这一加一减，就等于零了，跟没送好处一样。

        欣儿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本姑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按着品级，大人好像还没我的高，我就不央求大人给我行礼了，但至少要给我搬把椅子过来吧？”

        李长风在听到她的身份时，眼中没有半分惊讶，仿佛早就一清二楚，“县主只是封号，这皇上的赏赐，本官只让你身后的奴才跪下，并没有让你跪，所以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那里，本官也有话说，不过看在封号的份上，来人，赐座。”

        有衙役搬上来一把破旧的椅子，放在她身后。

        是真的破，也就她这个体重坐着无碍，换个人，一准得摔个屁墩。

        李长风有意要让她难看，见她淡定的坐下，眼神越发的深暗，“姑娘既有封号，就更该以法行事，北元律法森严，他犯了杀人罪，人赃并获，他也已画了押，今日这件案子便能审结，下午便可移交刑部定档，择日宣判执刑，本官没有追究他杀人背后的原因，已是宽仁，所以江姑娘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公堂是庄严之地，女子不宜久待！”

        欣儿笑了，脸颊上显出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大人这么快就定案了，真是明察秋毫，可是我做为他的东家，就算大人说跟我没关系，我还是得问问清楚，否则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做生意，大人，您说呢？”

        李长风皱眉，明显是不悦，他是个面相凶恶的人，庄户家门外贴的关公相长啥样，他就是啥样，只是他的眼神过于阴沉，缺了几分公正严苛。

        以往他上街巡查的时候，能把街边玩耍的孩童吓哭。

        当初他娶媳妇，听说洞房时，差点没把媳妇吓死，即便现在已生了两个子，李夫人依然不敢直视他。

        李长风是属于天生有威严的人，天生适合做判官，但此人又不似包公那般两袖清风。

        京官不好做，他是寒门出身，家中无底，手上无产，可要想在贵胄云集的地方活下去，他就不可能真的做到两袖清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他收了商人们送来的礼，只要是商人，谁送的礼他都收，一碗水端平，他乐的松快，别人也落得心安。

        其中，就属江家送的最多，他不动声色的收了，在可操控范围内，给了他们方便，但原则性的东西他不可能放松。

        李长风骨子里看不上商人，觉得他们人唯利是图，商人为财杀人，合情合理，他有偏见。

        李长风顾忌着她的身份，缓缓垂下眼，道：“江县主既然想问清楚，也好，师爷，把证据呈上来。”

        师爷应声，从案上捧出一个白色的帕子，再送到江欣儿面前，指给她看，“这便是从凶手屋中搜出来的匕首，此乃杀人凶器，仵作已验过，与尸体的伤口吻合。”

        欣儿只瞟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哦！这是证据，还有呢？”

        师爷收起匕首，又道：“还有酒楼的掌柜与小二，来人，将他们请上来。”

        不多时，衙役便押着一老一少进了公堂。

        两人跪下之后，颤抖着说了一通，无非是先前的的争执，加上他们的推测，说的跟亲眼所见似的。

        说完了，二人又被带了下去，李长风瞪着江欣儿，“这便是人证与物证，加上他自己的签字画押，这案子足够了结。”

        一直没吭声的马大熊突然疯了似的叫嚷起来，“我没有杀人，你们污蔑好人，老子头日喝酒醉倒不省人事，怎么还能去杀人？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啊！”

        李长风见他不肯认罪，丝毫不急，立时便抓住他话里的把柄，“你说你喝醉了，又是醉的不省人事，又怎记得自己是否去杀人了，也许你酒醉之后，心中记恨着与董成明的过节，便提着刀冲了过去，把人全都砍死，再提着刀回去睡觉，如此一分析，一切便说的通了。”

        马大熊低下头，眼中有迷茫，他是真不记得了。

        以前也有过酒醉之后，跑去外面胡闹，被小厮背回，次日醒来一概不记得。

        李长风满意了，顺便望向江欣儿，“姑娘还有何话可说？”

        欣儿翘腿坐着，玉竹立时便递给她一只手炉，让她捧着。

        这一点，倒是她没想到的，所以她歪头看了眼玉竹，想知道她的细心从哪来，玉竹示意她专心应对。

        欣儿搓了搓温暖的手炉，忽然斜睨他，“当然有话，大人当凭这几点就断定他杀人，说的好听点，是草率，说的难听些，是愚蠢，哎！大人莫要动怒，忠言逆耳，我说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大人好，否则等日后这件案子闹到皇上跟前，再查个翻天覆地，大人的一世英名可就没了，说不定还要遗臭万年，是吧？”

        李长风压着怒气，手指抓着惊堂木，“照这么说，本官还要谢你不成？”

        欣儿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谢就不用了，我想问大人一句，可知栽赃陷害是如何操作的？如果昨夜他真的冲进酒楼，跑到楼上把人砍死，那楼上的住客是聋子是瞎子，听不见也人看不见吗？还是你觉得他有那个本事，能在眨眼间把人都杀了，还能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再拎着带血的刀，大大方方的回到住处，大人，你这是要把京城的护卫军都得罪光啊？”

        她又道：“再有，如果仅凭一次口角就要杀人……我的天，那恐怕我们江家非得把京城屠了不可，马大熊，京城有多少人想找咱们借银子？”

        马大熊已不在慌乱，不顾脸上的伤，扯开了嘴角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让咱们江家有钱呢！催账这事，我也天天做，咱们钱庄还雇了人，专门干催账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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