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剩下的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向春花是个精明的人，亲眼见到任方向洗掉面膜后清凉滑腻的的皮肤，恨不得自己也当场试试，何况黎炀给的价格，她算了算，比胭脂水粉还便宜点，于是当场拍板，买下松鹤堂全部存货

        黎炀没有被吓到，因为存货并没有多少，统共二十罐，他本来想一炮打响后来个饥饿营销，这样才更能吊人胃口，方便引出胡夫人，哪想第一炮哑了，饥饿的是自己

        但没关系，可以把醉花楼当作第一炮，有了姑娘们的宣传不愁不响，之后再来一波饥饿营销，就不信胡夫人坐的住

        不得不说，此时的黎炀，和扔掉裤子的刘公子的心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饭后，向春花美滋滋的跟着黎炀去提货，刚吃完饭，黎炀便没坐马车，而是选择了散步消食，也好趁机讲解一下注意事项

        其实主要是防过敏，每个人体质不同，过敏的情况难免，虽然他和大夫确认过各种药材的安全性，但毕竟他的产品实验数据不足，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因此黎炀特别叮嘱，使用前一定要先在手臂处小范围试用，没有问题后再用到脸部，脖颈等部位

        向春花听的仔细，毕竟姑娘们靠脸吃饭，她靠姑娘们的脸吃饭

        而且，她深觉黎炀并未因为她的身份和职业而对她有任何的歧视，甚至还相当重视姑娘们的安全，生怕自己的东西害了姑娘们，完全不像那些臭男人，只想着如何从她们身上沾取更多的便宜

        一路走来，向老板望向黎炀的目光中，已不知不觉地带上了敬佩和欣赏

        于是华灯初上的街头出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邺城百姓惊讶的发现松鹤堂少年老板同醉花楼当家老鸨谈笑风生，言笑晏晏，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走在一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一些曾想上门说亲之人

        只是见过这偏玄幻的画面后，内心不由得犹豫不决--黎老板这是交友广泛还是口味奇特？

        一直不紧不慢跟在黎炀身后的顾烨三人也均是一脸一言难尽，黎老板真是不折不扣的弄潮儿，永远有办法让自己走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

        有了醉花楼的宣传，面膜的需求瞬间便提升了，黎炀一边不紧不慢的生产新的面膜，一边听着药店伙计汇报今天又有几人前来打听是否还有存货

        当然，宣传环节主要靠的还是李老伯的馄饨摊和张屠户的肉店，光顾醉花楼的主要是男客，而这些男客回到家后是很少会主动汇报今天在醉花楼见到了什么漂亮姑娘的，除非脑残

        但有了李老伯和张屠户的宣传，再加上醉花楼姑娘们的实证，邺城百姓对面膜的好奇很快便战胜了观望，反正胭脂水粉也要买，换成面膜也是一样的

        黎炀耐心等了五日，这五日间，传言已越来越盛，有人说，醉花楼的姑娘不只用面膜敷脸，沐浴时也会使用，尤其是刚使用完的那段时间，全身皮肤水润光滑，弹性十足，简直成了接客前的必做准备

        有人说，你这传言都不知道真假，说话的人冷哼一声，醉花楼涨价了你不知道吗？

        这日黎炀正在观摩顾烨练武，伙计来报，胡县令府中有人来打听面膜了，二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笑容

        黎老板命伙计放出风声，明日会有十罐面膜上架，先到先得

        伙计看着东家身旁四五十罐存货，面露不解，但还是依言离开

        次日清晨，黎炀拉着顾烨早早便来到了松鹤堂，药店还没开门，但门口已排开了长队，一眼望去俱是各大户人家的丫鬟和小厮，排在队伍前排的人面露得意，排在队伍后面的人焦急跺脚，口中抱怨要是买不到，回去一定会被小姐夫人惩罚

        说实在的，黎炀有点傻眼，不是因为人太多，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胡夫人这种身份，想买东西又哪需要亲自出门，可胡夫人不亲自出门，他们又哪来的机会在其耳边吹风？

        思索片刻后黎炀做了个决定：

        “众位乡亲们，感谢大家对松鹤堂的支持，为了更好的回馈社会，松鹤堂决定，今日上架的十罐面膜，全部免费！”

        黎炀停顿了一下，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鼓掌，这点钱，这些大户人家并不是很在乎，你要说多供应几罐，那可能队伍后面的人还能给你捧捧场

        “咳咳”，黎炀假装自己并不尴尬，继续说道：“但是，为了更好的服务邺城广大女性同胞，今日送出的十罐面膜，要求使用者亲自来领，这十位使用者将成为松鹤堂最尊贵的会员，每次购买面膜都会有大夫问诊，根据体质进行配方的调整优化，相信这样定制化的产品一定会很大程度的提高产品的效果……”

        黎炀话没有说完，愣住了，因为面前排队的人都跑了，他用力的揉了揉眼，再睁开，还好，还有两个人

        “这位小哥”，黎炀请教队伍中人，“人们怎么都跑了？”

        “赶着回家通知主子呗，哼，小门小户，明知道东西要抢，还只派一个人来，哪像我们徐府，一人排队，一人回家禀报，完全不用担心主子来了后排不上号”，说话之人言语间难掩得意

        黎炀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松鹤堂开门后，这两位仍在排队的便被请进堂内坐着等候，黎炀也拉着顾烨来到后院准备，伙计们临时接到不一样的任务，有点蒙圈，但好在大家也已习惯了东家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听了吩咐后便去准备了

        黎炀坐在椅子上，抿着唇，手指频繁敲击着椅子把手，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

        顾烨蹲在黎炀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炀哥不用担心，刚才我确认过了，队伍里剩下的两人，一个是徐府的，一个，便是胡府的”

        黎炀瞬间瘫倒：“吓死小爷了，小爷还在想，要是那胡府之人脚程太慢跑不过其他人，该想个什么理由给胡夫人留一个名额”

        黎炀弯下腰，拿额头一下一下去磕顾烨的额头，力度不大，但也咚咚响：“小烨子，你说现在办个事咋这么难呢？熬了这么多天才熬到胡府的人来打听，结果本人没来，好不容易想到个让本人到场的办法，又因为怕对方抢不过别人吓了个半死，再让我想办法，我是真的要秃头了”

        顾烨沉默半晌：“等我再强大一些，炀哥就不必为这些事心烦了了”

        一切都是因为没有实力，所以只能迂回解决，而自己，甚至都没办法代替黎炀出场，空有一身武艺也派不上用场，如果他们能拥有绝对的实力，那么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只是儿戏，可是，哪一天？哪一天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呢？顾烨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黎炀噗嗤一声笑了：“少在这想三想四的，小爷我只是担心万一引不来胡夫人，会被周叔嘲笑”，黎炀顿了顿，“还有萧大哥，我总觉得，他最近也学坏了”

        顾烨：……

        “好了好了”，黎炀搓了搓顾烨的狗头，“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炀哥其实相当乐在其中？”

        顾烨：……看出来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各家小姐夫人陆续抵达了，伙计们按照到场顺序每人一个号码牌，众人坐在前堂手捧香茶听叫号，都觉得甚是稀奇

        既是各家主人，难免也会带上一二丫鬟侍女，见面有相熟的便聊上几句，一时间松鹤堂前堂热闹非凡，俨然是诸位女眷在冬日里的一场聚会

        前十位到齐后，黎炀也贴心的给后来者预约了下次的时间，不过基本都是半月后，而且会员卡级别也有所降低……这让堂中等待之人更加得意，尤其是看到外围预约人员中有自己看不顺眼的，更觉扬眉吐气

        虽然一切都是为了引来胡夫人，但东西是实打实的，黎炀也指望能通过面膜大赚一笔，所以大夫的问诊自然也相当认真

        胡夫人排在第二，第一位夫人进去问诊后，她便板着脸正襟危坐，身为县令夫人，她自认自己同这些商户的夫人小姐是不同的，所以对于要求亲自到场，其实颇有怨言，但是醉花楼的事她也听说了，何况松鹤楼说了，要根据各人体质进行产品定制，确实也需要见到本人才可以

        所以此刻坐在这里，胡夫人只觉甚是纠结，一方面听着旁边女眷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张家长李家短的，觉得不成体统，一方面又着实期待面膜真的会有奇效，尤其是一想到家中那一群莺莺燕燕，胡夫人便恨的咬牙切齿，不自觉的缴紧了手中的小手绢

        大约一刻钟后，第一位进去的夫人出来了，满脸的惊喜，出门便冲着相熟的姐妹走去：“妹妹，我跟你说，那大夫简直太神了……”

        胡夫人假装不经意的一边听着前一位夫人的评价，一边站起来整了整衣裳迈步向诊室走去

        诊室内，老大夫刚收好上一位客人的病历，见胡夫人进来，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两声叩击声，心下了然

        “夫人好”，老大夫礼貌问候

        胡夫人微微点头示意，由侍女扶着坐下

        “夫人请伸右手”

        胡夫人依言伸出手臂放在脉枕上，大夫搭上三根手指，闭目沉思，片刻后收回手，抚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恕老朽直言，夫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是脉象有什么问题吗？”，胡夫人并不答话

        “老朽观夫人脉象迟而中止，止有定数，这是脏器衰微之证”

        胡夫人内心一咯噔，神色也紧张了起来

        “且夫人脉象还兼具往来艰涩，迟滞不畅，此乃气滞血瘀之证，老朽观夫人衣着华丽，想来家境殷实，必定衣食无忧，故而老朽大胆猜测，夫人只怕是长年有心事郁结于心，才会伤了脏器”，大夫言罢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另外，身体方面，夫人平日月信应当不准时，量大有血块，两次月信之间也有乳痛的烦扰，而且……”，老大夫欲言又止

        “大夫但说无妨”，胡夫人已快要将小手绢揪碎了

        “而且，根据夫人脉象，老朽判断，夫人至少小产过两次，不知老朽说的可对？”

        胡夫人身形晃了晃，侍女忙上前扶住

        “对，大夫说的都对”，胡夫人颤抖着说，“敢问大夫，我还有多少时间？”

        大夫：……倒也没那么严重

        “夫人不必太过介怀，夫人之症虽已伤及脏器，但并不严重，只要夫人按时用药，调节心情，半年内定会痊愈，只是药治的是病，而非人心，若夫人一直无法祛除心病，只怕……”

        大夫没有说下去，留给胡夫人脑补的空间

        “此番夫人原是为了松鹤堂的新产品面膜而来，老朽多嘴多和夫人说了几句，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哪里，还要多谢大夫告知，可否请大夫一并将汤药开了呢？”，胡夫人听闻并不严重稍稍放了点心，但神情依然恍惚，答话都慢了半拍

        “那是自然，只是好叫夫人得知，肌肤作为身体的一部分，状态自然受内里脏器的影响，面膜能短暂改善肤质，提亮肤色，但要想令肌肤彻底恢复活力，还是要靠内里的调节啊”，老大夫语重心长

        “嗯，大夫所言妾身记下了，辛苦大夫了”，胡夫人扶着侍女的手臂颤抖起身，起身后身形竟还晃了晃

        大夫忍不住有些后悔，吓的太狠了？虽然东家交代把郁结之症说的严重点，可自己说的也是实情啊

        “夫人的脉象老朽已记下，夫人今日便可凭此方去抓药”，老大夫边说边用羽毛笔唰唰唰写了长长一纸药方

        胡夫人粗略一看，竟然一个字都不认识

        “咳咳”，老大夫略有些尴尬，医生的字嘛，药房的人能看懂就好了，“关于面膜，本店会根据夫人体质连夜调制新品，重点先放在补水保湿上，夫人明日上午便可派人来取”，老大夫顿了顿，想起黎炀叮嘱，“最好亲自来，先在堂内试用，若有过敏现象也好及时处理”

        “好”，胡夫人并没有任何怀疑的答应了，看神情，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老大夫的后悔已转变为了心虚

        胡夫人离开后，黎炀和顾烨也由隔壁空闲诊室出来，与老大夫对视一眼后回了黎府

        松鹤堂还有八位尊贵的会员需要接待，但黎炀已不再关心，他要拉着他的少年回去补吃早饭了！

        于是一刻钟后，黎府下人惊讶的发现东家和念公子自卧房走出，内心不免嘀咕，二位公子不是早上便去了药店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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