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雪村

我和郭祥瑞出发，按照张哥的指示，先坐火车，来到了一个北方的边陲小镇，然后再坐长途车，开始了三个小时的长途跋涉，

        兰岛很少下雪。没想到这次出门能看见这么大雪。

        这种天气没什么风，雪花像漫天鹅毛一样，忽悠忽悠飘下来。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感觉心都飘在了天上。

        当地司机师傅在雪地上开着这辆10人座的面包车一点不含糊，一会儿一个漂移，一会儿一个飞跃。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来到了大黑山。

        下车后我和郭祥瑞迫不及待来了一场雪球互殴，这小子耍赖拿出他那把折扇，给雪球加速，这我哪受的了？

        这里的雪厚度直达腰部，人直直往后躺下去，也会轻飘飘的东西承接着你。

        玩累了，我问张哥：“那地方离这还有多远啊？”

        “千山人飞绝，万径鸟踪灭。怎么也得还有30公里吧？”

        30公里？附近又没有路，我跟郭祥瑞商量一下，决定在这个小镇里留宿一晚，明天早上再出发。

        北方的城市天黑的很快，不到下午4:00，天都擦黑了。奇怪的是，一个村庄大概有三四十户人家，没什么地方亮灯，这儿的人都习惯早睡吗？

        郭祥瑞指着村头的一件大院子：“这家门口还算干净，咱们进去看看”

        敲了一会儿门，一个大娘开了门：“你们是？”

        郭祥瑞上前：“大娘，我们是过来旅游的，想体验咱们国家北方村子的冬天之美，你们这儿附近有旅店住吗？”

        “你们想住旅店，得坐上小巴车，三个小时才能到一家旅店，不过，今天这个时间，”大娘看了看天色：“现在最后一班都发走了，你们来住我家吧。”

        我俩眉开眼笑，：“谢谢大娘，到时候我们会给您租金的。”

        “不用不用，赶紧进来吧，里头暖和。”

        进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肉香。

        “你们来的可真巧，村头刚杀了一只羊，分给了我一块，我正炖着呢，你们先坐啊，稍等就能吃到我们这的特色，黑羊汤。你们先去屋里等着。”

        说完，大娘就走到院子西侧的一件小屋去忙活了。我这才注意她套着一个粗布围裙，刚才可能正在做饭。

        客厅不大，一个老式储物柜上的一盏小油灯。是屋里唯一的光源。它旁边放着一个老式的收音机，兹拉兹拉的响着。放着评书一类的节目，但是信号干扰挺严重。客厅中央摆着一个大圆桌，几个凳子。不知道这家里还有别人没有。

        郭祥瑞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在门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供桌。光线太暗，看不清供奉的什么神仙。

        郭祥瑞却一直盯着那个供奉的画像在看,小声对我说：“你看那个画像的眼睛，是不是跟普通的不太一样？”

        “应该是观音菩萨的画像吧，有什么不一样？”我走过去，仔细一看。确实，她这眼神儿不太对呀，这种眼神让我想起了那个曾经被豆豆附身的广告牌，好像在看人。

        这观音好像听到我心里一样，眼珠子一动，看向我。

        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郭祥瑞，扶住我，悄悄说，：“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为好，一会儿你看我脸色行动”

        我心想，不至于吧，这里就一个五六十岁大娘，刚才估计是眼花了，这屋里光线这么暗。

        正说着大娘蹲着两碗热乎乎的汤进来了，：“趁热喝吧，乡下就这些东西，没你们城市里丰富。”

        这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汤上面飘散着绿色的葱花，还有，露出了半截儿，白白的羊肉，我咽了口口水，把其中一碗端在自己跟前，刚要吃就被郭祥瑞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他不紧不慢地说：“大娘，您这儿有馒头什么的吗？我这两天吃素”

        大娘一愣：“有，有，我这就给你们拿去，”

        等她一走，郭祥瑞端起这碗汤左看右看。还把左手的一个大银戒指取下来，放羊汤里泡了会儿。他自言自语：好像没什么问题呀，就是很普通的羊汤。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呼噜呼噜吃起来，别说，真香，里面还加了些胡椒，不一会儿这就汤碗见了底，我也出了汗。

        这时大娘拿了一大盆馒头进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您也赶紧来吃吧？”

        “没关系，我吃的很少。一看到你们就想起我那个小儿子，他就喜欢我做的羊汤，你们来这是去哪儿旅游啊？”

        郭祥瑞拿起一个馒头“我们在网上查的攻略，附近雪很大，我们小城市来的没怎么见过雪，所以过来看看，”

        “好啊，我儿子正好去外面打工了，他的房子也没人住，你们正好陪我这个老太太，聊会儿天儿。”

        “大娘，咱们村子里还没通电吗，”我指了指一旁的煤油灯。

        “我们这里和你们城里不一样。”大娘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晚上不用看电视。”

        她又接着说道，

        “我看你们跟普通的旅游者也不太像，就多说几句，这附近都是大平原，也没什么可看的，雪天都是一个样，再往北找个30里地，有一个熊瞎子山，你们过去的时候可要小心，那地方和外国接壤，偷猎的不法分子经常在那一片儿行动。千万不要和他们碰面，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咱们这没有守林员什么的吗？”

        “这里穷乡僻壤的，荒秃秃一片，也没什么可守的，倒是你们，怎么听说的来这里啊？”

        郭祥瑞赶紧说：“我们打赌，往地图上扔飞镖。正好扎中这里，您说是不是缘分？”

        大娘笑着摆手：“你们这些年青人啊。”

        看她心情不错，我又问：“您供的什么神啊？”

        大娘眼光略有闪烁，：“现在年轻人都不信这个喽，是我们这一片的小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我儿子一直劝我把它撤掉，但我不忍心。毕竟……。还没说完，大娘站起身来，用红布把供台给盖上了。

        饭后，我说要洗碗，大娘不同意，把我们推到了西边的一个小屋，给我们拿了两床被子，让我们先住下。

        这屋里陈设也挺简单，除了一个书桌外，就是一个大土炕。

        “贼暖和，太暖和了，你赶紧上来试试”郭祥瑞拍拍床沿。

        “你没什么不良倾向吧。”我开始脱鞋。

        “别，我身子弱，你可别欺负我。”

        要是没睡过火炕还真有点不适应。光着膀子，还不能盖被子，烧心。不盖被子又有点冷，反正怎么着都不合适。

        半夜，我终于受不了了，推了推郭祥瑞，：“嘿，醒醒，开个窗透点气儿。”

        他睡在床边儿，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穿上拖鞋，走了两步，手没碰到窗户，兹溜一下退回来了，拖鞋都甩了出去。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有东西在外头。”郭祥瑞看起来清醒不少。

        “是不是大娘添柴呢？”

        “好像，是个年轻的…姑娘。”

        我套了件t恤，跳下床，埋怨他：“就你这胆子，连年青姑娘都降不住。”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向外一看，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我靠，你干嘛呢？什么情况？”郭祥瑞也吓一跳。

        等等，我刚才可能花眼了，再看下。我又慢慢趴回了窗口，开始给郭祥瑞实况转播外面的景象。

        ：“确实是一个姑娘……的脑袋，浮在空中。不对，好像立在一个竹竿上，竹竿动了，动了，是软了，是一条蛇吗？”

        听见这个，郭祥瑞，蹭一下窜到了炕里面，靠着墙角，紧抱着被子，：“我最怕蛇了，快，快关上窗户，别让它发现咱们。”

        “你不觉得咱们小学课本里学过这个吗？美女蛇。”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鲁迅大人说过，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

        “吴实，吴实”，窗外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唤着我，有点像小夏的声音。

        我刚要答应，赶紧自己捂住嘴。再往外面看去，只有柴火堆和一些农具，没别的了。

        “吴实，吴实“声音隐约从窗台下面传来。”

        我踮起脚把头伸出窗户，往下一瞅，妈呀！

        这个姑娘的脸正好跟我来了个对眼，她嘿嘿一乐，：“你终于答应了。”说完她低下头，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游走了。

        我转过身，紧紧关上窗户，插好插销。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突然想起什么：“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万一这真是美女蛇，半夜要来吃我肉了。”

        “别啊，”郭祥瑞还挤在墙角直哆嗦，：“你走了，我怎么办，别走，唉，等等我。”

        结果还是我俩穿上大衣，一起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我们的窗前。有一条爬行的痕迹，还真是蛇的痕迹，郭祥瑞弯着腰死死攥着它那把小雕，跟在我后面，沿着这一道痕迹，我们来到院子西侧的一个地窖口，按说这应该是农村储存大白菜的一个普通地窖。

        但这个入口不小，木板门半开着，里面透出了亮光，露出了往下走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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