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和亲，祈福之舞

白盈盈愣了一下，伸出了手。

        “好，我一定去见你。”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目的，真心待她的也就只有江筝了。

        若她不死，一定去看江筝。

        “我等你。”白盈盈的答案，江筝仿佛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来到前厅，辞别父母。

        登上了北行的车驾，江筝忍不住大哭起来。

        前路的迷茫和害怕，此去一别，恐怕再也无能和亲人见面。

        “为何身为女儿家，要去和亲...”一句话，尽显对前途的彷徨和不安。

        “郡主，大喜的日子，奴婢擦了擦脸，此去北苍国，我们会一路陪伴郡主。”一个二十来岁，女官模样打扮的宫女跪到江筝身侧，替她擦了擦脸。

        “好。”江筝知道，走到这一步，哭已无用。

        可是眼泪依旧忍不住滑落。

        另一边，袁湘亲手为周芸插上最后一支金簪，通过铜镜，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周芸笑着握住了袁湘的手。

        “娘，你该为我高兴，此去北苍国，我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亦不必再屈居于旁人之下，待我在北苍国安定后，派人去江南看娘，好不好？”周芸心中纵使有再多的不舍，她却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若垮了，娘亲要怎么办。

        “芸儿，我担心...”袁湘眼神中满是担忧，无数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袁湘很害怕，但她不想将这种害怕传递给自己的女儿。

        “娘亲，我会好好的。”

        “郡主，时辰到了。”门外，宫女提醒道。

        “娘亲，我美吗？”周芸含笑，努力让自己笑容中充满了期待。

        “很美。”袁湘哽咽地回答道。

        “娘亲，这大红色的嫁衣，很美，女儿今生有幸能穿上它，娘亲应该高兴，娘亲在江南等我的信，好不好？”周芸害怕自己的离开，袁湘彻底垮了，许下一个诺言，让袁湘有活下去的动力。

        在周家的这些年，因她母亲出身卑微，活得像个下人，每天有做不完的活。

        小时候她也帮过，可一旦她搭把手，明日换来的就是更多的活计。

        后来，她就不敢出手相帮了。

        如今终于脱离了苦海，她该高兴才是。

        可却又要面临分别，周芸心中对前路的畏惧一点都不比江筝少，只是她学会了自我消化。

        告诉自己，再崩溃，害怕，迷茫，也没有人会帮她。

        未来的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很美，我的女儿很美，芸儿，若是受了苦，别自己扛着，来信...”话到嘴边，袁湘却不知道她的女儿还可以求助谁。

        “夫人放心，若郡主受了苦，自然可以派人给陛下和娘娘送行，到时候陛下和娘娘会为二位郡主撑腰。”半夏见母女二人迟迟未道完别，站出来说道。

        “多谢半夏姑姑。”

        “娘亲，女儿走了。”周芸松开了手，转身离开，转身的一刹那，红了眼眶。

        她将所有的安心给了袁湘，将所有的不安留给了自己。

        “郡主，娘娘和陛下会在城楼上送嫁，此去北苍国，若是受了委屈，可以告诉安公主，日后你们三人在北苍国要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知道吗？”半夏扶着周芸，小声叮嘱道。

        “我知道，姑姑替我谢谢娘娘。”周芸不傻，半夏愿意和她说这么多，少不了云浅歌的叮嘱。

        上马车后，周芸发现矮桌上摆着一个锦盒，锦盒做工细致，上面刻着鸳鸯戏水。

        “这是？”周芸对一旁的随行女官问道。

        “昌平伯送来的，奴婢擅自做主替郡主收下了。”女官回答道。

        周芸打开锦盒，发现锦盒中装着一整盒面值一千两的银票，总共八万两，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觉得袁家凉薄，那些简单的日子，但凡袁家愿意给予一分帮助，他们母女二人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可这一刻，她又有些怨自己。

        她娘亲只是庶女，袁家赌上自己的前程，值得吗？

        “郡主不用多想，此去北苍国用钱的地方很多，袁家用银票安自己的心，郡主收下就是。”女官宽慰道。

        这位主子心软，也聪明。

        此去北苍，她们这些随行的婢女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你说得对。”周芸合上锦盒，抱入怀中。

        对袁家，她心中的感情很复杂。

        或许是因为有过太多的绝望，对袁家的不满，成了她发泄的途径。

        现在坐在和亲的车驾上，让她明白过来，从今以后，她除了靠自己还是靠自己。

        “郡主，到城门了，可要将帘子掀起来。”女官小声提醒道。

        “小小掀起一角。”周芸吩咐道。

        顺着看去，周芸发现自己的娘亲赫然站在君子珩和云浅歌不远处，正在看着她。

        这一刻，周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原来，她很害怕。

        江筝看着城楼上的父母以及正在向她挥手的白盈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告诉她最在意的人，让他们放心，她会好好的。

        白盈盈飞身跃起，站在右侧城楼的屋顶上，翩翩起舞。

        侍卫正要阻止，被君子珩用眼神呵斥住了。

        “天策一族的祈福之舞，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人群中，司空镜身边年长的男子开口道。

        “天策一族，她...怎么会...”司空镜眼神中有几分不敢置信。

        祈福之舞是历代天策一族传人才会的舞蹈，可传人不是白诺诺吗？

        与此同时，匆匆从平城赶到京城的白诺诺正好看到了白盈盈一舞，红了眼眶。

        “姐姐...”

        “圣女。”一旁的长者出声，将白诺诺从失神中唤醒。

        “长老，为何姐姐会在京城，你们不是告诉我姐姐在海上出了意外吗？为什么？”白诺诺呆呆看着翩翩起舞的白盈盈，出言质问道。

        “因为天策一族只需要一个圣女。”

        长老的话，让白诺诺心头空了一块。

        长老是在告诉她，因为她活着，所以她姐姐得死。

        她才是害死姐姐的凶手。

        “长老，当初为何不杀了我，留下姐姐，因为我从小身子弱，好控制吗？”这是白诺诺第一次和长老对着来。

        “不，这是圣女自己的选择，圣女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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