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精神病院日常作息安排表：

        06：00---06：30起床洗漱；

        06：30---07：00晨练；

        07：00---07：30早餐；

        07：45---08：00服用早餐药；

        08；00---09：00音乐鉴赏；

        09：00---09：15医生护士查房；

        09：15---11：00棋牌、书报、杂志、看电视；

        11：00---11：30服用午餐药；

        11：30---12：30午饭；

        12：30---14：30午休；

        14：30---16：40棋牌、书报、杂志、看电视；

        16：50---17：20晚餐；

        17：20---17：50洗漱；

        17：50---18：30音乐鉴赏；

        19：00---20：30收听电视节目；

        20：30---21：00医生护士查房；

        21：00---06：00就寝。

        晚餐后，祁飘站在走廊里看着作息表，心里盘算着“越狱”时间段。

        虽然这张表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比如音乐鉴赏时段通常为祷告活动，但大部分病人的作息还是按照这张表轮换每日日常，相应地，病院里的医生护士也会据此活动。

        之所以是大部分，是因为病院里有部分病人的作息是根据主治医师的特殊安排进行的，祁飘就是其中之一，毕竟她的主治医师是本院院长，鉴于此人事务繁忙，祁飘每天大部分都是放养状态，这无疑为她的“越狱”计划提供了一些便利。

        除此之外，摆在她面前还有三大问题：

        首先是她左手手腕内侧的定位芯片，计划开始前必须将其清除，所幸她已有了解决办法；其次是病院外视野开阔、一望无尽的荒原，如果没有代步工具，祁飘被重新追回的机率极大；最后的一步，如何窃取到一张外来人员临时门禁卡，是她顺利逃离这座牢笼的关键。

        是的，虽然这家精神病院地处偏僻，但偶尔也会有外来人员出入，这时没有在后台录入虹膜信息的他们就会使用门禁卡来进出。

        祁飘回身看向云层下二十米高的高压电网围墙，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弄来门禁卡。

        ----

        这时，走廊里的广播喇叭响起：“013号，请前往院长办公室接受定期心理疏导；重复，013号……”

        013号本人——祁飘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摄像头，转身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

        “咚咚——”

        “请进。”正值壮年的院长微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祁飘，示意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

        “没有。”

        “嗯……有认识新的朋友吗？”院长看了一眼手里的病案本，“刚刚医护人员来报，说今天下午1417号曲桑拉跟你搭话了？”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异域长相的女孩，是的。”

        院长感兴趣地身体前倾：“她跟你说了什么？”

        祁飘看着院长没有回答。

        “好吧，看来这是两个小女生之间的秘密。”

        私底下早就问清楚对话的院长并不介意，013号是位低欲望病人，突然不想开口说话多半是懒得回答与思考。事实上，今天下午的突发事件基本上是1417号单方面因为好奇心对013号进行语言轰炸，013号迫于无奈才回了几个字。

        “对了，鉴于我和1417号的主治医师都认为良好关系的建立，有利于你和1417号病症的治疗和缓解，不知道你是否介意跟1417号成为临时室友？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你的意愿。”

        祁飘放空中……

        见此，院长耸肩道：“好的，那我祝愿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能有一段不错的体验。”

        ----

        就这样，当院长陪着祁飘回到病房，新晋室友1417号正光明正大地坐在新搬来的单人床上，旁边站着一位医护人员。

        院长看着013号旁若无人地坐回到睡床上，无奈道：“就这样吧，有什么事记得呼叫医生，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见院长终于离开病房，1417号——曲桑拉松了口气，蹭的一下坐到祁飘旁边：“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医生这么好说话，真同意我跟你当室友，13号，你也同意了是吧？没想到你表面不爱跟我说话，心里还是喜欢我的！”

        祁飘裹着被子躺下，闭眼心塞中。

        她刚刚没有在院长办公室看到门禁卡的影子，难道只有等下次外来人员进出时再留意？或者趁院长不在的时候潜进去仔细搜查……不行，这样风险系数太大，被抓到就麻烦了。

        “切，熄灯了，才聊几句话呢。”一旁的曲桑拉在黑暗中转了转眼，“要不我今晚睡你这跟你说悄悄话，你放心，我们蒙着被子医生就看不到我们没睡觉！”

        说着，曲桑拉就兴奋地挤进被子里，拉起被子将两人蒙到里面。

        祁飘：“……”越狱的心情越发迫切了呢。

        ----

        监控室内，1417号的主治医师迟疑地看着院长：“这……”

        不见祁飘面前的温和面孔，此时院长正一脸淡漠地看着眼前巨大的监视屏幕下：“不用管她们，如果013号有其他较为明显的反应，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背后的一众医护人员赶紧应是。

        ----

        祁飘睡眼蒙胧中，突然听到背后刚刚一直小声嘀咕的曲桑拉说了一句话，瞬间惊醒。

        “喂，我说你是想越狱吧？”曲桑拉的脸上不见之前有些病态的兴奋神色，反倒透出股小心，“我看见你藏在阅览室的东西了。你别紧张，我没告诉任何人。”

        祁飘在被子里睁眼，瞟了一眼旁边的曲桑拉。

        为了解决手腕处的定位芯片，祁飘将从医药室顺来的芯片溶解剂藏在了阅览室书架的夹层内。现在麻烦的是，这个偷窃藏匿行为放在大部分病人身上可以解释成普通的发病，但放在脑子基本正常但一向“低欲望”的祁飘身上就很值得玩味了。

        见祁飘不出声，曲桑拉生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问一下我能不能跟你合作，我有门禁卡，就藏在我的鞋底里。”

        “你哪来的？”不怪祁飘质疑，毕竟门禁卡确实少见，她能拿到芯片溶解剂都是因为她平日相对自由，除了特殊区域大部分地方都对她不设防。但对于1417号来说，任何一件违规物品出现在她身旁都应当处于医护人员的监视之下。

        “我的生母，她原本是这家机构的工作人员，正好有权限能接触到门禁卡。后来她违规怀上了我，为脱身特意弄来了一张门禁卡，只是最终不幸被发现沦落为实验品，在生下我后不到半年就死于人体实验。而我在地下待了两年多，因为没什么值得研究的价值最终回到了地面，成为了这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名精神病人。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从出生起就能记事，那张偷藏的门禁卡是我在我母亲半夜呓语时听到的，等我出来后就偷偷将它转移了，直到藏到了今天。”

        排除院长故意钓她这一可能性，祁飘对曲桑拉的说辞基本相信，因为这家精神病院确实另有面目，而普通的病人很难突破层层门禁和监控了解到这一信息。

        “你想跟我一起离开？”

        “对！你放心，我身手还算不错，一定不会在行动上拖累你的。”

        “好，那我们明早晨练时间离开吧。”

        “欸？明早？为什么这么急，我们要不要再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像物资调运时段？”

        “明天6点多会突然出现罕见的强雷暴天气，我们趁乱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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